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冰面上的舞蹈
六指被小猫弄得哭笑不得。也不明白好端端的姜大美人写什么信嘛。
小猫见把哥哥逗得差不多了，就将手中的蝴蝶纸朝六指手中一放，道：“我这个红娘任务完成了，这是莺莺小姐给你这个张生的情书，好好欣赏吧！”说完，她去灶台生火烧水了。
六指无心小猫的调侃，他急忙打开蝴蝶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就一句话：明天上午，江边冰场来取你的东西。
六指看着这一行字，觉得自己有些冤得慌，怎么就莺莺张生了，这不过就是一则通知嘛！
自己还寄放在大美人那儿一卷胶卷呢！这大美人也是死心眼，把胶卷交给妹妹小猫带回来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还定了个什么破地方，害得自己还得亲自跑一趟儿，真是没脑子！
还未容他细想，灶房间的小猫对他喊道：“哥，咱晚上吃啥呀？你快来做呀！”
六指胡乱地把手中的纸条往兜中一塞，应了一句：“我来了！”就迈步去了灶间。
松花江流到江城的时候，早就失去了它以往的气势，流量和流速都大大打了折扣，变成了水波不兴的一段。
江北比江南地势略高一些，这从堤坝的高矮就能看出端倪，江流在这里打了一个弯，然后就朝西北流去了。
因为是江湾处，这里的江面到也宏阔，夏天水流舒缓，可以竞赛龙舟，冬天冰面平整，就是一个天然的冰场。
姜大美人信中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
六指是本不想再同她有任何瓜葛的，可阴差阳错在她那儿又留了一份胶卷，没办法，还得硬着头皮再走这么一遭。
他来的时候，冰面之上已经有着许多的人了。
因为是天然的冰场，也就无人来管理，来玩的人都自带器具，冰车，冰刀，冰陀螺，自己高兴玩什么就玩什么。
六指打小就在这江边长大，这些司空见惯的游戏，早就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要不是为了拿回那卷胶片，他是懒得来这种地方的。
今天是周六，来玩的人着实不少，六指原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却不想姜大美人早就来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长款羽绒服，打远一看，就象冰面上燃烧着的一簇红红的火苗儿。
她的确十分的闪眼，而且就凭这脸蛋，这身段，走到哪儿，都会成为关注的焦点的。
六指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朝那簇火苗走去。
姜大美人是来得早了些，不过她来了之后，可是一刻也没闲着，先是找人借了一辆冰车，在冰面上划了两圈，又见有小朋友在打冰陀螺，很是有趣，就舍了冰车，凑过来和小朋友一道儿打陀螺。
拳头大的陀螺在冰面上飞速旋转着，引得姜大美人或东或西地奔跑着追逐着，并时不时地挥动着手中的皮鞭，为陀螺增加着转速。她奔跑的身姿，像极了在冰上跳着芭蕾，是那么优美而又青春四射。
突然冰陀螺飞蹿到了一个人的脚下，这个人非但没有让开，而且一抬脚，把那飞转着的陀螺踩到了脚下，十分的刹风景，十分的野蛮！
正玩得兴起的姜大美人不乐意了，扬着手里的皮鞭，指着那个人道：“你这人咋这样呢，把陀螺还给我！”
那个人丝毫没有抬脚的意思，而是油腔滑调地道：“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多没劲啊，哥请你去玩卡拉OK，怎么样，美妞儿！”
姜大美人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潮人，上穿紧身的皮装，下面是一条喇叭裤，尤其他的头型，在那个年代，绝对是最前卫的，因为那时女的烫头得都不多，他却烫了个港式头，这么冷的天儿，只围了个围脖，显然是不想让帽子影响了他的这个头形。
姜大美人却不在意这些，她不屑地道：“你算老几呀？我和你很熟吗？”眼角眉梢都带着瞧不起。
对面的潮男，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瞧不上眼，当即用大指，指了指自己道：“我是谁？这你都不知道？太孤陋寡闻了，你扫听扫听江北二虎，在江城，爷们儿也是有一号的大人物。”
姜大美人更不屑了，她嘀咕道：“一瞧就是个装大尾巴狼的，真正厉害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厉害！”
她说得虽然声小，但这潮男却是听得真真的，他懊恼地道：“还真有这不开眼的，敢这么小瞧咱爷们儿！”
他这一唠叨，顿时从周围又蹿来了三四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年轻人，都打扮得是要多花哨就多花哨，齐声问：“咋地了？二哥，谁惹你不痛快了？”
潮男朝对面的姜大美人一努嘴，众人才注意到，这还一个大美女呢！
“二哥，这妞真不懒呀，长得风调雨顺的，收了她吧！”
“是啊，二哥，这可比你以前验过的那些妹子强太多了！”
“别说就这盘子还真靓，和咱二哥还真般配！”
七嘴八舌，一顿的胡吣，让姜大美人的美好心情，坏到了极致！她打小就没受过这种待遇呀，无论走到哪儿，那可都是关注的中心，最受宠的宝贝。
如今被这些街混子这般欺侮，姜大美人有些恼怒了，她扬了扬手中的小皮鞭，高声地道：“你们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哪料想她这句话一出，对面这些人笑成了一团，尤其那个潮男，几乎笑弯了腰，他边笑边说道：“在江北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没人敢和二爷我这么叫板呢？今儿可是遇见茬子了，而且还是一蹲着尿尿的茬子！那二爷可要瞧瞧，你怎么对二爷不客气的！”
他这番话，又引来了一阵的哄堂大笑。
这时的姜大美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已然绿了，她抡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了对面的潮男。
潮男显然是一个久经战阵的主儿，见鞭条裹着风声过来了，猛然向下一伏身，就让过了鞭身，一伸手，他竟然把那鞭条攥在了手中，微微一用力，就把一条鞭从姜大美人的手夺了过去。
他转身对周围的兄弟们道：“还是匹烈马，二爷就喜欢骑烈马！”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瞬间失去了鞭子的姜大美人，此时有些大脑短路，而这时对面的潮男，已经踏步向前，两只手来揽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