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乌龙
临时充当后台的大教室,副校长兼此次汇演总负责人李正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离正式开演不到半个小时了,出岔子了:秦淮还没有到。
“伍老师,你赶紧派人再找找吧,今天是大日子,市教育局的领导都来了,硬生生少了一个节目你让我怎么交待?”
其实也是他太较真,这又不是春晚,多一个节目少一个节目根本没人看得出来。
伍静婉也急,这种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不,现在就摊上事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家长说秦淮一个多小时前就出发了,各个教室我也都找遍了,没有!”
说到这里,她想到一个可能:“李校长,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出事了?”
孩子出事?
当着众多领导的面,在今天?
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李正平害怕了,又急又气:“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发动学生去找啊?”
“他也许是去游戏厅或者网吧玩了吧?”旁边一名老师提出了一种可能。
伍静婉揪紧的心稍稍一宽:“有这种可能,这孩子平时就贪玩,我马上去找……”
还没走出教室,就看到秦淮双手插兜,嘴里哼着歌,慢悠悠地朝这边走。
伍静婉激动的上去一把抱住他:“秦淮,你可算来了。”
秦淮纳闷,才一天没见啊!
至于吗?
哥的帅气,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李正平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上来就问:“他就是秦淮?”
“对,他就是秦淮。”伍静婉点头。
李正平健步如飞,上去拉住秦淮的胳膊,喜形于色:“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千斤压力一下子没了,整个人轻松下来。
然后……就是暴怒!
大声呵斥:“秦淮,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今天六一汇演吗?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一个,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这是什么生物?
变色龙?
秦淮看了对方两眼,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看看时间,很无辜:“不是九点开始吗?现在才八点五十二,我没有迟到啊!”
“你不知道有节目的人要提前到场的吗?”
“我知道啊,提前了八分钟。”
八分钟?
李正平一口老血憋在心口。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伍静婉就劝:“李校长,人已经到了,还是赶紧让他去准备吧,说多了这孩子会有压力的。”
李正平火气冒了三冒,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好吧,赶紧去准备。对了,秦淮,你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唢呐独奏。”
“唢呐?”李正平愣了一下,这乐器可够冷门的,看了眼手中空空如也的秦淮,疑惑:“那你唢呐呢?”
秦淮也疑惑:“不是学校给准备吗?”
李正平都气乐了:“你表演唢呐独奏都不带唢呐的?”
秦淮挠挠头:“我为学校表演唢呐独奏,学校都不给我准备唢呐的?”
【淘气值+5】
看到冒出来的淘气值,秦淮苦笑。
这次他不是存心捣乱,是真的这样认为。
表演钢琴弹奏还得去买架钢琴?
不能够啊!
“擦!”李正平是校领导,平时很注意影响,一般不会骂脏字。
除非,实在忍不住。
嗯,他现在就没忍住。
“我看了,秦淮的节目在中间,时间还来得及,李校长,我带他回去拿。”伍静婉看看随时要暴走的李正平,拉起秦淮的手就走。
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去哪?”
伍静婉:“秦淮,你家住哪?”
秦淮:“去我家干嘛?”
“拿唢呐啊!”
秦淮以为伍老师刚才说的回家是她自己家,就很奇怪:“可是我家又没有唢呐。”
【淘气值+3】
此刻,伍静婉都想骂人了,强行忍住:“你没有唢呐平时是怎么练习的?”
“不用练习啊,我天生就会。”
伍静婉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柳眉倒竖,胸膛剧烈的起伏。
司机师傅瞄了两眼,好看是好看,但他还得做生意啊,催促道:“到底去哪里?总得给个地址吧?”
搞了两次乌龙,秦淮挺不好意思的,主动开口:“找家乐器行吧。”
一连找了三家乐器行,钢琴,吉他,萨克斯,长笛,黑管,小提琴……都有。
唯独唢呐,没有!
再找下去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回学校。
“伍老师,这门兵器……不对,这门乐器,太冷门了,还是算了吧。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秦淮真诚道歉。
心里挺沮丧的,万万没想到,装哔大业会卡在这里。
“没事儿。”伍静婉心里有气,可是看到秦淮的样子,母爱涌上心头,不仅没怪他,还安慰了一句。
走到校门口,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拍巴掌:“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跟我来!”伍静婉疾步走进了门口保卫室。
里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靠在躺椅上,摇头晃脑,旁边,放着一个收音机,正播放着不知名的戏剧。
伍静婉喊了一声:“齐大爷!”
门房齐大爷睁开眼,笑道:“伍老师啊,有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伍静婉就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她有次下班的时候看到齐大爷吹过唢呐,刚才看到保卫室突然想起来了。
“他要吹唢呐?”齐大爷将目光转向秦淮。
“对。”秦淮点点头。
齐大爷笑了:“这唢呐可不是一般人能吹的,你真的会?”
现在学习传统民乐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人都跑去学西洋乐了,其实是有原因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太难了!
传统乐器主要分为管乐器和弦乐器,这两类乐器相比于西方很多乐器来说复杂多了。
入门难,精通更难。
俗话说:“一年琴,三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就拿二胡来说,普通人学个一两年还像是在锯木头,再正常不过了。
西洋乐呢?
拿吉他来说,学的快一个月就能入门了,笨一点的练三个月弹也能出一首简单的歌了。
而唢呐,被人称为“民乐之王”。
“唢呐一出全剧终”,这是民乐里最难学的。
气息要足,技巧要够,最难的是韵味,想把唢呐吹出那种特有的味道来,太难了!
齐大爷吹唢呐十几年了,也只敢说自己在入门处徘徊。
秦淮一个屁大的孩子,能会唢呐?
他不相信。
系统给的技能能不能奏效,秦淮也有点不兜底,笑呵呵地说道:“齐爷爷,你有唢呐吗?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试试就试试。”齐大爷来了兴趣,站起身,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杆铜锈都有些斑驳的唢呐。
秦淮接过来,瞬间涌起一股熟悉感,就像是自己曾经吹了几十年的唢呐一样。
拔下哨片,擦拭了一下,重新装上,深吸一口气,开吹!
三分钟后,两人带着从齐大爷那里借来的唢呐匆匆赶往舞台。
屋子里,只留下满脸震惊的齐大爷,口中喃喃自语:“这水平,比我高了好几层楼啊!不行,我要拜师,一定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