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粮仓
终于看到人了，哪怕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父子二人惊怕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没了！
白自昌向前一步，刚开口道：“老人家……”只听老人喃喃说道：“死了!都死了，都死了！这一伙天杀的！”
白自昌赶紧上前扶住老人，两人把老人扶进房中，从老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才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火云寨的大当家领着寨中的所有儿郎下山去了，山寨中只剩下了二十几个守寨的兄弟和百十名山寨兄弟的老弱妇孺家属以及杂佣。
谁知道半天时间了，没见几位当家的回来，却窜来了一伙强盗，杀光了守寨的兄弟，抓住了几位当家的家眷，逼问寨中财宝和粮食的下落。
老人说到这里，擦擦眼睛，又说道：“三位当家都是仗义的人，每次得了财物，都是按寨中兄弟出力大小分了下去。就算有点积存，你想想这上上下下几百人都要养活，哪里还能存下什么财宝？粮食倒是存了一些。”
“大家伙想着这些强盗，既然取走了粮食，就能放大家下山自谋出路。谁知道这时候又来了一帮人，其中一个领头的说，不能把寨中老弱妇孺放走，一旦这些人给官府透露了风声，麻烦就大了！况且咱们剿灭了火云寨，杀了这些人的亲人，抢占了他们的寨子，他们一个个怀恨在心！以免留下后患，应该斩草除根！那强盗头子听信了这人的话，把寨主夫人糟蹋了，这里的女眷一个个都没放过，这些畜生，连**岁的小女娃都没放过！”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睛都红了。“这伙强盗把这里清理干净之后，说是这个火云寨以后就是他们的分寨！”
“当时有个强盗，打了我一棍，我就顺势倒到地上装死人，也许是看我太老了，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往我身上补刀，也没有认真查看我的死活，我才能够吊着一口气！”
“我腿脚不便，年龄大了，下山也下不去，索性就陪着寨子里的人一起死吧！但是我又不想让这伙强盗的恶行就此无人知晓，我才吊着一口气，希望能等到一个在外办事的寨中弟子回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没等到等中弟子却等到了你们！”
老人说了这一阵子，把心里憋的都说出来了，平静了很多！
老人两只老眼紧紧的盯着白自昌父子二人说道：“我老了也没啥用啊，我把这伙天杀的强盗滔天大罪给你们说说，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死的太惨了!要不是你们俩到这，这惨事就烂死到我肚子里去了，我怎么能对得起这几百条人命？我死不瞑目啊！”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这父子二人，说道：“我估计大当家他们恐怕都不在了！这事你们俩知道了，你们以后要是遇见火云寨逃过劫难的兄弟，就把这事给他们说说，让他们也知道个真相！”
白自昌连忙说道：“老人家你放心，要是遇到火云寨的兄弟，我一定把这事给他们说！”白明君看了父亲一眼，知道父亲这是安慰这个老人。
事实上，火云寨的这些匪徒恐怕已经死绝，就算有几个在外游荡的，恐怕再也不敢回火云寨。
白明君见老人说话喘息，四处找了一下，发现了一个装水陶罐，连忙给老人弄了一点水喝。
喝过了水，老人这才安定下来。然后才问白明君二人是打哪来的。
白自昌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来历，只说自己是顾山脚下的山民，进山采药迷了路！
老人细细的看了这父子二人一阵，说道：“看你们两个也是好人，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我就把这事说给你们！那伙天杀的强盗，虽然抢走了粮食，也知道我们山寨还有小粮仓，但是知道小粮仓地方的人，刚好都随着大当家他们下山了！寨里没有人知道在啥地方。那伙强盗在寨里寨外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说是要过几天再派些人来慢慢寻找，主要他们可能也不在意这一点粮食！但是刚巧我儿在寨里管杂务，我听他说好像在寨外有棵大树附近。你们两个去找找，要是找到了就把粮食运走！一定要找到，不能便宜了那伙天杀的强盗！”
白自昌和白明君对视了一眼，两人现在急着找路，粮食对自己是毫无用处。
可能这老人家以为自己两人在山下住，想着让他们把粮食运走自己用，也是一片好心！
白自昌没有接他的话，问道：“你儿子也跟大当家下山了？”“是啊！可能是也回不来了！这都是报应啊！”老人的眼里涌满了泪水。
老人擦了擦眼睛，又说道：“我都好多年没下过山了，路也记不住了，你们俩要出山，就沿着河一直向下走，保准能走到有人家的地方！”
老人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踉踉跄跄歪到在旁边的一个木板床上，闭上眼睛说道：“我累了，你们两个也歇歇吧！记住我说的小粮仓啊！”
说完躺在床上再也不说话了。
老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亲眼看着几百口朝夕相处的人死在强盗的屠刀之下，在悲痛屈辱惊吓中又坚持了两天，早已是精疲力尽油尽灯枯了！一躺之下，再也没有起来！
外面月光洒落在村寨里，往日热闹的火云寨现在一片死寂！白明君父子站在那里，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这里可是刚死了几百人，而在他们身后，还僵卧着一名老人的尸体！
两人战战兢兢的摸到旁边一间房子里，取出火折子，点上了一盏油灯。
昏黄的灯光中，两人仿佛看到有无数眼睛在盯着他们，这两天的事情又像走马灯一样在两人眼前飘过，一种恐惧潮水一样压过来！
白明君紧紧的拉着父亲的手，感到父亲的手也一片冰凉，甚至微微颤抖
他忽然一个激灵，一口吹灭了油灯，对白自昌说：“爹爹，我要练功！”说完双手摆了个姿势，一点点摒弃了心中的恐惧，运起了神虚大明功。
对一个孩子来说，只要跟父亲在一起，就算是父亲也很恐惧，害怕，自己终究有那么一种依靠。
在油灯熄灭的那一瞬间，白自昌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
灯光熄灭，那隐隐约约的眼睛也好像消散，他也慢慢的运起了神虚大明功，虽然他练了这么久没有什么进展……
当阳光洒遍山间的树林，父子二人走出了火云寨。回头望望，火云寨却依然是死寂一片！
两人走到一个高处，四下望去，并没有见到什么大树，看来这小粮仓果然不好找。
白自昌说道：“看来我们是没办法完成那位老人家的愿望了！我们还是找到那条河，想办法出山吧！”
两人转身刚走了几步，白明君忽然说道：“爹，你看那片山崖后面是不是有棵大树？”
白自昌扭头看去，看到一片山崖，山崖旁边绿森森的一大片树枝伸了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大树，看来真有大树在山崖后面，因为伸出来的这片树枝，极大极多！
“咱们过去看看吧！”这毕竟是老人临终的一个愿望。
两人转过山脚，果然，在山崖的背后，紧贴着峭壁，有一棵大树。
两人在大树周围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异常，莫非是在身后的峭壁上？崖壁上坑坑洼洼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明君郁闷的说：“说的肯定是这棵大树，可是什么东西也没发现呀！”
“说不准还不是这棵大树呢！”白自昌笑笑，“咱们也算尽力了！”白明君一边四下寻找，一边都嘟囔道：“我还不信了，只要是这棵树一定能找到！”
白自昌看儿子犯了小孩的犟脾气，连忙说道：“就算是这棵大树，咱们找不到也是没办法。咱现在要赶紧走了，说不准那一伙强盗啥时间再回来，早走早安生！”
白明君恼怒的一脚踢在一根树根上，忽然眼睛一亮，叫道：“爹，快看这树根！”白自昌一看，原来大树紧挨着峭壁，在大树和峭壁之间，却有一个树根斜着支向峭壁，这树根如果不转弯，必须得直接钻进石壁里。
此刻白明君已经扳住那个树根，猛地向外一拉，那树根一转，紧挨地面的石壁处露出了一个洞口，只有二尺来高，人弯着腰刚好能爬进去。
白明君伸头向里面看了看，里面黑咚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兴奋的向自昌说道：“爹，肯定是这里了，咱们进去看看！”
白自昌凑到洞口，燃起火折子向里面一看，隐约看见一排向下的台阶。
他回头对白明君说：“应该就是这里的，我先下去看一看！”他弯腰爬下去，只下了几个台阶，便能直起身子来，里面很宽大。
他刚要招呼白明君，白明君已经自己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