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粗犷的太监
晚上，曹晟书房。
小晴儿在小桌上练着字，曹真和曹晟对坐。
“晟弟，为兄已与童贯按计划进行了接触，正如晟弟所言，一听北方策，很是感兴趣。为兄才情浅薄，大概没有讲清楚，童.。。现在是童枢密了，他想明天跟你一叙，晟弟以为如何？”曹真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并非兄言辞不达，而是童贯肯定要见我的，这事很大，他心里说真的有这想法，但是没底，毕竟是一个太监，能让他做西北主帅，现在又是大宋军相，不说我大宋，就是自古历朝历代也是独一份的。现在又谋郡王之位，以期名垂青史，哈哈，常人还真不敢想，所以他要的是支持和追随。”曹晟淡淡说道。
“也是，这就通了，不过晟弟，北方策真的可以实现吗？”
“从战略上是肯定会实现的。”曹晟喝了一口茶，说道。实现是可以实现的，这北方策其实就是远交近攻而已，现在女真刚吞高丽部分，完颜阿骨打在他父亲完颜刻里钵死后，继承黑水女真节度使职位，短短二年统一女真，在萧得里底的压迫下，再二年后宣布起义，次年攻高丽，完成第一桶金积累，大辽派兵征讨，全部覆没。萧得里底再召集五万大军对战，大败于阿骨打一万装备简陋的女真，自此有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称号。
明年女真将吞并辽国一些领土，开始建国为“金”。只要大宋派人去联络女真，并在建国时承认大“金”就可以达成同盟，有了收复燕云的机会，还可以瓜分辽国，可惜......
曹晟有些出神，曹真轻轻唤了两声，方才回来。
“那晟弟明日为兄上午与你一起去见童枢密？”曹真询问道。
“可，那有劳真兄。”曹晟答道。
兄弟两又说了些家常，曹真讲了对童贯的印象，这个太监高大魁梧，有胡须，可能是装饰，但是整体伟岸，说话也不是太监那种尖嗓，为人倒也豪爽，在军中有些威望。
翌日，安排曹云面见荣德帝姬，告知下午再去教她绘画，上午先自己练习一些笔法。
上午巳时，曹真曹晟兄弟俩去到童府。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门外等候，这就是童贯童枢密了，童贯此时给予曹晟很大的面子，这时的老童贯已是枢密使了，大宋的臣属里的二号人物，很是有了不怒自威的那种感觉，黝黑的有些风霜感的脸庞携带着和蔼微笑，这个隆重的礼节，让曹晟有点心惊肉跳的，有些吃不准童贯的心事所在了。
“驸马，让老夫好等啊，快快往里请。”
曹晟兄弟下的马来，童贯很是亲切的笑着走过来，朝曹真点头示意，就一把牵着曹晟的手，往内面走去，很是亲昵。
曹晟暴汗，这老太监想要干嘛？这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我跟你很熟吗？
“驸马，本官跟你父也算是旧识，童贯斗胆，称呼晟一声贤侄如何？”童贯依然微笑着。
“童相严重，是小侄高攀，世叔无须如此，世叔一直跟随我父皇，是我父皇的股肱之臣。昨日我皇兄还提到世叔，感叹世叔镇西，使西夏诸贼，不敢妄动。皇兄说他日定跟世叔执子侄之礼以待之，何况我只是一个驸马都尉，能跟世叔以子侄称，是晟之荣幸啊！”曹晟趁机抽出手来，拱手拜道。
“哈哈，好，贤侄爽气，请入府，我们边吃边聊。”童贯并未接曹晟的话茬，这刚入京，情势未明，以童贯的政治嗅觉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这个曹晟也知道，只是要为赵桓做个铺垫而已。
“二位贤侄，我们言归正传，这北方策为叔看了，甚是好奇，贤侄可否为我解惑？”童贯口称二位贤侄，双目却盯着曹晟。
“无非时势而已。”曹晟笑道。
“噢？何如？”童贯一脸疑惑道。
“大辽承平百余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现在的百万铁骑能战者不知几何？而辽国的政治体系不如我大宋，他们还是原始的联盟体系，很是松散。
全靠耶律一族和后族萧氏勉强维系。现今黑水女真完颜阿骨打起义反辽，八千军队一战全歼辽国五万骑兵，可见现在辽国骑兵战力。耶律延禧此刻不去平女真，还在行宫打猎，可见其政治荒唐程度。
女真现在侵略高丽，完成补给，明年定然建国称帝，我大宋这时与女真结盟，正当此时，辽国两面作战，部落联盟被耶律氏和萧氏已压迫经年，必不肯出力，所以这是我大宋收复燕云机会。”曹晟分析道。
“这些消息可准确？”童贯狐疑问道。
“童相，我曹氏百年来也一直是我大宋第一勋贵，虽说现在没落，但是有些东西是其他暴发户不能比拟的，这是底蕴，童相以为然否？”曹晟盯着童贯双目，面露笑意道。
“那是，百年世家且是新贵可必，这个为叔知晓。”童贯轻轻抚弄着那个一族胡须。
“那贤侄为何选择向吾而进言呢？为何不献于官家或者蔡相呢？”童贯一本正经的问道。
来了，这是最后考教，如若通过，童大太监算是上船了，这助力就算完成了。曹晟不自觉的坐直沉声道：
“其一，晟以下言语不敬之处，非晟本意，还请童相海涵。“
“无妨，本官非小气之人，尽可道来，无须多想。”童贯大手一挥，豪气说道。
”晟知童相虽为宦官，却志向远大，是立志燕云的人，晟很是佩服。其二，官家不喜兵事，蔡相志不在此，他已经位极人臣，想的也是家族后事，童相不然，无忧牵挂，正好建大功，名青史。这其三吗？”曹晟顿了顿，慢慢喝起茶水。
“这其三？贤侄但言无妨，今日出的你嘴，入得我耳，再无外传。”童贯看出曹晟似有所担心，鼓励道。
“这其三，这复燕云或者更进一步平分大辽，是不世之功，童相需要相助之人，可是这个道理？”曹晟问道。
“是，那谁会为我助力？曹家或者......”童贯道。
“蔡相和小蔡党恐怕不会相助，就是相助，功也会被瓜分。我曹家没落，现在我刚尚荣德帝姬，这荣德帝姬由于显恭皇后已故，也没太多助力，这是事实，而我曹家朝中权势不足，恐怕现阶段不能成为童相助力。”
“那......”童贯一脸疑惑的看着曹晟，这是卖的什么药呢？
“今日曹晟结盟于童相，托大了，不过一月后圣节，晟请童相在适当时候顺势而为，后期晟定可给童相带来助力。”曹晟起身弯腰拜道。
“贤侄无需多礼，为叔记住就是。”童贯连忙起身扶起，这多了几分真挚，童贯感叹于曹晟的分析和直接，就事论事。
“之后，童相看情势我们再详谈可好？”曹晟再拜。
“好，贤侄爽快，无有隐瞒，为叔佩服，为叔就期待与贤侄畅谈，为叔不是不智之人，无论如何，为叔都会相助于你。”童贯直言道，这个盟友算是结下了，只是深浅和主次而已，这也是曹晟的坦诚折服了童贯。
曹晟兄弟告辞出童府，曹真回府，曹晟去街市买了一只羊叫上曹云，小晴儿，带上秘制调料，孜然、蜂蜜、香料等去荣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