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恶趣味
鬼头不置可否的点头。
铮！
剑鸣声出现，一道白光划过梨心子的头顶，绳子编制的囚笼被割裂。
梨心子嘭的一声落在地上，满身是灰。
自己得救后，梨心子不顾身上疼痛，爬起来就奔向易信。
可就在齐陵动手把他放下来的之后，鬼头又是说道：“只能走一个。”
听到这句话，齐陵面无表情，梨心子则眉头紧皱。
她松开解绳子的双手，走到鬼头前俯身跪下：“还请鬼头老爷开恩放过我们。”
声音很微弱，哭声也清晰可闻。
“为什么？”齐陵也开口询问了。
他倒是不在意鬼头耍自己，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这两个人对鬼头来说已经没用了，留之无用，何不放他们离开？
鬼头没有在意跪在脚边的梨心子，而是摊开双手，走到易信的身后：“有时候人要做出选择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更何况，这样的画面难道不让客官觉得有趣吗？所谓的爱，只有碰到生死才能检验出来，为真...为假。”
说完后，鬼头朝着门口勾动了两下手指，让他们端来两盆水把易信泼醒。
梨心子痴爱这个人不假，但这个人，爱梨心子吗？
这就是鬼头想要看见的场面。
他在这里做生意几十年了，还从未见到过有男女为彼此献身的。
“客官，我们赌一把如何？”
鬼头双手放在权杖上，面带微笑：“两人甘愿为彼此献身，就都可以活，反之....他们只能活一个。”
“我有什么好处？”齐陵问道。
鬼头笑道：“你赢了，我动用鬼坊里所有的人脉帮你追查。”
“输了呢？”齐陵再问。
“不不不，客官输赢与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见到了人性的选择，这就足够。”
鬼头露出诡邪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齐陵散掉用元气幻化出来的长剑，走到一边背靠墙壁，默不作声。
见着齐陵答应，鬼头便将拐杖挂在木柱上，走到梨心子面前将她搀扶起来。
他用大手擦去梨心子脸上的污秽，露出一口白牙：“抉择不在你，在他，只要他能舍身，就能活。”
说完之后，梨心子便被人带到密室内，从上面的空隙看向外面。
她用着殷切的目光看着，带着一丝期待。
那一丝期待，是对易信，而非那一点生的希望。
将梨心子带到密室后，鬼头拿下拐杖，让人用水泼醒他。
两大盆冷水倾斜而下，全都倒在了易信的身上。
刺骨的寒冷让易信强打起精神，睁开了双眼。
旋即，又有人上前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药丸，这才有了说话和站起来的力气。
易信被人搀扶起身，看起来茫然无措。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鬼头上前两步：“你大可以转身离开这里，逍遥天下，你也可以死在这里，让梨心子活下来。”
刚刚有了些许意识的易信被人抓着头发，仰头看着鬼头。
“梨娘在哪儿？”易信喝问着。
“她正在犹豫和你一样的问题。”鬼头笑着。
易信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冷笑：“我和梨娘情投意合，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密室里的梨心子掩面哭泣，声音很小。
鬼头并未因为这句话而有反应。
他蹲下身子，小声说道：“你猜...梨心子，选了什么？”
听着鬼头说这句话，齐陵慢慢的站直。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易信，刚想要开口说话，又看见了密室里的梨心子。
沉默了一会儿后，齐陵继续背靠墙壁而站。
“她肯定和我选的一样。”易信笃信的说着。
鬼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站起来后，他又是说道：“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念生死，咫尺之间。”
这一次，易信沉默了。
短短的十六个字，让他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经过了严刑拷打，百般折磨后的易信，想要坚持一开始的心，太难了。
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梨心子站在密室门后张望，不断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留。
她想要让易信坚定心中的想法。
齐陵又是看了眼梨心子，背部微微用力，整个人起身向前走去。
鬼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安静等待。
只见齐陵走到易信身边蹲下，背对着易信，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鬼头听闻有些诧异，但没有多嘴。
旋即，易信便俯首跪拜：“我选好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易信改变了主意，并且比之前的答案更坚定。
齐陵站起来，双手环抱，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梨心子，什么话都没说。
屋里安静无声，易信连着磕出响头，声音微弱：“我选....离开。”
听到他的选择，梨心子整个人像是脱力般倒在地上，眼睛缓缓闭上，往昔在目。
鬼头挥了挥右手，后门徐徐打开，阳光投射进来，易信乞求般的爬过去。
哗啦！
密室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易信。
看着走出来的梨心子，易信面色有了变化，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继续爬着。
一直爬到门外才倒在地上。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到了重生的美好。
但梨心子的眼里只有淡漠和厌恶，淡漠人性冰凉，淡漠海誓山盟，厌恶易信为人，厌恶自己看错了人。
轰隆！
后门被关上，齐陵见到他被人拖走。
至于拖去什么地方，是死是活，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梨心子扭头看着齐陵：“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其实你早就死了。”齐陵直言：“如若他真的爱你，我想...不会选择苟活。”
听到是这么一句话，梨心子微微点头。
世间男女，谁不想得到一个可以和自己直面生死的人？
易信做了选择没错，毕竟‘她’已经死了，没人会在意死人的想法。
“你输了。”鬼头看着齐陵，面带笑容。
纵然他说了一些话，但如果易信真的深爱，便不会被动摇。
齐陵轻轻点头，尔后说道：“人我带走，帮我追查的事情就免了吧，还请对今日我过来的事情，保密。”
鬼头没有阻拦，退后两步，示意两人都可以走。
见着齐陵和鬼头，梨心子心中有些不明白。
但随即，她就被齐陵拉着手臂，走向二楼，离开这鬼怪罗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