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世负心人
颜若再看到那个人的脸后，突然打了一个嗝。
“苏二，你总算来了！”那人粲然一笑，明丽如三月春花。
苏皓博上前一步，拱手作礼，“殿下……”
献王韩暮言突然用扇柄敲了敲桌面，“本王不是与你说过，本王是很低调的！”
苏皓博嘴角抽了抽，再次拱手，“韩兄。”
也不知道这低调是从何说起！
“哎，这才对呀！”
苏皓博落座，回头发现颜若正苟着身子往外溜。
“你这位朋友甚是有趣啊！”韩暮言用扇柄指了指那位捂着眼睛装瞎子的人。
苏皓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起身把人给抓了回来。
“这位呃……是微臣家中的长辈。”
韩暮言见那人扎着头，若不是苏皓博拎着后脖领，估计能啃桌子。
韩暮言轻笑一声，“早听闻苏二家中还有一位兄长，你就是苏皓谦苏兄吧？”
这厮居然把她当成了苏皓谦那个草包！
也对，这一世他们谁也不认识谁！所以，刚才她为什么要溜？为什么发憷？为什么如此不镇静？
不，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颜若坦然抬起头，微微一笑，“在下本想凑个趣儿，却不知与二弟相约之人竟是献王殿下，实在唐突的很！”
那韩暮言早就听闻过平昌伯府的大公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城之姿。只是这美名单指脸，而内里却十分草包。
一个秀才考了五年，次次名落孙山，他在世家子弟中也算是有脸面了。
“在下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苏兄这般龙阳之姿的丽人。”韩暮言轻佻一笑。
颜若不是苏皓谦，自然能听出这厮话带轻蔑之意，于是不咸不淡道：“原来殿下有龙阳之好，可惜在下不精于此道。”
韩暮言双眼一眯，阴冷之色闪现。
普天之下除了父皇和那罗刹，还没有人敢跟他硬碰硬！
“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不是这般小心眼吧？”颜若灿然一笑。
韩暮言微微愣住，有那么一瞬，他居然被这小子的笑给闪了眼。说这小子有龙阳之姿，确实是他不小心说的大实话，反正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这苏皓谦娘气十足。
不但娘而且媚，骨子里散发的，媚态天然。
“本王的心跟针尖……”
“殿下心胸宽广，能装得下万里江山，自然也能装得下一句玩笑话！”
韩暮言抿嘴，眼中晦暗不明。
“哎呀！肚子饿了！小二，还不快点上菜，想饿死小爷啊！”
韩暮言见那苏皓谦敲着手中的筷子，满口嚷着让上菜，显然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苏二，你这兄长倒是有趣的很！”韩暮言咬牙道。
苏皓博啊了一声，凑耳过来，“韩兄，在下听不清，您刚说什么？”
韩暮言转头，见苏皓博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按着颜若点的单子，菜很快就上齐了，什么酱爆牛肉，红焖猪肘，碳烤羊排……总之都是硬菜。
苏皓博看颜若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默默低头捂脸。
颜若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正要伸手夹菜，突然听对面的人轻呵了一声。
颜若一抬头，见韩暮言手上摇着扇子，嘴角噙着笑，正一脸促狭的看着她，那样子像是正等着看猴戏呢！
这厮委实可恨，让她吃也吃不痛快！
“殿下，听说这天香楼自开店以来，一个月一次的射虎，竟没人能猜中过。”颜若放下筷子看向韩暮言。
“哦？”他想说什么？
“在下想，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看不破那画中的奥秘，可您不同啊，您是人中龙凤，独具慧眼，肯定能一眼就猜中谜底。”
“苏兄谬赞。”
颜若见韩暮言也不上套，心思一转，又道：“在下不才愿与殿下比一比！”
“怎么比？”
“限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咱二位同时说谜底，谁猜中便是谁赢了。”
韩暮言用扇柄敲着桌子，不时瞄上颜若一眼，似乎在琢磨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不敢？”
“不敢？”韩暮言哼哼一笑，“捅破天的事，本王也没少干，你居然在本王面前提敢不敢？”
“输的人结账！”
“跪下磕三个响头，喊一声“老大”，敢不敢？”
苏皓博赶紧拉住韩暮言，好言道：“韩兄，磕头就算了，不过是茶食间的玩闹……”
“殿下，咱这就去瞅一瞅？”颜若打断了苏皓博的话。
对付韩暮言这种自认有些小聪明又桀骜不驯的人，硬激绝对是个好办法！
韩暮言啪的一下起身：“走！”
颜若心里暗笑，反正是输的人结账，若是他二人谁也没猜出来，是都输了也是都没输！
按着前世她对韩暮言的了解，他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但脸皮可不薄。若是他二人真猜不出来，他定然会咬定这题目有问题，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输了。
他没输，自然她也没输！
“你别耍小聪明，不要脑袋了？”见颜若要起身，苏皓博赶忙拉住她小声道。
颜若用下巴杵了一下满桌的鸡鸭鱼肉，“你只管填饱肚子，剩下的别操心！”
说着，颜若站起身，还没迈腿，就听韩暮言在那边吆喝开了。
“在座的各位给做个见证，在下与那位小兄弟定了个赌约。限时一个时辰，谁能猜出这射虎的谜底，谁就赢了。输了的人要向赢了的人磕三个响头，并自此后认赢的那人做老大，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颜若身子抖了一抖，这个蠢货！
上一世，她对这货有点倾慕之意，所以把他的蠢当做单纯。
他是先皇后唯一所出，也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太后宠之爱之。刚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还有外祖和母舅在朝中加持，这人生简直是尊荣至极。
可就是这么一手好牌，他硬生生给打烂了。
太子的头衔被夺，还被皇上给赶出了东宫。
现在想想，他就是一实打实的蠢猪！
他若是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输了，他难不成真要向她磕三个响头？
他就算不要脸，她还想要脑袋呢！
听了韩暮言这话，下面的人开始起哄，纷纷用筷子敲桌子烘托气氛。
在韩暮言挑衅的目光下，颜若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因韩暮言这一喝喊，原先围在这画前的人都让开了路，她二人得以走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