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牛马车
扑通、扑通、扑通！这是心跳声吗？豪奇伸手摸着胸口，感受到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心脏跳动。
心想：原来没有死呀，还活着！赶忙即睁开眼睛，在身体上下胡乱摸着，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肚子上也没有伤口，胳膊腿哪一个零部件也没有少。
知道自己没有死，兴奋的蹦了起来。
“我还活着！我还...”话还没喊完，他愣在了原地。
四周雾蒙蒙的，越发地觉得这里非常的熟悉，待内心稍加平静之后，一股寒意突然袭上心头，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明明记得刚才在仓库里，那个长毛男对自己开了几枪，自己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当时的确中枪了，那种子弹贯穿身体的疼痛，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赶忙掀开上衣，肚子上别说是弹孔了，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又伸手摸了摸后背，后背上也没有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说道这些本来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仓库里的那些事情都原本就没有发生？亦或者说道这是地狱，他已经死了？
豪奇抬头看了看天，“这是天？”
头顶的那一片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天，那黑云看起来也不像是云，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又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是哪里透出来微弱的光，好似月光。一种异常恐怖的气息飘了过来，这场景怎么像恐怖故事里的开头，而他就是那个在恐怖故事刚开始就被猛鬼杀的倒霉蛋。
为了给自己壮胆，豪奇大喊了一声：“有人吗？这是哪？”
感受着四周，这里与他的梦境十分相似，但又不同，这次并没有奇怪的长袍人，也没有僧人。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仓库里被长毛开枪打倒的那一幕，想到这，豪奇抱着头，想要哭却没有眼泪，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死了？他跪在地上，后悔当初为了一点点利益而答应了这份差事，更后悔的是自己还没有女朋友。
就在他抽泣时，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上车吧，去看看他。”
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声“去吧！”他可是听得非常清楚。
“你是谁？”豪奇大喊着给自己壮胆，甚至能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敢动，扫视了一圈，没发有人，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难道在背后？
他的身体仿佛僵硬在那里，他实在想象不到如果这时回头会看见一个什么东西。
“是谁？快出来！”现在能做的只有无助地怒吼着。
如果这里不是他的梦境，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他冷笑了一声，自嘲自己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小，自嘲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现在这种情况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原本应该受伤的身体却完好无损，周围又是这种诡异的气氛，如果说这里不是阴曹地府，还会是哪里？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又何妨。豪奇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转头看向身后，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都已经死了，再不接受了死亡的事实，又有什么用？
就在他准备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情况时。突然传来好像广播一样的声音，“请抓紧时间上车，请抓紧时间上车。”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豪奇的心头一紧，难道还是在自己的梦里！这个曾经做了不下千百次的梦，那个像是广播一样的声音听了不下数千百次。
虽然周围的环境同样是雾蒙蒙的，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梦境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想到这，豪奇有些疑惑，如果说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是否意味着他没死，要是死了又怎么会做梦？
梦，又给他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
为了验证自己没有死而是睡着了，他铆足了劲扇了自己一耳光，想把自己打醒。
“啪！”的一声，耳光是打了，打的还很用力，但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会醒来。除了耳鸣和头晕之外，脸颊还火辣辣的疼。
虽然没醒过来，但是他坚定还自己没有死。
大喊道：“人都去哪了？”喊出这句后，他才意识这次的梦境的确与之前的不同，之前在梦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回却能正常说话了。
“有人吗？”虽然能发声，但是他的声音好像被四周的黑暗吸收了一般。
“请抓紧时间上车，请抓紧时间上车！”那广播一样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根本分不清楚那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每当听到那个声音时，他都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是在催命一样。这时回想起了上回梦境里出现的老僧人，一想到他，豪奇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和他说话的声音倒是有些像那位老僧人，虽然只听过一次，但他的声音非常特别。
“老僧人，是你吗？你在哪？”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希望老僧人能再回答一声。但是等到的却是一声动物的哀啼声，那声音极其悲鸣，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又听到这种声音，无异于在刺激着紧绷的神经，让他从头到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次的梦和以往的梦有太多的不同，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他不清楚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从刚才的声音判断，接下来绝对不好会有事发生。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突然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突然又是一声嘶鸣，那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近。却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在这样的黑暗中，面对未知的事物，衡量你的胆子到底大不大，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你尿没尿裤子。
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现在的他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有心思花费在尿裤子上。在第三声低沉的咆哮声过后，正前方的薄雾好像被风吹散了一般，视野渐渐变得清晰。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不清楚薄雾散去之后，将会出现什么，难道是守护地狱的三头犬？不对...刚才那声音不像是狗叫，倒像是...马的嘶鸣声。就在脑袋飞速运转脑补接下来的画面时，豪奇注意到前方横着停了一辆“车”，他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认，那的确是一辆车马车。
“什么情况？”豪奇自言自语道，随后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
离马车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基本能看清马车的全貌，那匹白马从头到脚好像披着银色的战甲，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泛着寒光，让人看着有些胆寒而不敢靠近。白马的身后拉着一架四轮的车厢，车身为黑色，窗户上拉着帘子，看起来倒是很像巫婆的座驾。
豪奇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车上是否正坐着一位长相丑陋的老巫婆。就在他打量着眼前的马车时，又是一声低沉的悲鸣，由于离的很近，那悲鸣声充斥着耳膜，直抵心头，让人打心里产生一种哀伤的情绪。
“别叫了！”豪奇捂着耳朵喊道。
他原以为是那匹白马发出的声音，但那白马却站在原地刨着前蹄。难道不是它发出的声音？豪奇满脑子的疑问，待他再定睛细看，那白马身后有一个黑影在动，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和白马并排拉着车的是一头全身乌黑的老牛，那头黑牛顶着一对硕大的牛角，看起来像是牛魔王要转世了一般，虽然那头老黑牛的体格要比身旁的白马大上几圈，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它不发出声音，无论如何你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它的牛眼中映着那匹白马身上的寒光，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这辆...“马”车...还是“牛”车，虽然他一直生活在城市里，没在农村生活过，但是偶尔也能见到赶着马车或者牛车的农民，但是白马和黑牛一起拉车？这场面就算再有生活阅历，恐怕也没见过。
这么怪异的组合又拉着一个诡异的车厢，豪奇把注意力又转到了那个黑色车厢。他现在竟苦恼自己的脑洞太小了，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车厢里坐着谁。
“牛马...车”豪奇小声嘀咕道，突然脊背一凉，被刚才脑海中的一个念头吓的打了个冷颤。
“难道是牛头...马面？”
这是接他下地府的车？刚才一直响起的那句“请抓紧时间上车”，难道是让他上这辆“牛马车”。那白马好像讨厌豪奇这么看着它，昂起头嘶鸣着，前蹄用力跺着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团一团的白气。
吓的他赶忙又后退了几步，同时那催命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请抓紧时间上车，请抓紧时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