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跳河
其实，对于刘云飞来说，只要让大家记住一部分字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要让每个人都能简单地会写，也不切合实际。
晚上九点钟，刘云飞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站在黑板下说：“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大家明天还有事呢，太晚了不好。以后，只要我在家，每天晚上七点准时开始，九点准时结束，也不耽搁大家时间，相当于吃完饭出来串个门的功夫，能学多少学多少，实在不想学的也不强求。想学的，回去温习温习，我相信，一个月，虽然2000个常用字学不完，但一般的字应该能认识。大家有机会出去，至少认识一个路牌，拉屎拉尿的时候认识男女两个字，也不会走错。”
“刘云飞，拉屎拉尿为什么还要认识男女两个字？我们这里，一家人就用一个毛屎坑，听见有人来，咳嗽一下，打个响声，就知道有人了。那城里上个毛屎坑有那么复杂吗？”说话的是张二嫂的二叔，五十来岁。
他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就到过马场坪区的集市上。
“张叔，你是不知道，城里的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学的，不识字，会闹出很多笑话！”刘云飞笑着对张二叔说。
“那你倒是说说，会闹什么笑话？”张二叔奇怪地看着刘云飞。
“好吧，我给大家讲个农村老人进城的笑话。”刘云飞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有个老人进城，看见人家卖冰棒，买了一根，觉得很好吃，就想多买一些带着回去给村里的乡亲们尝尝。他把冰棒放在背篼里，天太热，不一会，冰棒就化了，老人骂骂咧咧地说：‘城里人真不是好人，偷了人家冰棒不说，还屙尿在人家背篼里’。一会，因为老人吃了冰棒，闹肚子，想要找个地方拉屎；但到处找不到毛屎坑，他就问别人。人家就指他电影院买票的地方；他又嘟哝说：‘这城里消费也太高了，屙个屎都要买票’，边嘟哝边跟着那群人去买票。买完票，他就跟着大家一起进了电影院。其实，指他进去的人没说清楚，人家是说电影院里有厕所。来到电影院，大家都坐着等电影开始，老人以为大家都坐着等拉屎，就像大家一样静静地坐着。实在憋不住了，他就问旁边的人：‘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屙屎’？旁边人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以为他说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就告诉他说一会就可以开始。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指着点电影屏幕说：‘老人家，等会那里一亮就可以开始了’。这时候，电影开始了，电影屏幕一亮，老人迫不及待地蹲在地上拉了起来。旁边的人吼道：‘你干什么，怎么随便大小便呢’？老人反驳道：‘你们城里人真怪，难道只有你买票，我没买票吗’？”刘云飞说完，大家一下笑得稀里哗啦，很多人抱着肚子直叫疼。
“这虽然只是一个笑话，但确实说明了文化的重要性。”刘云飞强调着说。
笑了一阵，大家终于散去了，民办小学里恢复了平静。
回到家里。刘云飞洗漱完毕，抬着一盏煤油灯来到房间，拿起他的那本书《窥心》认真的研究起来。
有昨天晚上第一章的底子，有老头密密麻麻的注解，刘云飞今天晚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吃力。
看了大约十多分钟，苏芯轻轻推开他的房间门，把一个小脑袋伸进来。
看见刘云飞在看书，苏芯微笑一下：“云飞哥，又在看书啊？没想到你对书这么入迷，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学习嘛，常学常新。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呀！”刘云飞看了苏芯一点，也对他微笑一下。
正在苏芯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刘云飞忽然听到村子里闹哄哄的。
侧耳细听，也没听出什么头绪。
穿上鞋，刘云飞和苏芯不约而同地往门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他们发现闹哄哄的声音是从张春花家院子里传来的。
刘云飞看见一个人打着电筒从陈村长家走出来，他和苏芯紧走两步，发现是陈翠花。
“张春花家怎么了？怎么闹哄哄的？”刘云飞走到陈翠花身边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张春花跳河自尽了！”陈翠花回答得干净利索，飞快地向张春花家走去。
刘云飞和苏芯也紧跟其后。
来到张春花家院子，刘云飞见张春花躺在一张破草席上，头发湿漉漉的，非常凌乱，脸色苍白，跟一个死人没多大区别。
这张春花，早上还跑到自己家去大闹，怎么说死就死呢？死得也太快了吧！刘云飞思绪有点凌乱。
张春花母亲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看见刘云飞，她一把抓住刘云飞的衣服说：“刘云飞，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说不要我家春花她才跳河寻短见。今天早上从你家回来我就看到她情绪不对头，没想到他选择了这一条路。”
刘云飞被张春花母亲抓住，也不好挣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阿姨，不至于吧？早上我说了几句她就会去寻死觅活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什么问题！”刘云飞努力解释。
苏芯走到张春花躺着的草席旁，慢慢蹲下，用手摸了摸张春花脖子的位置。
她发现张春花还有脉搏，忙俯下身子，为张春花做心肺复苏。
村里所有人从来没见过急救，见苏芯往张春花的肚子上按，都一脸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苏芯，你干什么？春花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这么折磨她。要不是因为你，刘云飞也不会不要她，她也不会死。死人你都不放过，你的心好毒辣呀！”张春花母亲放开刘云飞，凶狠地向苏芯扑过来。
见张春花母亲不管不顾地向苏芯扑过去，这回轮到刘云飞来抓她了。
刘云飞快速挡在苏芯和张翠花母亲中间，一把抓住张春花母亲的胳膊：“阿姨，你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