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故事的老人
刘川出了校门，原本准备回去补个觉，忽然想起后备箱里的瑶琴，顿时一打方向盘，向市中心的一家琴行开去。
……
伏羲琴行。
刘川将琴夹在腋下，向里走去。
琴行装饰的古色古香，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瑶琴。
一位老手艺人正在用细砂纸精心打磨一方古琴的裂缝处。
刘川虽然不懂琴，但对古董却颇有心得。
他看得出，出现裂痕的那把瑶琴是件古董。
虽不及他手里这只贵重，但也有些年头了。
客人倒是有七八位，却只看不买。
“咳。”
刘川轻咳一声。
老者顿时抬头看来。
“哎呀呀！”当老者看到刘川腋下夹着的瑶琴，顿时哇哇大叫起来。“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小伙子，但凡古琴都是有灵性的，你这样夹着它，它会生气的。”
刘川被逗乐了。
一个死物件而已，还真以为它成精了不成？
这又不是封神榜。
“嘭！”
一声脆响突然传了出来。
似是在回应老者，又似在向刘川抗争，瑶琴忽然崩断了一根弦！
这一变故顿时将其他客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刘川也愣住了。
这琴莫非真成精了？
巧合。
不过是巧合而已。
刘川如是想。
“小子，你这把琴我要了！”
一道十分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川看向发声处。
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男人四十出头，大腹便便，说话的正是他。
女子三十左右岁，浓妆艳抹，挽着中年人的手臂，身体紧紧腻在中年人身上。
“不卖。”刘川说完将琴递给老者。“老先生，麻烦你帮我把琴弦接上。”
那晚刘川拿走瑶琴，对田清雅说要劈了当柴火烧，还要烤仙鹤，那不过是逗田清雅的话而已。
刘川准备接好琴弦，三日后亲手还给田清雅。
老者急忙接过瑶琴，小心翼翼的放在铺着厚毛毯的台子上。“好琴，真是好琴啊！”
“老夫经营琴行数十年，从手里过的瑶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保存如此完好的古琴。”
见刘川看都不看他一眼，中年人脸色顿时一沉。
可看着刘川高大的身躯，不像好欺负的主，中年人顿时有些踌躇。
女子摇晃着中年人的手臂，撒娇道：“阿发，人家就要那把琴嘛，你要是不给人家弄来，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阿发急忙陪起笑脸。“好好好，我答应你，这总行了吧？”
女子这才满意一笑，还赏了阿发一个吻。
阿发似乎在那一吻之下，获得了无穷的勇气，大踏步走到刘川面前，冷冷一笑道：“谁跟你说我要买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想要明抢？
见刘川还是不理他，阿发冷笑道：“小子，你挺狂啊！”边说边去推搡刘川。
刘川一把抓住阿发的肥猪手，随手一甩。
“嗖！”
阿发足有两百多斤的身体顿时飞出了琴行。
“嘭！”
后背与汽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阿发趴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你……你敢打人，我……”女子指着刘川的鼻子，本想开骂，可是看着刘川那张冷漠中似乎还带有一丝杀气的脸，吓得急忙闭上了嘴巴。
“救命啊！”
女子逃也似的跑了，甚至连阿发的死活都不管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刘川也没放在心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架子上的瑶琴。
“小子，有本事你别走！”缓过来的阿发在门口叫嚣着。
他说完打出电话。“阿勇，有人调戏我女朋友，还打我！”
“就在伏……伏什么琴行。”阿发看来文化不高，不认识那个羲字。
阿发挂断电话，满脸冷笑的看着刘川的背影。
小子，让你狂。
等一会老子让你哭都找不到调门。
刘川正看着角落里放着的一把落满灰尘的京胡。
这里是瑶琴行，这把京胡显得格格不入。
刘川拿起京胡，入手很重，看不出是何材质所造。
老者接好琴弦，见刘川打量京胡，说道：“那是老夫从前吃饭的家伙事。”似乎想起了不愿提起的往事，老者脸上闪过一抹落寞，抓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酒。
这是个有故事的老人。
刘川如是想。
“如果我猜的不错，老先生所喝的酒非常烈。”
老者脸上一喜。“小先生也懂酒？”说着一把将手中的酒葫芦向刘川丢去。
酒葫芦挂着风，直奔刘川胸口而来。
刘川伸手一捞，稳稳抓在手里。
拔下瓶塞，连饮三大口。
见刘川连喝三口烈酒，面不红气不喘，顿时一挑大拇指，赞道：“小先生身手了得，这酒量也着实让老夫佩服。”
“若论身手，我不敢称第一，但若说喝酒，自今尚未遇到敌手。”刘川说罢将酒葫芦丢还给老者。
一样的速度，相同的力道。
老者同样稳稳接住。
两人于无声处过了一招，并未惊动其他客人。
听刘川这么说，老者顿时一脸不服气的说道：“论打架，老夫这点东西不值一提，可论喝酒，老夫从未服过任何人。”
他说完走入内室，不一会腋下夹着两只酒坛走了出来。
酒坛足有半米高，说其是小酒缸也不为过。
老者将酒坛放在刘川面前。“你一坛，我一坛，谁先喝光算谁赢。”
见刘川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老者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小册子。“若小先生赢，这个就归你了，即使输了，老夫也允许你一观。”
刘川扫了册子一眼，见上面有三个篆体字——文王操。
居然是早已失传的古琴谱文王操。
“没兴趣。”
刘川虽说对酒精免疫，可也不愿意为了一本曲谱灌大肚。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觉得老者似乎有什么目的。
这古曲谱老者视若性命，不知有多少人愿出数亿，只求一观而不可得。
可刘川倒好，居然直接选择无视。
老者气的胡子翘起老高，咆哮道：“小子，这是文王操，文王操！”
“老先生果真有文王操？”
门口忽然响起柔柔糯糯的女子声音。
刘川顿觉声音耳熟，不由得回头望去。
“是你。”
“是你！”
刘川和女子同声说道。
女子不是别人，却是田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