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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诚心获资助 诚意寻合作

书名:天广地阔本章字数:9654

  徐天宇回到家,看见李秋月已经做好了午饭,正等着他回来。

  闻到饭菜的香味,徐天宇还真感觉到饿了,他赶忙到堂屋扶着孙老先生也来到餐厅,三人一起吃饭。

  孙兆龙也很高兴,他看着两个年轻人,活泼可爱,有说有笑的,真正给了他家的感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他最感欣慰的,他仿佛一下子也年轻了不少,胃口也好了起来,饭量也增加了。

  徐天宇时刻关注着孙老先生吃饭,惟恐老先生吃不好。可当他看到老先生吃得如此专注,如此香甜时,他的心里又稍稍有点安慰。

  其实,徐天宇也曾想过,他既然借住在老先生家里,那照顾老先生的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可不想有任何闪失,更不愿给村民们留下任何口舌。

  吃过午饭,徐天宇扶老人去午休,他自己却拿出纸笔,起草起承包荒山的合同来。

  说起合同,不外乎就是时间和标的这两大要素,时间规定了承包合同的期限,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合同有效;而标的又分为标的物和标的额,标的物就是荒山所在的位置和数量,标的额就是每年的承包费。

  一想到承包费,徐天宇又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五万块钱从何而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自己身上目前也就一万多元,让陆云龙代购的物品恐怕都不够,可这承包费就根本没有着落,没有钱还谈什么承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肉吃不上,这如何是好呢?

  徐天宇双手抱头在苦苦的冥想着,以至于孙兆龙从卧室走出来,他都没有察觉,这可不是一位武者的作派,他可能是精力太集中了。

  “天宇,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孙兆龙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空茶杯,缓慢地走过来说。

  “噢,老先生,你起床了,我来给你倒水吧。”徐天宇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说,他说着伸手接过了茶杯。

  “我午睡一二十分钟就够了,你没去休息一会儿?”孙兆龙慢慢坐到太师椅上说。

  “哈哈,我中午一般不睡午觉。”徐天宇傻笑一下,把倒好水的茶杯递给老人说。

  “夏季,中午休息一下,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我一直都有这个习惯。我看你中午不休息,是不是在加班做什么急事?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也许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孙兆龙接过茶杯,客气地说。

  “噢,我也不算什么加班,是在草拟一份合同。”徐天宇随口回答说。

  “合同?我不是说过了嘛,诊所是无偿给你使用的,不要签合同呀?”孙兆龙沉下脸来,疑惑地说。

  “哈哈,老先生你误会了,我起草的不是诊所租赁合同,是荒山承包合同。”徐天宇简单地解释说,但他说过又后悔了,这承包荒山目前还没有最后敲定,对外可是要保密的,他怕这样的好事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承包荒山?哈哈,天宇,你果然有眼力,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瑞福村的宝贝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外人说的。”孙兆龙哈哈一笑说,他这一笑,却让徐天宇坐不住了,他这一笑,点破了徐天宇的谜底。

  “不,不是的,我是看中了山上的野菜,想挖野菜到城里卖,把秋月家的债务还上,秋月就可以复学了。”徐天宇急忙解释说,他想用野菜和秋月复学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你对我大可不必担心的,我们毕竟是同行,都知道那山上不光有野菜,更有一些名贵的中草药,我估计你是看中山上的那片白花蛇舌草了。其实,我在三十年前就看中了那里的宝贝,只是那里是集体的荒山,后来我几次想承包下来,都被村委会拒绝了,很是可惜。不过,我可从来没向外人说过,那荒山上生长着什么宝贝,所以村民们至今也不知道。如今你要是能承包下来,那一定是一笔财富,我为你高兴。”孙兆龙坦诚地解释说。

  “谢谢老先生,实话不瞒你,我就是昨天上午发现了那里的宝贝,今天上午就去村委会商谈了承包荒山的事,村委会已经同意了,让我明天上午带着承包合同和承包费到村委会签字,所以我这才抽时间起草承包合同的。”徐天宇听了孙兆龙的话,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轻松地说。

  “哦,这是好事,说明你有眼光,做事也果断,比我强多了。不过,这承包费也不会少吧,我可听说这个李永利手头长,他一定不会在承包费上让步的。”孙兆龙一语中的地说。

  姜还是老的辣,孙兆龙一语点中了徐天宇的要害,这让徐天宇一时无语,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可是一中午都在为承包费发愁呢,没想到会被孙老先生点破,但他也不想再让老先生操心,赶忙抬起头说:“李永利确实是狮子大开口,要我每年交承包费不少于五万块,还要在签字时付清第一年的承包费,我也确实有难度,不过我正在想办法,请老先生放心,我会尽快解决好的,眼看这一茬就要收割了,我不会坐失良机的。”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点虚,他可是把希望寄托在陆云龙身上的,只是他还没有和陆云龙认真商量过,不知结果如何。

  两人正说话间,李秋月过来说有几位老人来找徐天宇看病,徐天宇只好离开孙兆龙到诊所去了。

  来人原来都是本村小张庄的,是张大叔带过来的三个人,都是和张大叔得的一样的毛病,他们听说张大叔吃了徐天宇开的药之后,疼痛有所减轻,就找张大叔带他们过来了。

  徐天宇听了他们各自的病情介绍,又对三人分别进行了检查,果然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都是类风湿病,只是轻重有所不同,但治疗方法和用药量都是一样的,他很快就为他们开出了药方配了药,三个人付了医药费就都高兴地跟着张大叔回去了。

  送走四位病人,徐天宇又回到诊所,坐下来喝口水,忽然又想起秘方的事,昨晚他可是认真考虑过了,不如现在再去找李长生商量一下,看看是否可行。他起身正要走,看见李秋月还在忙碌着,不觉想到她要是和自己一起去,或许能帮自己说话呢,于是他向她说明情况后,两人到堂屋和孙老先生打过招呼,就一起去李长生家了。

  李秋月走在前面,拉着徐天宇的手,俨然一对恋人。

  而徐天宇的心里却不知是喜还是忧,他有点不太情愿。

  到了家门口,李秋月看见院门大开着,就对堂屋喊道,“爷爷,天宇哥来找你。”

  “来了,来了。”李长生答应着,边穿衣服边从里屋走出来说,“天宇来了,进屋坐,找我有事吗?”

  “有个小事想问问,看看行不行?”徐天宇也不客气地进了屋,自己拿个凳子坐下说。

  李秋月也跟进屋,靠在门边,没有说话。

  “天宇,你可别跟我客气,有话你尽管直说。”李长生笑了笑说。

  “是这样的,李爷爷。”徐天宇看了看李长生,一本正经地说,“我来瑞福村的这段时间,通过我的观察了解,我们村的农业生产还比较落后,全村有一半以上的家庭还是依靠耕牛种田,所以我近期想做两件事:一是购买农机具,以后都用机械来收种。这样一来,大多数农户就可以不用再养耕牛了,卖掉或者交给有养殖经验的大户集中养殖,就能让一部分人腾出手来做别的事,李爷爷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只是这买农机可是要花不少钱的,你现在有这么多钱吗?再说了,买了农机你有时间开吗,那诊所还能顾得上吗?”李长生一时想不通,不停地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买农机具的钱都由我来想办法,买农机政府是有补贴的,个人应该花不了多少钱的。至于农机手,除了我,还可以再请一个人,就是表姑父王志平,他既会开又会修,是最合适的农机手。有他帮忙开农机,再有秋月照看诊所,这样就两不误了。”徐天宇信誓旦旦地说。

  “也是,我把志平这茬给忘了,他身体不好,你给他商量过吗?”李长生还是不放心地说。

  “我还没有给他说,估计他不会拒绝的,这是一件大好事,也能发挥他的一技之长,何乐而不为呢。”徐天宇笑着说。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赞成你的想法,那你打算要我做什么?”李长生问道。

  “这事要想办成,还得经过上级批准,我计划成立一个农机专业合作社,按规定要有五家联合才行,所以我想由你家和我家,还有表姑家和立兰婶子家,这才四家,爷爷你看看能不能再找一家,最好找家庭比较困难的?”徐天宇想了想说。

  “这个好办,我一会儿就去找几户问问,那你再说说还有什么事?”李长生点点头说。

  “还有一个事就是我上天说的,把你家的调料秘方卖给我,这有两个好处。一是我买到秘方,再把它变成投资项目,就可以对外联系招商引资,如果有人愿意投资,就可以办厂,让瑞福村的人在家门口就能打工了。二是你卖了秘方,就可以得到一笔钱,你家欠别人的钱就能还上了,二老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说不定秋月也可以复学,继续去上高中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嘛。”徐天宇有些激动地说,在他心里,这可是一件变废为宝的大好事。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欠的钱就不用愁了。”李秋月一时高兴,拍手叫好。

  李长生看着徐天宇,老半天才说:“这事让我再想想,想好了再给你回话,天宇你看行吗?”

  “我说老头子,你一向不是很干脆的吗?现在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不就一个秘方嘛,为了这个家,为了孙女的将来,你有什么不舍得的,还有什么好想的。”张奶奶也走过来,听了徐天宇的话有些沉不住气了,责备说。

  “李爷爷,这事你放心,你家的秘方我不是买断,只是先付三万元定金,如果招商成功了,你们还可以把秘方作为技术入股,每年都可以获得红利,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徐天宇认真地说,他故意把利益说得很大而且很长久,以便让李长生放心地把秘方传授给他。

  “老头子,我看这样不错,别犹豫了,你就依了天宇吧,他可是为我们家好的。”张奶奶有些急不可耐地说。

  “爷爷,我也觉得天宇哥的这个想法好,秘方放在我们家不值钱,就让天宇哥拿去做大事吧。”李秋月也附和着说。

  “让我想想再说吧。”李长生固执地说,实际上,他已经听懂了徐天宇的意思,但他考虑得可能更远了一点,就是瑞福村目前的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引来投资商的,办工厂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能办厂,徐天宇买到秘方也就没有用武之地,那徐天宇不就白白损失了三万块钱嘛!

  话又说回来,徐天宇实际上是在救济他们家,只是用了好听的买卖方法而已,他怎肯无缘无故接受呢,这也让他这个一辈子没有向别人伸过手的人,在瑞福村无法面对乡邻。

  徐天宇感觉李长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了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说:“李爷爷,那就这么说,我回去了,等你老人家的回话。”他说完,转身走出堂屋,向院外走去,李秋月也急忙跑出来,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诊所,徐天宇向李秋月介绍了诊所和各种中草药的情况,拿药包药的程序,收费和记账的要求等,李秋月虚心地听着,还不时地记录一下。

  李秋月对自己能到诊所帮忙,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和天宇哥朝夕相处了,忐忑的是自己毕竟是外行,如果做不好,会给天宇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倍加珍惜这次相处的机会,也倍加小心地学习领会诊所里的点点滴滴,不敢有任何马虎。

  徐天宇讲完注意事项之后,又手把手地教李秋月如何使用电子秤,如何包扎中药,他示范一遍,她不停地反复练习多遍,直到熟练为止。

  傍晚时分,李秋月就回家了,因为她要回家做饭,她爷爷奶奶都干了一天的农活,所以她要回家分担一点,做好晚饭等着两位老人回家,就变得理所当然,再说了,她爷爷奶奶也不想看到她晚上还和徐天宇待在一起的。

  徐天宇忙完了诊所的事,也来到了堂屋,刚一进门,孙老先生就站起来,大声招呼徐天宇说:“天宇,你忙好了?快来,先坐下,我给你说个事。”

  “老先生你说,什么事?”徐天宇并没有坐下,他仍然站着说。

  “天宇,你这也算正式在我家住下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老先生双手握住拐杖的把手,抬头看着徐天宇说。

  “是呀,老先生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徐天宇疑惑地说。

  “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我就是想今晚请你喝两盅,说说话,你看怎么样?”孙兆龙坦白地说。

  “那好呀,我去做饭。”徐天宇爽快地答应了。

  “好的,我家里有酒,你要炒几个菜,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还是以素食为主。”孙兆龙安排说。

  徐天宇点头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出了堂屋,就一头扎进厨房忙活去了。

  孙兆龙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心想:这徐天宇要是自己的亲孙子该多好啊!

  大约半个小时,徐天宇围着围裙走到孙兆龙面前,轻声说:“饭菜齐备,老先生可以入席了。”

  “啊!这么快。”孙兆龙惊叹地说,“你先入座,我去拿酒。”他说完,慢慢起身走向卧室。

  不一会儿,孙兆龙就从卧室拿来一瓶外包装很旧,已看不清字迹的瓶装酒,来到了餐厅,当他去除了外包装时,徐天宇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一瓶陈年茅台酒。

  “这酒有年头了,很贵吧?”徐天宇睁大眼睛说。

  “这瓶酒确实有年头了,存了好几十年了。”孙兆龙拿起酒瓶看了看说,“我酒量有限,平时不怎么喝酒,就是喝酒,也都是喝我自己配制的药酒,一天也不超过二两酒。”他把瓶盖拧开,边倒酒边说,“我们今天就喝这瓶茅台酒,都不许多喝,我喝二两,你喝三两,聊表心意就行了。”

  徐天宇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孙兆龙坐好之后,徐天宇指着满桌菜肴说:“这都是我随心所欲做的,没征求你的意见。五菜一汤,都是素的,你先尝尝,我们边吃边喝边聊。”

  孙兆龙先尝了青椒土豆丝和清炒山药西兰花,赞不绝口,连说了四个“好”字。然后他端起酒杯说:“我不想夸你,你小小年纪,就做得一手好菜,可见你是好学上进之人,前途无量,我很欣赏你。来,喝口酒,助助兴。”他抿了一口酒说,“好酒,名不虚传,天宇,你也尝一口,体会一下好酒的味道。”

  徐天宇也稍稍喝了一点,他从来没喝过茅台酒,感觉味道怪怪的,一股中药味,说不出孬好。

  孙兆龙见徐天宇不说话,估计他对酒不了解,或不感兴趣,就故意岔开话题问道:“天宇,你最近有什么计划要实施吧,要不要我帮忙?”

  “我最近确实有几项计划,就是在做好支医服务的同时,也要做好创业的准备,充分利用当地的资源发展产业,这都是上次张向北给我带来的启发。”徐天宇吃口菜,继续说,“首先就是承包荒山,把这里的草药卖出去,积累第一桶金;其次是成立一个农机专业合作社,要推行农业机械化,再以合作社为依托,把村里抛荒的土地都流转过来,统一耕种;第三是想借助李长生家的调料配方,利用当地资源兴办调味品厂,我准备先把配方买过来,再深入研究一下,现在还只是计划,也没有什么需要老先生帮忙的。”

  孙兆龙听后也有点小激动,一昂脖子就把杯中酒喝干了,他放下空酒杯,拿起筷子,示意徐天宇也喝干,然后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放到嘴里。孙兆龙虽然快百岁了,但他的牙齿却一个也没掉。他看徐天宇放下杯子,又拿起酒瓶给徐天宇倒满,再给自己倒了大半杯,还边倒边说:“天宇,你是好样的,从你身上,我又看到了我当年血气方刚的样子。”

  孙兆龙又夹了韭菜炒鸡蛋放到口中,接着说:“我佩服你这种敢闯敢做的气质,年轻人嘛,就得有那么一点精神,其实,瑞福村是块宝地,这里有很多自然资源可以开发利用,你的这些想法是正确的,完全可以试试。只是,我老了,不能动了,不能帮你什么忙,恐怕还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孙兆龙越说越激动了,他见到徐天宇就像遇到知己,不觉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了。

  徐天宇受到情绪感染,也端起酒杯喝干了。但他很清醒,他怕孙兆龙喝多了,就自己拿过酒瓶,先给老先生倒半杯,自己倒个满杯,并让老先生少喝酒多吃菜。

  孙兆龙点头应允,并连夹两个糖醋油炸花生米放到嘴里,他放下筷子继续说:“天宇,你这些计划好是好,但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是启动资金,二个是基础条件,不知你可认真考虑过吗?”他说完,又自饮了一小口酒。

  徐天宇点了点头说:“老先生提醒的极是,启动资金我已经考虑过,如果三项同步实施,一次投入需要二十万元,当然,我现在也没有这么多钱,要是分步实施,只需要前期投入五万元承包费就可以了,等下个月草药收割上市,资金就不愁了。至于基础条件,主要是路,瑞福村没有一条象样的路,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暂时还没去想过。”

  孙兆龙看着徐天宇,敬佩地连连点头说:“很好,天宇,看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徐天宇感到很是欣慰,他连忙站起来把饭菜又都热了一遍,并盛了一碗西红柿蛋汤放在老人面前说:“老先生,你少喝酒,喝点热汤吧。”

  孙兆龙一口气喝下半碗汤,放下碗,又兴致勃勃地说:“天宇,你别看我老了,说实话,我还真想和你们年轻人一起再大干一场呢。但我毕竟是有气无力了,可我还是不愿拖你们的后腿,也想出一份力,不知天宇可愿意接纳我了?”

  徐天宇一时不知孙兆龙是什么意思,只好随口说:“老先生不管怎么做,我们都会接受的。”他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想安慰一下孙兆龙的。

  孙兆龙一下子像个孩子似的,一时手舞足蹈地说:“那就太好了,天宇,我要加入你们的团队,不能出力,但我可以出钱的。”

  “出钱?那不行,我不会拿你的养老钱去投资的。”徐天宇先是一惊,随后又连连摆手说。

  “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实话不瞒你,天宇,我一个人经营诊所几十年,虽然资助过很多人,但我还是留有一定数额的余钱的。”孙兆龙坦率地说,他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徐天宇说,“我这张卡里有二十多万,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他说完,又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徐天宇。

  “老先生,我真的不能动用你的养老钱,这样我会心不安的。”徐天宇并没有接银行卡,仍然摇着头说。

  “你没有什么不安心的,这些钱在我这放着也是放着,就算是我借给你应急用的总行了吧,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不就行了吗?”孙兆龙仍然劝慰说。

  “那也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用你老人家的钱。”徐天宇还是推辞说。

  “怎么,天宇,不给面子了。没有钱你明天还怎么签合同,难道你想像我一样成为失败者吗?我这一大把年纪,没有几天光景了,我可不想把这些钱带到坟墓里去。”孙兆龙阴沉着脸说,看来他有点生气了。

  孙兆龙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天宇听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他们两人都是真心的,一个真心要给,一个诚心不要,两人互不相让,就这样僵持着。

  在菜凉了又热,热过了又凉之后,还是徐天宇先妥协了,他不得不接受了孙兆龙最诚挚的援助。

  随着孙兆龙的胜利,他的心情也更加舒畅了,在谈笑风生中,不知不觉地又抿了几口酒。

  两人一直喝到深夜零点,孙兆龙连打几个哈欠之后,在徐天宇一再劝说下,他才停止了这次酒宴。

  徐天宇扶孙兆龙回到卧室,让老先生坐在床沿,打来热水给老先生洗洗脚,安顿老先生睡觉。

  今晚孙兆龙很高兴,两人都喝了不少酒。

  徐天宇没想到自己会喝这么多,他虽有酒意但无醉意,大脑仍处在兴奋之中。

  虽然孙兆龙已进入梦乡,还微微打着鼾声,但徐天宇对老先生还是不放心,当他洗漱完毕后,就在老先生的脚头,合衣而坐到了天明。

  徐天宇清早起来,做好早饭,自己随便吃了一点,和孙兆龙打声招呼就骑着摩托车,向镇上驰去,他想趁早上时间完成三件事:一是给摩托车加油,二是把承包合同打印出来,三是到银行取款三万元,准备付买秘方的定金,四是到电信部门申请安装一部电话,还要接通网络,这对以后网上转帐就方便多了。

  好在徐天宇的摩托车虽然费油,但马力强大,一个来回百十公里的路程,不到两小时。

  回到家,徐天宇刚下车,走进院子,就看见张曼丽搀扶着王志平正站在院子里和孙兆龙说话。

  “天宇,你回来了?”张曼丽看见徐天宇,赶忙松开王志平,过来打着招呼说。

  “噢,是表姑啊,你们这是……”徐天宇站在诊所门口说。

  “咱家志平说腰疼,我陪他来找你给看看的,他疼痛难忍,等不到感冒好再治疗了,你就现在给他医治一下吧。”张曼丽没等徐天宇把话说完,就抢先说。

  “那就先到诊所,我来诊治。”徐天宇说着就向前几步,伸手扶着王志平,三人一起走进了诊所。

  徐天宇把王志平扶到病床上,脸朝上平躺着,他开始给王志平把脉,约五分钟后问道:“姑父,你的感冒症状减轻了吧?”

  王志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动了动屁股说:“感冒减轻了不少,不发热了,咳嗽的次数也减少了,就是出汗多了,腰疼得厉害了。”

  徐天宇让王志平侧转身面向里,伸手在他腰部按压了几下说:“你的腰椎间盘突出没有新的病变,可能是这两天连续卧床造成的,我前天晚上给你诊断之后,有了初步治疗方案,就是中药和针灸相结合的疗法,中药为主,针灸为辅,中药一天一副,早中晚三剂,饭前半小时服药,针灸每周三次,每次二十分钟,连续治疗两周,就可痊愈了。”他说着,又让王志平翻过身,趴在了病床上。

  “徐医生,就按你说的方案治疗吧。”王志平侧过脸来说。

  “你趴好,不要动,我现在就开始做针灸了。”徐天宇拿过针灸包,边下针边说。

  “这样也好,从现在开始治疗,正好夏种也都结束了,没有什么事,比较轻闲一些。”张曼丽也插话说。

  徐天宇在几个重要穴位上下了二十根银针之后,又去给两人分别倒了杯开水递过去,然后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说:“提到夏种,我想起了一件事,正要找表姑和姑父商量呢。”

  张曼丽快人快语,赶忙说:“天宇,你不必客气,谈不上商量,有事尽管说就是了。”

  王志平也慢条斯理地说:“你有话,不妨,说来,听听。”

  徐天宇起身弯腰,搓动一下银针,又坐下说:“我前天听说姑父会开拖拉机,所以我想在瑞福村成立一个农机专业合作社,先买一些主要用于耕种的农机具,请姑父当农机手,不知姑父可有兴趣?”

  “这是好事,收、耕、种以后都机械化了,那多省劲,志平,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张曼丽抢先说。

  “确实是好事,人家交通方便的地方早都机械化了,就我们村,农业生产还全靠牲口,太落后了。徐医生,你要是能改变这种现状,全村人都会感激你的。”王志平一时也来了兴趣,抬起头来说。

  “听表姑和姑父这样一说,那你们就是支持我的喽?”徐天宇有些小激动地说,这既在他预料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就是毫无疑问,两人都很积极。

  “对,我会大力支持你的。”王志平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不过,这买农机虽然有补贴,但要收、耕、种的机械设备都配齐,估计也要个人付十来万元,这可是一笔巨款。”

  “这你放心,钱我都准备好了,就缺一个内行的人来指点了。”徐天宇胸有成竹地说。

  “徐医生,这你算找对人了,我们家志平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张曼丽也自信地说。

  “那你们就是同意和我合作了?”徐天宇高兴地说。

  “是的,我同意,即使没有报酬我也愿意帮忙。”王志平诚恳地说。

  “噢?表姑和姑父都来了。”三人正说话间,李秋月走进了诊所,主动打着招呼说。

  徐天宇看到李秋月进来,忙起身到诊疗桌上,快速开出处方递给她说:“秋月,你照姑父的这个药方进行配药,先配一个疗程的七副。”

  李秋月接过药方,先对照价格表,算出每副药的单价,再进行配药包药。

  张曼丽看到李秋月麻利地操作,不觉有些吃惊,也赶忙走过去,和李秋月交头接耳地小声说着什么。

  王志平仍然趴在病床上,没有注意这些,只自顾自地说:“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干赔本的买卖,干之前就要算好经济账,利润空间有多大,合作社既给村民方便,也得获得效益,才能长久坚持下去。”

  徐天宇又搓动了几下银针说:“姑父说的极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成立专业合作社,所有的服务都是有偿的,就是考虑合作社要发展壮大的,如果你家也能加入合作社,那就更好了。”

  王志平忙抬头说:“这你放心,有你牵头,我们家一定会加入的。”

  “志平,你要加入什么?”张曼丽也转头问道。

  “加入天宇的农机专业合作社呀,这下我又可以干我喜爱的老本行了。”王志平兴奋地说。

  “看把你美的,到时候要是干不好,我可不会轻饶你。”张曼丽瞪了王志平一眼说。

  “我相信姑父一定能干好的,不就是开个拖拉机吗,更何况姑父还是专业出身,行家里手呢。”徐天宇夸赞说。

  “我爷爷也觉得姑父能行,表姑你就不要拖后腿了,这可是天宇哥为瑞福村做的大好事呢。”李秋月提醒说。

  “也就是因为是大好事,所以我才担心的,万一干不好,既害了天宇,也害了其他合伙人。”张曼丽辩解说。

  “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完全相信姑父的能力和为人,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徐天宇信心满满地说。

  “天宇,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两天我感冒痊愈了就去趟县城,我有位同学在县农机局工作,是负责农机销售的,我去找他看看能否多优惠一点。”王志平也是信心百倍地说。

  “这就更好办了,姑父去县农机局谈妥购置农机具的价格之后,我这边就可以把购机款转过去。至于合作社的执照,我也打算委托陆队长代办,这样就可以争取在秋收秋种前,全部准备就绪了。”徐天宇激动地说,他说完,抬腕看了看手表,接着说,“姑父今天的针灸时间已到,一个疗程的药也包好了,记着按时吃药,按时来做针灸,两个疗程就可痊愈了。”他边说边给王志平起针,很快结束了这次治疗。

  张曼丽王志平夫妇二人本来就是来看病,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能有幸加入农机专业合作社,既可创收,又可发挥一技之长,两全其美之事居然能轮到他们头上,高兴是肯定的。所以,他们对于李秋月计算的医药费也没有计较,照单全付了,好像王志平的病痛也好转了许多,完全不像来时那样要人搀扶了,走起路来也没了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