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
齐陵院中，药香盖过花香，萦绕不灭。
只见齐陵躺在床榻之上，身旁有着两个侍女伺候，很是小心。
从安许坊回来后，齐陵再也撑不住。
额头上冷汗直流，两个侍女见了有些害怕，不停的去后房查探汤药的情况。
现在的汤药是齐慧星亲自煎熬，但速度未免慢了些。
“小主这冷汗越发的严重，你再去催催。”
其中一个侍女轻轻的用脸帕擦着齐陵额头上的冷汗，面露担忧。
她们从小就照顾着齐陵，即便齐陵不复当年时也不曾离开。
“汤药来了。”还不等那人起身，门口就传来了齐慧星的声音。
来到近前，三女将齐陵扶起来。
可就在黑碗刚刚碰到齐陵嘴边的时候，齐陵突然出手抓住齐慧星的手腕。
这一举动吓得三女一愣。
但紧接着，齐陵便有气无力的说着：“你们先出去，我现在没事。”
“不行，你得把药喝了。”齐慧星催促着。
这一路上回来都是她背回来的，生怕慢了一些出什么大事情。
连齐家的医官过来看了都说需要好好调养，现在已经出门去置备药材。
齐陵满头大汗，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他的那双深邃眼睛看着面前的齐慧星，缓缓摇头，一语不发。
两个侍女面面相视，不知道该说什么。
旋即，齐慧星放下黑碗，有些生气：“不管你了，死了就死了吧，以后上坟上灵，我都不会记着你。”
说完后，她恨不得把这黑碗给掀翻，不给他喝。
齐慧星转身将要离开，见着两个侍女还不动，冷喝道：“还不走？楞在这里干嘛？你们主子都说走了，还留着？”
两个侍女不敢得罪齐慧星，朝着齐陵俯身磕头后，带着东西一同离开。
整个房间从门口到床榻足有十几米长，宽阔的很。
临走时，害怕齐陵得风寒，齐慧星还亲自放下所有的窗户。
待三女离开后，齐陵这才又重新躺回床上，冷汗直流。
看着顶上的木梁，齐陵暗暗说道：“这道功法太霸道了，需要修炼成功，竟然要直接吸收十几年的元气。”
修者，当以功法为核心要本。
每个修炼者在修炼初期，都会修习功法，转换天地元气。
初期修炼的功法品阶越高，就意味着基础越好。
当年齐陵所选的功法，乃是齐家上乘功法，齐国皇室所存之物。
由齐家祖宗逃亡途中拼死保护，这才传下来。
但后来，齐陵发现，这本功法只是上卷，心中颇为不甘。
他询问过家中数位长者，但他们均是没有在齐陵这般年纪抵达入室修为。
自上往下百年间，即便是有人察觉，也不会记载。
因为这是齐家安身立命之本，不容许出任何的纰漏和猜忌。
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了一本新的功法。
但想要替换功法的代价过于沉重，让他犹豫半年有余。
“当年我就说过，此法霸道，你偏不信，落得个今日下场，心中作何？”
房间里，不知道从何处传出幽幽之声。
光是从声音辨别，无法知道男女，更无法知道声音主人的年岁。
可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齐陵便安心许多。
“欲成大事，需付出良多，不过是屈辱几年，受苦几年，对后世千年来说，受多大的苦和罪，都值。”
齐陵面色惨白，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有些快，嘴唇微微有些发紫，好像将要冻死之人。
“时间要过去了，到时候你就会取回自己过去的荣光。”那声音说道：“届时，莫要忘记你和我之间的约定。”
听到这话，齐陵咧嘴一笑。
这家伙就是古怪，明明认识几年了，却连面都见不到。
各家有点儿本事的人都被他试探个遍，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在度衡山里。”齐陵又是说着：“环境怎么样？”
可有些事情，查着查着就有线索了。
齐陵年少成名，靠的不只是天资而已，还有这颗脑袋。
当初得功法之处，他细细纠察后得到结果，可至今才敢开口询问。
那人听闻，传出一笑声。
他倒是没觉得齐陵知道自己所在地有什么奇怪。
毕竟这么些年了。
那人说道：“度衡山困我千年，残魂将灭，押宝在你身上，你日后达可窥天道之境，你我自可坐而论道。”
话语声渐渐在屋内消散，最后湮灭。
齐陵没有开口说话，强忍着体内的伤势，任由冷汗浸湿枕头。
外人皆以为他是那一战中，被那个家伙打的修为全散，落下一身伤病，只能苟活世间。
殊不知，他是以那人做幌子，交战中强行替换功法。
如若是其他的功法，齐陵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此本功法来历神秘，被困度衡山里的那位，也只是修炼了前两层便纵横天下。
那个人在押宝，齐陵也在押宝。
功法开篇所述：“吞天地日月星，容万丈山纳万里河，寰宇之上一人为尊，寰宇之内众生臣服脚下，落款...圣祖。”
以星之地，圣祖之名，天下称其祖，拜其灵，喊其名，护苍生万物。
齐陵当时得到圣祖所修功法的那一刻，也是不敢相信。
犹豫半年有余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觉得这本功法让他心生怀疑。
圣祖何其人？
千万年来，第一位称号为祖，带着人族从蛮荒之地杀出的至强。
人族任何修士得见他所写其中一字便受益无穷。
更何况是这本功法？
如果不是遇见那个老东西，齐陵还真是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齐家祖上那位，被称齐国上位，地位更是尊崇至极，和圣人争夺齐国国位。
只可惜有输就有赢，祖上那位败了。
齐家就此遁走，在齐国边境的黎阳镇住下。
这一住，就是三百年。
可那一日，新上位的齐国圣人不知为何，竟然派人前来对付齐家。
在得知齐陵名讳后，那老东西便带走齐陵整整一夜。
雨夜，齐陵被打的遍体鳞伤。
如不是最后机敏，说在第二日的比试里自废修为，恐怕早就死在竹林后山之上。
也就是他，让齐陵下定决心，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