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礼物
整整一个月的酒精灌注让他学习到了正确的经营方式。但在这过程中，他的住所也经常变化。
一切都要取决于他和门罗两个人前一晚喝的酒是不是很多。如果不多，他们会各自搂着一个舞女离去，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
如果很多，那么他们必定会闹事。什么砸东西、打人、甚至拆招牌，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
于是第二天他就会在王都曼劳区的治安所大牢中醒来。对于这个大牢，他比较喜欢最靠左边的那间小隔间。那里有铁窗隔开的小窗户，从那里向外望去可以轻轻楚楚看到一大片梧桐树。
每天醒来之后他都会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步骤。这里就像家里花园中那堆小灌木一样，能够集中他的注意力，然后将智慧开发到最大程度。
在这一个月中，他在这个小隔间中静静思考了很多，已经将自己的计划细节落实到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月后他告别了门罗，离开了星耀。
而门罗也准备远行，他不情不愿地和什么人签订了协议。而且根据他自己的酒后吐露，有了恶名的诈骗犯不敢对这个资助者做什么手脚。
虽然不知道他的资助者是谁，有什么通天的背景，但克里还是在心中对这个蠢货发出了无声的嘲笑。
克里来到了葛莱丝诺行省，他的下一步是招募得力的手下。在他的计划中，要对每个城市的蛆有管束力，那么必须是纪律严明，能以身作则而且勇敢不畏惧一切的人。
符合以上条件的，有什么比军人更好呢？
他决定要挖就挖最好的，所以将目标放在了与斐达克王国飞鹰军团对峙在边境线上的诺曼主战军团寒风上。
在寒风中，他通过不懈的观察，终于锁定了自己第一个目标。
那是侦察兵部队的中队长，一个叫艾莫斯阿姆斯特朗的大胡子。他为人严谨的同时还有着超高的身手，长期在边境线上与对方的侦察兵“鼯鼠”部队对峙下，他竟然在区区25岁的年龄就达到了第七等级“骑士”。
这代表已经可以斗气外放了。
看着眼前的目标，克里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但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却发现对方似乎在被什么困扰着。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偷偷潜入了侦察兵的房间。
对方睡梦中流露出的只言片语让他猜测到了一个可能性。
“伯爵夫人...鼯鼠...”
“布尔伦斯特...蠢货...”
布尔伦斯特？那不是负责整个葛莱丝诺城卫军布防和调动的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怎么了？鼯鼠？难道他的妻子是一只潜藏的鼯鼠？
他悄悄离开了艾莫斯的营帐，然后在尼亚城的旅店中租了一个房间。在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来到了布尔伦斯特伯爵的府邸。
将自己潜入迷雾中的他没有人可以发现，这使他能够很方便地对这两个人展开监控。经过整整两天的观察后，他发现除了伯爵夫人对于年老的伯爵来说过分年轻美貌之外，其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除了那令人作呕的床上运动。
不过在这两天中，有一道专属于圣阶的精神力会时不时扫过整座城市。
他知道这种探查属于谁。
彼得斯特劳恩，加瑞特的养父。也是寒风军团的副军团长，镇守边疆的圣骑士、王国第四位守护者。
每次他扫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会引来隐藏于迷雾之中的调笑。
“噢，彼得，彼得，彼得。你太粗鲁了。”
就在第三天的夜晚，他跟踪着伯爵夫妻二人来到了一个专属于上流社会的舞会之中。看着宴会上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瓶和她们身边的老东西们，克里露出了浓浓的不屑。
这里是边境战区，还是主战区。
要是他们敢在维奥莱特这么做，恐怕自己的父亲会第一时间带着卫兵来到，然后把整个宴会给掀翻。
他双眼牢牢盯着伯爵夫人，那朵美丽的交际花正在向另一位贵妇炫耀着自己丈夫刚刚送给她的一串珍珠，它来自莱德崔克，是今年最新出炉的产品。
突然，他看到伯爵夫人以一个很隐蔽的角度将一张羊皮纸丢到了身边的花瓶中，然后继续对着那位贵妇说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随着音乐的响起，两位贵妇人离开了原先的角落，进入舞池中与各自的舞伴翩翩起舞。
克里来到花瓶的旁边看向羊皮纸，因为被折叠的关系，他并不能看出太多内容，但其中一些关键词已经透露了一切。
看似毫无意义的词语实际是暗语，例如“冬眠的熊即将移动巢穴”意味着寒风军团即将换岗，“附近的城镇搬来两窝小兔子”代表尼亚城新增了二十个城防新兵。
看到这里，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与艾莫斯想的一样，这个女人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鼯鼠”。
接下去，他只要静静等待接应人的出现。
漫长的等待让他陷入疲惫，整整两天的监视也让睡意不可遏制地袭来。尤其是在无聊的等待过程中，抵抗困意显得尤其痛苦。
终于，舞会散场了。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在口中不断吐出谩骂后，他在走和留之间不停徘徊。
但就在此刻，一个身影的慢慢靠近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舞会的侍者，此刻的他正托着空的餐盘。但从他另一只贴在裤腿旁的手上，克里还是看出了异样。
那只手的虎口处布满了老茧，只有经常拿着武器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特征。
对方在路过花瓶的时候，轻轻放下了餐盘，然后做出擦拭皮鞋的举动。那种自然程度让克里心中升起了敬佩。
不亏是“鼯鼠”，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要不是自己已经知道这里藏着东西，恐怕还真的会认为对方只是在处理自己的仪容。
看到对方以一个很隐蔽的动作将羊皮纸塞入袖口后，他笑着在对方面前退出了迷雾。
看到对方的愣神以及接下来的迅速攻击反应，他打了口哈欠。
“我很困，你让我足足两天没睡觉了。”
“为此你要付出代价。”
然后，他挥出拳头，以一种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打在对方的肋骨。
看着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可疑侍者，他耸了耸肩。
“优质的服务也包括送货上门，我真是一个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