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给劳资滚
“想要救他们吗？”
“想要报仇吗？”
“想要成为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吗？”
苍老的人声一遍又一遍在若晚棠的耳边重复这几句话，仿佛是来自幽冥魔鬼的低语。
若晚棠难以置信地抬头仰望着这道身影。
愈发空洞的眼神，任由双眼把持着泪水，此时的她，脑海中竟是一片混沌。
黑雾之中潜藏的身影看见眼前之人这番模样，不由得愈发欢喜。
同时他周遭的黑雾也是渐渐消散，一位佝偻着背的枯瘦老人从中缓缓走出，
“桀桀桀·····”
如同老旧的木门发出的嘎吱声一般，沙哑的骇人笑声在这片炼狱左右回荡着。
枯瘦老人将手伸了回来，摇摇头。
“哎呀哎呀哎呀，也记不起有多久没见过这般出尘的女子了啊。”
他伸手捋稀疏的胡须。
“方才听我们那不争气的圣子叫你若晚棠是吧？
好名字，好名字。”
枯瘦老人秃头白发，脸上褐点斑斑，一脸轻笑地看着她。
若晚棠神情呆滞，不知所措。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啧啧，宵晖圣体可不是你这般用的啊。”
他知道我是宵晖圣体？
若晚棠难以置信地看着枯瘦老人。
“你是谁？”
“我是谁？”枯瘦老人浑浊的眼神微眯起来，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
“我乃延陵魔教创教者，延陵老祖。
这个名号可能不够响，我说另外一个，小妮子一准就知道了。
蚀魂老鬼。”
他是？
延陵老祖？
蚀魂老鬼？！
若晚棠如遭雷劈，大脑中瞬间空白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三千年前靠着双休之道，纵横大界，令人闻风丧胆的蚀魂老鬼？
蚀魂老鬼又是一阵森然长笑。
笑得若晚棠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哎呀，当年坏事做得有点多，但说到头我当年也只是风流了点。
人家一个二个姑娘可都是自愿投怀送抱的，你可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想当年老夫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啊。”
他漫不经心道说道。
“咱们宵晖圣体的真正作用，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啊。”
咱们？
若晚棠一脸不可思议抬起头。
“这个世间可没有人比我更懂宵晖圣体了，我会出来见你也是因为这般缘故。
不用害怕，如今的我只剩一道残魂而已，早就不是当年的蚀魂老鬼了。”
蚀魂老鬼微微躬身，看向若晚棠。
“你那同门师兄弟死的可老惨了，这整个书院被砸的砸，烧的烧，还赔了这么多条性命？
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他抬手一挥，空中之景迅速幻化，倒在血泊之中的书院门生的身影在其中缓缓浮现。
不！
若晚棠的瞳孔逐渐放大，整个人又开始颤抖!
蚀魂老鬼在一旁冷静地看着若晚棠，见状立马又是火上浇油，即刻攻心。
“方才我教那不争气的圣子说得也很对，倘若你愿意拿着幻月宝典跟他走，书院也不会再死这么多人了。”
他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说是不是啊？小妮子？”
跟他走了？
书院就不会死人了？
师兄师姐钱长老们也都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只要她当时做了决定，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吗？
“他们的死，都是你的错啊。唉。”
蚀魂老鬼在一旁添油加醋，叹息悠悠。
就要攻破若晚棠的道心。
若晚棠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飘浮的那一幅幅惨烈之景，望着同袍的尸体，望着被鲜血染红的风雅阁。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都是她的过错吗？
“都是我的错吗？”
若晚棠迷茫了，她看着自己满是血痕的双手。
本来就已经是危难之局，她们方才的反抗也不过是困兽之斗，徒劳无功。
为何还要偏偏去送死？
“好，很好。”
蚀魂老鬼狞笑道。
“你那想不想为书院报仇？
想不想将外面的那些魔教崽子全部撕碎？
想不想将李梁给弄死？”
蚀魂老鬼不停地引诱着若晚棠，眼中是满布的愉悦之情。
没有什么比染黑一个正道栋梁还是跟他同样圣体的女修更让人兴奋的了。
“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愿意，来！”
蚀魂老鬼再度来到若晚棠的身前，伸出那只枯瘦干瘪的手，在他的手上有一团漆黑如墨的珠子散发出阵阵魔气，平滑地滚动着。
“来，这是我的传承，你一旦接受，古陵封境也会认你为主。”
“还在犹豫什么？”
蚀魂老鬼大声呵斥着。
若晚棠浑身一个激灵。
她想要力量，想要变强，要替书院一众兄弟姐妹和长老先生报仇。
她一只手止不住地往前伸过去。
一念成魔吗？
······
古陵封镜之外，风雅阁。
瞬息弥漫扩散开来的魔气让在场所有魔教徒都措手不及地避闪着。
这般浓郁的蚀骨之气，就连他们魔教中人也是扛不住的。
发生了什么？
李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发现无论如何召唤古陵封镜，后者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面如土色的李梁知道事情办砸了，这下子糟糕了。
不仅东西没有拿到，还赔了美人。
就差一步啊，只需要将他的真气注入若晚棠的体内就好了。
娘的！
这破镜子抽什么风？
一众魔教徒还在疑惑之时，突然远处道道剑光攻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魔教弟子便是被直接毙命而死。
李梁如果不是被突然现身的老祖护着，怕也是难逃一死。
他惊呼道。
“师尊！”
“快走。”
当代延陵魔教延陵老祖枯罗一见来人便携着圣子就要遁走
不料空中又是一阵剧烈震荡。
三道无匹剑气已杀至身前！
枯罗老祖起术格挡，不停地祭出各种法宝。
同时极速逃遁，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残存的魔教徒望着天边驰来得那道一道耀眼的红色流光。
周遭的魔气在红色流光的照耀之下迅速被驱散着！
杜玄来了！
······
炼狱幻境之中，若晚棠迷离无神的双眼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圆珠，其中似乎有一股无比诱人的美在呼唤着她。
“来吧，无所谓正与邪，魔与道。你看，因为你的弱小你连同门师生都保护不了，你的道心受挫，以后又能有多少作为？”
“接受我的传承，将咱们宵晖圣体发扬光大。
等会你就可以出去报仇了啊，将外面那些魔教徒全部杀个一干二净，将李梁碎尸万段，就是枯罗那小子你也可以跟他周旋一二！”
蚀魂老鬼低下头。
“你还在犹豫什么？”
若晚棠一只手缓缓靠近黑色圆珠。
整个人仿佛已经完全着魔了一般。
那一枚黑色圆珠似是感受到了若晚棠的呼应，缥缈缭绕的魔气飘然而来，从若晚棠的指尖沿着手臂不断缠绕而去！
“啊！”
若晚棠痛苦地发出一声叫喊。
瞬间的刺痛让她陡然间清醒了几分？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入魔吗？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她即刻抽身就要推开，却发现无论如何这只手都撤不回来，还在往前伸去。
“嘿嘿，来不及咯小妮子。”
若晚棠脸色苍白，一时间万念俱灰！
浓郁的蚀骨魔气侵染着的她的道体，在她的身上肉眼可见的数道黑色纹烙蔓延侵蚀着内体与肌肤。
若晚棠整个人愈发沉郁，眉如墨羽。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
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了若晚棠的纤纤细腕。
一股股浩然正气源源不断涌入若晚棠的体内阻挡着流窜的魔气。
一时间若晚棠顿觉双目清明，神智清醒。
“喔？”
枯瘦老者抬眼望着这个闯入进来的不速之客。
杜玄一身蓝袍也是渐渐幻化成白色的金缕道袍，背后道剑天可明鉴慢慢浮现。
真身圣尊之姿态显露无疑。
二人四目相对，一正一邪。
一位是当年叱咤大陆，恶名昭彰的蚀魂老鬼。
一位是当世尊境王者，声名远扬的一世之尊。
二者此番相见，蚀魂老鬼嘴角是轻蔑的讥笑。
杜玄冷面怒道。
“给劳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