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兵之路初开启

　　第二天日上三竿，杨岐才从榻上爬起来，揉了满手的眼屎。

　　自由散漫早已在原是黄巾贼的裴元绍部蔚然成风已久，而杨岐又是一名伍长，好歹算个干部，他睡到中午，也没人叫他起来吃早饭，反倒让他睡了个饱，极大地缓解了疲劳。

　　“还是不行啊，腰酸背痛的。”杨岐认识到，自己许多年游戏宅的生活，已经极大地损害了健康，并且让他的身体素质滑落谷底，才穿越回来半个来月，身体都像是随时要散架一样。这往后要是真上了战场，挥不挥得动刀倒是其次，关键是吃了败仗跑不了啊！古代战争军功又是人头计的，这要是被人追上了……

　　杨岐不敢再想了。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制定健身计划并严格执行！不是为了练出多漂亮的肌肉，也不是为了练出多大的力气，主要是狗命要紧！

　　其实也不用他特地制定什么健身计划，小伙子你都来军营了，将来的主要生活的就是健身，保证把你健吐了为止！

　　这不，猛抓士兵练度、深切贯彻落实上级精神的人今天来了。

　　从辕门口一直到校场，这条道的两边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都在围观刚刚来到大营、气势逼人的一队人马。

　　杨岐透过其他人颈间，看见那队人为首一个个头比其他人都要略高，身穿红底黑色盆领带披风扎甲，头戴雉翎盔，脚蹬黑色战靴，左手按住腰间长剑剑柄，右手上拿着一把黄绿相间的羽扇。不用说，看这套装束，这人的级别就低不了。

　　杨岐正猜测着这名将军是袁术手下的谁，那将军就声如雷鸣地问：“此部校尉、司马何在？”

　　这将军连问三声，不知道在营帐里忙什么的裴元绍、周仓二人才衣冠不整地慌忙出来拜见。其实他俩也是睡过头了，不要瞎联想。

　　待二人来到面前，这将军身旁一个穿着一身崭新校尉襦甲的人就喝问：“纪将军前来视察，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怠慢！”

　　纪将军？难道是纪灵？杨岐心中暗暗猜测道。

　　果然，那将军傲然而立道：“裴元绍听令！从即日起，你部兵马归属我纪灵调度，令出必行，有敢违抗者，军法处置！”

　　“是是是。”裴元绍唯唯诺诺道。

　　纪灵乜了这歪瓜裂枣的新晋校尉一眼，又道：“本来本将今日前来视察就没有提前告知你们，因此你和司马周仓二人的怠慢之举，本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纪将军大度，纪将军大度！”裴元绍拍马屁道。

　　“好了，闲话少说，”纪灵扫视了一圈，将该部军容大体看了一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你们自辉县而来，投奔袁公。我本以为你们是百战老兵，却不想军容不整，连刚入伍的农夫都不如。”

　　“嗐，您说得太对了，我们本来就是农夫。”裴元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哼！”纪灵身边另一名校尉叱道：“如今既已编入袁公部曲，岂能散漫度日？董贼随时可能发兵进犯，一个个都像你们这样，就等着把首级送给敌人当军功吧！”

　　这句扎耳的话对营寨里的老兵油子们并没有起到任何刺激作用。

　　不过杨岐还是得出了感悟：历古以来起义军面对政府军时，哪怕人数上有巨大优势，往往真正作战的时候，也是败多胜少。武器装备的差距是一方面，好比说就现在眼前的纪灵和身边两名校尉加上几个卫士，十个人左右，他们全副武装，抱团站在一起，一百个黄巾军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为什么呢？能打穿护甲算你赢。而另一方面的差距，就是练度了。正规军最次也要经过一套完整的训练，体能、格斗技巧、纪律性方面都要比起义军强得多。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占山为王好多年的土匪，被一个县丞带着百十个郡兵就能给围剿了的原因。

　　以目前裴元绍部的素质来看，上战场无非能起到两个作用：一、送人头，二、逆风带投。

　　可能有人还觉得纪灵也只是个二三流的武将，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那么目前的裴元绍和周仓二位老兄，估计勉强能排在五流吧。

　　纪灵大声说道：“而今董贼未灭，天下难安，尔等兵士，当厉行克己，锤炼武艺。袁公命令，从即日起，由校尉桥蕤监督裴元绍部加紧操练，不得有一日懈怠。凡是有开小差的，一律军棍伺候！”

　　当然，作为一名老兵油子，这些话裴元绍部的人大多当是耳旁风，但纪将军压根也没指望这帮人能自觉执行，他已经派桥蕤给这帮吊人们预备了许多惊喜，以保证众前黄巾贼们充实地度过这段难忘的军营生活。

　　刚才是思想教育，等真正操练了，就要从最基础的队列军姿开始了。队列军姿包括队伍行进转向等等，什么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的，如果谁转错了方向，走错了队列，不要紧，谁还没犯过错误？打一顿就好了。小错误十军棍起步，打完了接着练。

　　练完队列后，桥校尉将教大家学习号令，包括擂鼓和鸣金、以及旗帜挥舞的各种意义，当然裴元绍部兵马早已是多年老兵，这些东西学的很快。只是杨岐不是很习惯，好在桥校尉非常有耐心，每个号令都教三遍，以保证大家能够记住。但如果教完了又还给了桥校尉，那就很不好了，是要挨军棍的。

　　在完成既定课程之后，下面该学习武艺了，教官都是袁术麾下各部的高手，全部都是练实战的，基本上对付普通的材官，一拳打死一个都没什么问题。

　　考虑到大家基本都是文盲，智力高低不同，为保证良好的教学效果，桥校尉把成绩分成七等，定期考核，考核的方式也很简单——对练。对练的意思就是双方对打，打赢了，就升级并且可以得到一百铢的赏钱，一百铢相当于三百块人民币，还是有一定购买力的，只要打赢了就有，还是挺吸引人的。但坑爹的是，桥校尉还规定：如果打输了，就降级，降一级罚俸一百铢。

　　于是，在这种几近惨无人道的训练方法下，杨岐同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遍体鳞伤。只有一件事让他感觉比较欣慰：那就是他没有被罚俸，因为他的实战成绩一直都排在第七等，降无可降。

　　短短一个月的新训期，杨岐只觉得度日如年。充实是不假，但真的很累，唯一的好处就是辅助睡眠，营中再大的呼噜声也不至于令他失眠了。

　　前面说了，裴元绍部的人基本都是文盲，智力高低不同，只有“双簧”和杨岐例外。一天中间休息的时候，杨岐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觉得上头之所以让这帮老兵还紧急操练一个月，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新训结束后，纪灵纪大将军再度来到军营，并且带来一项指令：移驻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