第十二章 兄妹
凉州多山，山路九转十八弯，也是北离南下东阳王朝的要地，因为四面群山，但是凉州往南却是一马平川，所以这里也被称为“天下要冲”凉州民风彪悍，有挨着草原，多出骏马和骁骑，朝廷征兵也多趋向于凉州征兵。民风彪悍但也成为了东阳王朝的一把双刃剑，这里的匪患成风，而且越靠近凉州匪患严重，多的匪窝竟有千百人，对于百姓虽是烧杀抢掠，但是也是抢六分留下来四分，按照他们的绿林道的讲法，老百姓就是衣食父母，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看得出来，行有行规。所以朝廷也一直没有派遣大规模官兵围剿。但是近日众山寨传出来有一个花脸少年，专门寻找土匪山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谁是土匪了。
威武镇，这个凉州外围的大镇，虽说是大镇，人口也不过两万余众，小镇上多年前出过一个威武将军，被镇上誉为名人也就一直沿用这个名号。
镇威镖局，便是这个镇中最大的一支镖队。但是近年来确实濒临倒闭，原因竟然是镇上新开了一家镖局，名字叫做绥远镖局，不知道这个镖局是什么背景，他们的镖竟然在凉州山路中畅行无阻，凉山中百十伙土匪，都是打家劫舍为生，镖局的镖车对他们来说更是到嘴的肥肉。即使有一两次被劫，官府也会出兵相讨要。一时之间，镇威镖局入不敷出，加上他们的镖车屡次遭遇打劫，镖师们也有死有伤，加上绥远镖局的高薪聘请，一时间镖局内竟然陷入了恶性循环。没过半年，镖局内的镖师竟然十有八九离去，只剩下了几个老伙计和老东家留下来的少东家和大小姐苦苦支撑。
“少东家，衙门里说现在人马调配不齐全，说过一段时间才能出兵”总镖头赵无极说道
“这帮王八蛋，他们就是故意的，我看他们一定是收了绥远镖局的好处，故意拖垮咱们镖局，那个王先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贼眉鼠眼的等姑奶奶有了机会一定把他的眼睛抠出来当泡踩”一个黄衫女子说道，这个姑娘眉宇间竟然漏出一点英气，身体有些黝黑想必是多年风吹日晒的缘故。但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魅力。
“小萌，你不要总是这样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你看看镇尾后面的阿花，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在家刺绣插花现在人家已然婚配，你这个样子叫哥以后怎么向父母交代啊”一个壮汉说道，这个壮汉四方大脸，全身肌肉膨胀，十米开外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老东家本家姓程，名叫程普，祖上和当地的威武将军本是一脉，自幼习武创办了这家镖局，养育一子一女，长子名唤程城，次女名唤程萌。奈何老人多年风餐露宿，久病成疾，不幸撒手人寰，留下来了长子来子承父业。
程城虽然高大威猛，但是对于这个妹妹确实百依百顺，从小照顾的无微不至，以至于程萌打算学武，也是请教高人来指导。本来一开始程城并不同意，奈何抵挡不住程萌的软磨硬泡最后无奈也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这个兄长着实是对妹妹操不完的心，长兄如父，一直对妹妹的婚配操心。但是妹妹却不搭理这茬，总是找个机会借口岔开话题。“我和你说，我看张定六就不错，为人实在可靠，你若是出了门子，下半生也算是有个依靠”程城又抓住了机会说道。“哥，他算个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我才不要嫁给他，你还不如多操心操心镖局的事情，现在镖局内压力巨大”程萌撅着嘴说道。
“李青，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单子”程城一看说不动这个妹妹只好岔开话题说道。
赵无极和李青是镖局内的元老，也是老镖头留给程城的左膀右臂了，一个管理镖师一个管理内务。
“少东家，现在已经没有单子了，镖局内镖师还剩十多个，上个月又走了两三个。我们应该找两个单子接手，才能摆脱眼下困境”李青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咱们镖局已经被挂号，只要是咱们镖局内的镖车一定会遭遇麻烦”赵无极气的站起身来说道
“李东正好最近探亲，他现在是军前校尉，叫他想想办法”李青摇了摇扇子说道。
李东是李青的独子，多年前从军在营中积攒人头十二颗，被升为军前校尉。李东素来贪婪好色多次惦记程萌。落花有意但是流水无情，程萌对他却不能有过感情，但目前镖局这个形式却也不好表示的太过于直白。
“多谢李叔，那就多辛苦青弟了”程城说道。
军队岂是说能探亲就能探亲的，这李青定是要趁火打劫，镖局数次出镖遇伏击，说是外患，可能还有内忧，镖局内部没准有人里应外合。但是多年的老伙计，谁人又不敢随意的怀疑，若是错了也会叫这些老伙计寒心的。如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青如果回来凭借军中职位没准也能帮助程家一把。
程城暗自想着，还有一丝愧疚，自己生死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将程萌找到人家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突然门外数十名镖师用尽，簇拥着一个翩翩少年郎，脸庞稍微长，着一身玄衣，又长又细的眼睛好像一笑能弯出去一样“程兄，好雅兴，听说贵镖局的货物被劫走，小弟特别来安慰”少年郎轻摇纸扇，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先领，你个王八蛋，来我家里干什么，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程萌大手一挥说道
“程姑娘，这般性子可是找不到相公的呦，不过本少爷正在准备纳一房妾，你看看你愿不愿意委身相许，这样咱们两家珠联璧合，没准还可以大富大贵呢”被称为王先领的少年郎轻蔑着说道。
“姑奶奶能看上你，你这个狐狸脸，害人精，想娶我你做梦，我非把你的脸做成鞋拔子”程萌气鼓鼓的说道
王先领好像被说到了痛处，大声喊道“我叔父是咱们永安县的知府，威远镇的县太爷都要给三份薄面。说实话我这次来就是收购你们镖局的，识相的就交出镖旗子，挪好地方赶紧滚蛋！要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镇威镖局的众人皆惊，原来如此，程城心想为何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顺利，原来还是事出有因。王家一直看上了押镖这一块肥肉，又有官府撑腰。匪患自然是不敢招惹上这些麻烦。
祖宗基业不可以丢，程城有些丧气的说道“请王公子回去吧，镇威镖局是祖产不能随意丢弃。”
“早就知道，程兄不愿意放手，但是无奈镇威镖局应该没有什么单子了，小弟愿意为贵镖局做出贡献，请贵镖局走一趟镖”王先领冒阴气的说道
如果借了这趟镖，后果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但是如果不接这趟镖，那么镖局的声誉都会名声扫地，镖局重视信誉，靠着信誉吃饭，如果有单子不接那么必会被众人所看不起。
局面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我镖局愿意接受”程城艰难的在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他宁可在押镖路途中身亡，也不愿意给祖产背上一个胆小如鼠的称号。
王先领眼看阴谋得逞，哈哈大笑的率众人离去，只剩下了在屋内垂头丧气的几人。
“少东家，不可以随便的答应他们啊。这趟押镖一定是凶险万分，凶多吉少啊”赵无极悔恨的言道
程萌的眼中已满是泪痕，毕竟是个女孩，外表即使在逞强，还是替哥哥有一些担心，哭着跑出门去。众人也都散去，有的人已经在为自己考虑后路了。
大厅中只剩下了程城自己，自己坐在太师椅子上，眼中有一丝空洞。自己苦修多年还未曾入得武道境界，李青现在已经是精魄黄境中品，要不然也不会授的校尉。李青已经表明李东明日日落便会在军中返回，有他护送这趟镖定当安然无事，只不过言语之间无不在表明希望程萌嫁到李家。
晚饭席间，兄妹二人坐在一起吃饭，程萌看到哥哥面漏尘色，一定是被白天的事情所忧愁。
“哥，我陪你一起去吧”程萌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给哥哥夹了一口鱼肉说道。
“我想了想，你不要去了，在家踏实的守着，哥一定能回来。”程城道
妹妹也不傻，知道哥哥疼爱自己，但是镖局有事，自己又怎么能度之室外。
“我听到你和李叔的谈话了，我愿意嫁给李东，这样咱们才能度过难关。”程萌坚定的说道。只恨自己不是男人身，若是男儿定当与哥哥共担风雨。
程城大怒道“哥哥不会要求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的，哥一定会安然的回来。你不要多想。”随后伏袖离去，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妹妹。
程萌独自看望天上人有悲欢，月有残缺，不求人长久，只求家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