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没能谈成？
时至正午。
回到自己的小破屋，首先便闻到一股肉香。
也许是太久没有吃到肉了，陆风的鼻子当即被香味勾住，匆匆忙忙推开了门。
第一眼，便看见一整条的火腿。
“今天是什么日子，做个饭都这么奢华？”
对于常年白粥野菜的陆风而言，只要是比手指还粗的肉条，都能称得上一句奢华。
“少主回来了，就是好日子。”
李大为正蹲在地上，用小刀刮着火腿上还没有除尽的毛。
“吁，我还以为是为了庆祝我突破两仪境呢……”
两仪境？
手中小刀忽而停下，李大为愣了足足半刻。
“如果我没有记错，少主的经脉已经被废了吧？”
“废了，就不能修好吗？”
陆风在李大为身边蹲下，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截火腿。
火腿的边上显然被切去了一大块。
“咦，怎么缺了一块？”
陆风指着缺损的位置问道。
“在这儿呢！”陆婉儿在门外回答。
同时用肩膀将门推了开。
顿时，一屋子浓郁的肉香。
缺少的那部分，已经在锅里了。
“不错不错，”陆风两指夹起一小块肉丁，往嘴里送去，“就是差点盐味。”
肉都有了，那李大为和御宝斋的生意呢？
“少主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一进御宝斋，说是谈笔大生意，可那小厮一见是我，拎起扫帚就要将我扫地出门……”
李大为就地坐下，挥着小刀对陆风说道。
“赶你？难道他们连这白盐的生意都看不上？”陆风眉头一皱，照理说御宝斋这么大的商会，赶人很正常，但将送上手的利润扔掉，却是绝不可能的。
毕竟商人，为了利润别说赶人了，就算让他们杀人，只要钱给够他们眼睛都不会眨的。
“少主你听我说完。毕竟以前我当总管的时候，只要是文峰城做生意的，没有谁没在我手上吃亏。所以那小厮一见是我，抄起扫帚便冲上前来，然后你猜怎么着……”
听了李大为半句话，陆风基本就能猜到下面的了。
但一旁的陆婉儿，哪里知道这话术，赶忙把锅子一放，焦急问道：“怎么着，对方不答应？”
“不答应？”李大为笑了一声，一手搭向腰间，做了个掏腰袋的动作，接着说道：“我当时就站在那儿，一手将少主的白盐往那柜台上一放，呼喝一句：‘你御宝斋不要，我转头就去那留物阁，看你们掌柜的知道了，扒不扒了你的皮！’”
盐袋一开，细密的盐粒在土黄色的盐袋中显得白如雪晶。
那小厮哪里见过这等好盐？期初还不信，尝了一口之后，两眼都直了！
提着扫帚就去后堂找了小掌柜。
“那小掌柜倒是个体面人，知道是我，骂骂咧咧地就来了，结果一看见那白盐，脸色简直说变就变，摁着小厮就是一顿臭骂，骂完还不忘让他去叫大掌柜起来。”
“那大掌柜还睡着呢？”
“那可不，小厮回来的时候，眼角耷拉，不但没了神气，半点半边脸上还全是红印，显然是得了好东西吃。”
“得了好东西吃？”一听到好吃的，陆婉儿立马来了兴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怎么吵了大掌柜的睡觉，反而还得了好东西吃？”
望着陆婉儿懵懂可爱的模样，陆风却是伸出一只手掌到她面前，笑道：“来，哥哥的大耳刮子，好吃极了，吃不吃？”
陆婉儿连忙往后一缩，脸色微红，逗得二人哈哈大笑。
“那后来呢？”
“要说这御宝斋的大掌柜，那可真是干这个的，等了没多久，便看见那小矮胖子急忙赶来，盐什么的先不看，开口就是‘李兄弟’，‘为兄想你得紧’，听得我是一身鸡皮疙瘩簌簌地掉。”
“接着，请进了大堂，好茶好点心端个不停，生意的事情半点不聊，往日我俩做生意的事情却是说个不停。”
“是个会做生意的。”陆风对那大掌柜评价极高。
“少主真是慧眼识人。”
“这给点茶水点心，说说旧情，就叫会做生意了？”陆婉儿很是不明白，“那盐呢，大掌柜说那白盐怎么样了吗？”
“白盐？说实话，大掌柜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拉着我去了大堂。”李大为回忆着，同时还略带感慨：“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坐上那位置呢，后来我才知道，就大掌柜拉着我喝茶聊闲话的功夫，小掌柜的早已经带着白盐问遍了御宝斋所有懂盐的行家。”
“所以他们答应了？”陆风单刀直入。
这李大为一说起生意事儿来，口水滔滔不绝，还连说带比划的。
一把小刀已经在陆风面前来回好几圈了，可李大为尤自不觉，要是让他这么说下去，怕是肉都得放凉。
“那倒是没有。”李大为脸色微变。
“说了半天，你这不是没成嘛！”
李大为摇头的那一刻，陆婉儿顿时感觉蒙受了莫大欺骗，气鼓鼓地站起身来，转而收拾起桌子餐具。
这小性子，陆风当然没有理会，问道：“究竟如何？”
像是颇有些为难，李大为理了理思绪才回复：“御宝斋倒也不是不答应，只是大掌柜觉得此事太过重大，一来他得和御宝斋的东家联系，二来，此事也并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许多细节必需细细商榷。此外，那大管家还希望与少主见上一面，详谈以后的合作事宜。”
“这很正常，毕竟一做起来可能就是遍及全天下的买卖，再小心也不为过。”
陆风表示理解。
听得这话，李大为才缓缓松了口气。
“少主你能明白就好。”
“难怪你买了这一整条火腿，原来是怕我责怪你办事不利。”陆风打趣道。
“那，那怎么可能……”李大为有些心虚，“少主你聪慧仁善，哪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责怪我？”
“说的也是，”陆风坦然地接下了奉承，“晚些时候你再去一趟御宝斋，就约大管家三天后。”
“三天后？”李大为担忧道，“少主你亲自去？”
这些天来一直风平浪静，李大为知道这一切只因陆风还在王家。
大长老可不是什么善人，若没有陆家先祖发话，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但陆家先祖的威望也只在陆家才有用，陆风一旦离开陆家，背后一直虎视眈眈的大长老绝不会放过机会。
要知道陆风可是直接杀了大长老的亲孙子，如今陆云尸骨未寒，这个时候出门，那不就相当于将自己的人头亲手送到对方的面前？
“想要我的人头，那也得有实力取。”
陆风并不担心。
三百多道剑气，才用了一半而已。
若是大长老派人刺杀，只要来的不是八脉贯通，陆风都有自信将之拿下。
当然，若是大长老直接派个两百来人，陆风便没有半点办法。
毕竟一道剑气也只能杀一个而已。
可大长老会吗？
若大长老真能随便找来两百多悍不畏死的修炼者，那还用杀他陆风？
这阵容派出去杀其他两家的家主都够了！
所以陆风全无担心。
不但不担心，甚至还有点想吃肉。
“呀，你们做什么！”
正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陆婉儿？
陆风连忙起身望去，却看见一群侍卫围在门边，带头的老三正一脸憨厚地朝陆婉儿抱歉。
“怎么了？”陆风到众人面前问道。
“不知道，一开门就看到这些人围在门口。”陆婉儿回答。
“我们，我们这不是担心少主的安危，在这儿防范敌人吗？”老三一边讪笑，一边偷偷摸摸地擦掉嘴角的口水。
“是呀是呀……”身后众侍卫连忙解释道。
同时……
“呲溜……”
不知道是谁，闻着房里的肉香，猛地吸了口口水。
陆风当即明白了。
能被大长老留下来做些打扫尸体的活儿，就算是在侍卫中，地位也绝高不到哪里去。
就连陆风这原家主的正牌嫡长子，每天过得都是素菜白粥的生活，这些侍卫的伙食可想而知。
都是一群苦命人，
“对了，你们跟了我一早上，想必也没有吃饭，不如就进屋来一起吃吧。婉儿，在去切半截火腿来煮了。”
“这……”一众侍卫面面相觑，解释红着脸挠头。
却又不知是谁，肚子咕咕作响。
“叫你们吃饭你们都不敢，打起来还怎么敢叫你们冲在前面？”
陆风话音一落，侍卫们随即动容。
“那就多谢少主！”老三最先反应过来，“今后必为少主流血身死！”
“多谢少主！”众人齐齐鞠躬。
随即在老三的带领下，七人各自进屋。
待人都走完了，陆婉儿才有些为难地小声道：“哥，我们的肉也没有太多……”
“够吃三天吗？”陆风反问。
“省省，应该也够了。”陆婉儿点头。
“那就行了。”陆风自信道，“先挺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就有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了。”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天天吃火腿？”
“这是当然。”
“那可以吃鱼吗？”
“瞧你这点儿出息！”陆风轻刮陆婉儿的鼻梁，“别说是火腿了，到时候：蒸熊掌、烩鸽子、炒蹄筋、炸排骨、烧羊肉、烹雏鸡、煮肉片、熏斑鸠……一天一种，不带重样儿的。”
陆风一连报了十几个菜名，听得陆婉儿连连摆手。
“别，哥你快别说了……”
“怎么了？”
“快要收不住了……呲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