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凉州之乱
待接风宴开始时,刘焉惊讶发现,怎么陪同刘瑁等人进来的是赵云和另一个沉稳英气的中年。
正要询问刘瑁时,戏志才先是介绍太常刘焉,而后向刘焉开口解释道:“主公,这位兄长是受少主相邀,刚至洛阳的高顺高仲达。”
刚才,刘瑁激动带着众人外出迎接的,正是赫赫有名的陷阵营主将高顺!也是一番交谈下,才知高顺并非无字,而是字仲达!刘瑁瞬间明白,一定是晋之史官为避讳司马懿的字,所以不曾记载!
众人见礼寒暄后落座,至于典韦,一个人喝了三瓶多,已经鼾声如雷被抬床上去了。
席间众人杯盏交错,在刘瑁提醒下,高顺不喜饮酒,倒没人再纠缠。合力先整倒了赵云,戏志才又联合荀攸拼倒了刘焉、自己二哥后,二人又单挑双双倒下。
整个接风宴下来,清醒的就剩不喝酒的高顺,陪高顺的刘瑁和被放过的刘璋。
安顿好喝多的众人后,刘瑁踱步来到庭院,那里有人等着他。
看着庭院中稳健挺拔的背影,刘瑁开口道:“仲达兄长,可是有许多疑虑需瑁回答?”
高顺闻言,转过身盯着刘瑁。问道:“汝知吾?”
自己本不愿来洛阳,只因一封书信,千里迢迢来到京师。却在刚到之际,稀里糊涂便被刘瑁众人拉上接风宴,自己不善言辞又无法拒绝,席间刘瑁替自己挡住劝酒,他又怎知自己不喝酒?这种种,自己都疑惑不解……
刘瑁看着高顺,发现其实真的挺像自己大哥,都是闷葫芦,不愿过多言语。他们两一起,一定会很搭吧!
于是开口答道:“也不算太知吧,但除了我,应该没人更知兄长。”
高顺又拿出信,复问:“信何意?”
其实也就三个字,陷阵营。却真正打动了高顺,这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愿,天下难道还有人与自己不谋而合?
刘瑁拱手道:“瑁斗胆,请兄长统领一营。”
也就高顺,换作其他人信才怪,你自己才一营校尉,就让别人统领一营。
高顺未纠结这个,反而开口问道:“陷阵营?”
怎么永远都是三个字,惜字如金还是三字经?比大哥还闷!刘瑁纠结的,索性一力降十会,反问之:“兄长可知何为陷阵营!”
高顺闻言,有些恼怒,自己不知何以统帅!答之:“破阵陷营,攻无不克!”
刘瑁点点头,告知高顺,明日由戏志才带他去个地方,他就懂了。那里有个他应该投缘的人,在那里他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回答,而后便在高顺疑惑中离开。
后世,“明公知忠而不用,顺亦无恨于明公”的遗憾,我刘勉之不会让其重现!
第二日,戏志才带着高顺及刘瑁给刘范的书信,前往北邙山。而刘瑁则请到老爹刘焉,在自己暗示下,为醒来的典韦取表字,唤之恶来!并言明,再如此贪杯,便彻底禁酒。
北邙山这边,如刘瑁所料,一路淡定的高顺逐渐震惊、凝重。与大哥刘范见面相谈后,两个同样寡言的人却真一见如故,取出刘瑁信件:大哥,仲达兄长就托付于你,一月后天地二营交接于仲达兄长,大哥返回京师,准备北上!
当高顺从刘范口中听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天地二营更名陷阵营,由自己接任时,不善言语的他,彻底动容了。
面南而向,“少主,顺愧之!”
时光一晃,186年八月,自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被宦官诬陷撤职后,司空张温任车骑将军替之平定凉州之乱。早已回府的刘范,在刘瑁上下打点后,加封讨羌将军,与新任破虏将军董卓、荡寇将军周慎共赴美阳。
刘范此行,还带上了荀攸和赵云。
十一月,因天降陨石,叛军大乱,张温率军大胜,后分而追之。
刘范在荀攸建议下,稳扎稳打未全力追击,其余各路追军均被叛军引入包围圈。自己救榆中兵败而逃的周慎,而赵云率精锐骑兵奇袭望垣羌人,大破之!解董卓之围后,携大量骑兵战俘直接离去!
榆中,叛军韩遂军营里,韩遂向一中年文士拱手道:“先生,大好之局怎奈功亏一篑乎?”
中年文士回道:“朝廷军中有高人呐!只是为何……”
韩遂闻言,复问:“先生,只是什么?”
中年文士急忙改口:“哦,没什么。美阳战败,吾等已失进军腹地之先机,然朝廷亦无力犯之。将军现应整顿军务,扩充力量,以待时机!”
韩遂闻言大赞:“善!”,于是离开营帐。中年文士在韩遂离开后,悄然拿出一份信再读之,喃喃道:“刘范?刘瑁大哥?刘勉之……”
美阳之战,各军均战败损失惨重,唯独刘范军不仅未败,更是先后解周慎、董卓之围,取得局部胜利。汉灵帝大喜,封刘范为斄乡侯,食邑1000户。
刘范返回洛阳,又在刘瑁周旋下就任凉州太守,于新任凉州刺史耿鄙赴任。
临走前,刘瑁召刘范、荀攸、戏志才商议道:“兄此番前去,只一件事,给凉州安插一颗钉子!”
众人疑惑,此前平乱,刘瑁言之有机会需从韩遂军中截回一人——贾诩!但因叛军跑路太快,已至榆中城,周慎又被大败之,只得放弃,此般又是为何?
原来此前凉州影卫禀报,已见至贾诩,并亲手转交自己信函。贾诩先是假意答应,后又施计脱身,杀卫再追时,已至韩遂军中,无奈放弃。
再三与刘范确认是否认识马腾时,刘范只言有过交集。而后告知刘范,此番就任凉州太守,只需找寻拉拢马腾,收其心,切勿声张!
而后转头叮嘱荀攸:“公达,志才身子受不得凉州苦寒,今番还得劳你辛苦一趟,陪大哥赴凉州!所有功劳,瑁都铭记于心,日后必兑现。”
荀攸急忙起身,回礼道:“少主言重,攸不甚惶恐!”,戏志才先是歉意看了看荀攸,而后也回礼感激刘瑁关怀。
刘瑁扶起荀攸,言之:“大哥不善言辞,公达多费心帮之,告诉他,他是否想复先祖伏波将军马援之耀!若愿,日后吾让其更甚之!”
而后,与众人分享凉州影卫之报:贼首边章病危,部属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矛盾加深,又言耿鄙此人目光短浅,不得从之。叮嘱大哥到凉后,一切多听公达建议,随即二人告辞。
至于赵云,自解围携俘离开后,便脱离大部队,与高顺合兵,而后再散之。活跃于凉州境内及边境,听取刘瑁军令,劫掠异族,以战养战,以战练兵。凉州各分行,暗中全力策应所需。
公元186年冬,边章病死,北宫伯玉、李文侯死于内讧。刘瑁得影卫汇报,背后都有贾诩的影子。而后187年,凉州刺史耿鄙不顾劝阻,集六郡之兵攻陇西郡韩遂,遭王国兵变被杀。
刘范、荀攸率守军退往陈仓,途中劝汉阳太守傅燮共走被拒。叛军合围汉阳,亦敬重其为人,劝降放其走皆不得。后傅燮以身殉国,被留下的军司马马腾,率本部及余众投于韩遂。并推举王国为帅,劫掠长安。
公元188年,至此凉州全境失守,张温被免职。王国军接而率军进犯陈仓,朝廷不得不重新启用皇甫嵩,加封左将军,于董卓率部共解刘范之围。
皇甫嵩以逸待劳,不听董卓第一时间解救,只当其急报刘范上次解围之恩。
王国兵围八十日未果,撤退之际被皇甫嵩抓住战机,携尾追杀,城中刘范也在荀攸建议下追击。只董卓担心中计损兵折将,未尽全力而拖后。谁知,皇甫嵩、刘范大胜。
追击中,刘范得遇马腾,于交手间刘范急言:“寿成兄,勿忘约定。”然后顺手指了个方向。
马腾重重点头,率军从刘范指的方向撤离,刘范则掉转方向杀向王国与韩遂。
陈仓之败后,韩遂、马腾废王国,立阎忠但不久去世,叛军随发生内斗并最终分成三个集团:金城的韩遂集团,渭谷的马腾集团,枹罕的宋建集团。
话分两头,京师这边刘瑁也等到了时机。刘焉将刘瑁招至书房,开口道:“瑁儿,眼下各州叛乱迹象已成势,并、幽、冀、青相继陷入叛乱,刺史、太守相继被杀甚至跟反。为父准备上奏天子,派清廉的朝中要员去地方担任州长官。为父也自请了一方,你怎么看?”
刘瑁闻言,要开始了么?历史上著名的“废史立牧”!以前觉得,历史上刘焉才是汉末群雄割据的罪人,直到所处这个时代,才有点理解父亲刘焉。
自恒灵二帝始,那年没有爆发叛乱?镇压、复起、再镇压、再复起……反反复复,无非换地方而已,朝廷从不曾在镇压后反思,为何各地造反不断,一味就是血腥镇压!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可又能怎么样呢?当局者,何曾在乎过?刘焉也只是想避世以求安稳,否则怎会初衷于去交州。
这个东汉王朝,从骨子里烂掉了,该破了……
想至此,刘瑁问道:“父亲可是想去交州?”
刘焉惊讶道:“瑁儿怎知?”
刘瑁并未解释,而是开口道:“父亲改请益州牧吧,至于原因,有人会告至父亲,他之言便是孩儿之志。”
刘焉带着疑惑离开,刘瑁则召来戏志才和典韦。命典韦统领近卫开始收拾准备,戏志才则去联系钟繇准备一起离开。好在这两年侧重心也都偏向益州,暗中培植了不少力量。
汉灵帝接纳刘焉建议,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封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郗俭,整饬吏治。
下朝后,侍中董扶道贺刘焉,偷偷言道:“刘州牧,可选了个好地方啊!”
刘焉闻言惊奇道:“何以见得?”
董扶低声悄然道:“阳城侯,难道不是为益州的天子气而去乎?”
刘焉陪笑散去,急忙赶回到府中,私下召至刘瑁询问。
刘瑁闻言,直视刘焉,开口道:“父亲不是已知答案?不然,孩儿前后几年所做欲为何?”说完,便静静等待着刘焉回复。
沉默半响,想起近几年种种变化,刘瑁身边各个贤才。这逆子也不负自己疼爱,宁自己屈少主,也让众人称自己为主公。方摇摇头开口道:“罢了,为父也老了,既吾儿有此志,为父便豁出去帮吾儿扶摇直上!”
当问及众人时,刘瑁已做好安排,已告知大哥、荀攸在陈仓固守,待令率军绕道南下,赵云率骑兵回转北邙营寨驻守等待命令,高顺更是早已化整为零入益州,二哥暂留朝堂,待吾等安稳便辞职团聚。只是卢师不愿跟随,哪怕刘瑁亲邀仍被拒。
刘瑁走前又入了堂皇宫,替汉灵帝献上设立“西园八校尉”以分化大将军何进军权,深得刘宏、张让等宦官好感,被拜成都太守,加封都亭侯。并举荐已辞职的曹操和闲赋的袁绍,也算卖个便宜人情吧!
而后,临近影杀卫迅速集结于益州境内,至于长水营已经换了个遍,自己不用再考虑,倒是用带不走的财物,换走了武库不少精良兵器甲胄。
蛰伏五载,终于等来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