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寻画册被主子嫌
盛长歌越发低了头，也不敢言。
苏伯贤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意，“奴才就先告退了。”
孟东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小安子，送苏公公出去。”
“是。”
盛长歌跟在苏伯贤身后，“上次的事奴才还未谢过苏公公，请公公在此处稍等片刻。”
不等苏伯贤应下，盛长歌提了长衫便奔进自己屋里，不多时的功夫就从里头捧了个小包裹出来。
苏伯贤的脸色一沉，她怎么也学起宫里那阿谀奉承的一套？
盛长歌见他脸色，忙解释道：“这些是奴才得了空自制的腰贴，上次奴才见您有时常按腰的习惯，想来您有腰痛的毛病，所以特意做的。还请公公收下吧。”
苏伯贤仍有顾忌。
盛长歌将那小包袱打开来，“都是些寻常的药材，还请公公放心。”
“难为你如此有心了。”苏伯贤接了过去，又见她的模样比那日夜里初见更添了几分消瘦，心下竟有些难过。
“在宫里需得谨言慎行。”
“奴才记下了。”
苏伯贤倒是颇为欣慰的，“你算做的很好了，六皇子虽脾气古怪暴躁了些，倒也不算恶主，也算是你的造化。”
盛长歌点头。
苏伯贤拍了拍她的肩头，那肩膀骨架子小小细细的，“我今日路过宫廊，见贴于墙上的佛经，你的字写的很不错。”
盛长歌依旧乖乖的点头，不敢多言。毕竟苏伯贤是位老人，看人着实有经验，她怕露出马脚。
“行了，东西我就收下了，你快些回去吧。”
盛长歌准备了些洗漱的水，折返回殿内，见孟东风正借着烛火抄写佛经。
她觉得宫里的用度恢复以后，些蜡烛跟不要钱似的，点得整个宫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主子，奴才服侍主子洗漱休息吧。”
孟东风也不抬头，仍然专注在那佛经之上，盛长歌见他如此，生怕他从里头悟出什么，到时候不就成了皇后娘娘那般，也要常伴青灯古佛去了？
“今日奴才好好算了算，主子抄写的已经够多了，明日得了空再写也无妨。”
孟东风搁下笔，起身走进卧房。
盛长歌拧了帕子递给他擦脸，又寻了些干净的里衣拿过来放于架子上。
盛长歌替他宽衣解带，脱下里衣时又见他身上的伤痕，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好被孟东风窥见。
“这便是太后今日所说的，三年来吃的苦头。”
盛长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孟东风竟觉得她这一眼如此温柔，就好似有一汪春水在她的眼眸里，眉目间藏着淡淡的哀愁，也让人跟着揪心。
这竟然是个男人的眼神，谁敢信？
她正替他套上里衣，还未扣扣子，就被孟东风夺了过去，“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盛长歌疑惑，她家主子今日怎么喜怒无常？
看来得把那件重要的事提上日程了。
第二日一早，忙完手里的事，盛长歌就往慈明殿去了。
云阙小跑着出来，还来不及缓口气，便拉着她问：“出……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云阙姐姐你先缓口气。”
云阙拍着胸口顺了顺气，“那六皇子没为难你吧？”
盛长歌回想起她出门的时候，她家主子正忙于抄写佛经呢，“没有，没有，他这一个月恐怕都没什么心思为难我了。”
云阙听不懂，盛长歌浅浅一笑将话题转开，“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的……”
等盛长歌办好了这件大事，拿了画册回到瑶光殿时，见书房里空无一人。
她见桌上的纸张墨迹还未干，想来也才走没一会。
“主子？主子？”难道是写字写的累了，转到后头喂鱼去了？
又是一阵找寻，她都快将瑶光殿翻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孟东风的人影。
外头有禁军把守，他不可能出去呀。
“主子！主子！”
“瞎叫唤什么！”
盛长歌抬头，她这个角度那阳光正刺中她的眼，她抬手用衣袖遮了光，见孟东风正坐在屋顶上，那光正好落在他身上，衣襟随风而动，让她不禁联想起很多年前在街头看到的皮影戏里头的谪仙人物。
“您怎么上去的？”她环顾四周也不见梯子等物。
孟东风一跃而下，轻盈之态像只燕子一般。
盛长歌下巴都快惊掉了，她家主子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满足了她对“各种好男儿”的所有幻想。
孟东风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微微一笑，“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盛长歌还真下意识抬手擦嘴，但很快反应过来时孟东风捉弄她，“主子，您又戏耍奴才！”
孟东风得逞了笑了，不管身后的盛长歌怎样歇斯底里，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屋子。
“主子你到屋顶去做什么？”
盛长歌端了茶水到他面前，孟东风接过来饮了一小口，摇头道：“太浓了。”
她乖乖接回来又到对面小茶桌上冲泡。
孟东风心想，他还能去干嘛，自然是隔得远远的看看哪些宫巷里打扫的宫女，以此来提醒自己，不可扭曲了取向。
他本静心写着字，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她昨日练字的模样。
孟东风做出不经意的模样，趁机瞥了她一眼，心想：他做公公还真是乐在其中，又常年同后院的女眷们待在一起，莫不是某些方面不正常？
越想越不对劲，他上次替自己擦个背都能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又想起来他常常以一副怜爱的眼神看着他……
孟东风一时觉得如坐针毡。
“主子，喝茶。”
孟东风接过来，不去看她。
“你先下去吧。”
盛长歌皱眉，果然他主子自从昨天见了素若姑娘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了。
为了主子一生的幸福，她今日也得大胆进言了。
“主子，奴才知道你心里所烦何事。”
他知道？
那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才好。”
“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尤其是主子的身份确实不合适……”
孟东风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合适，他虽然被软禁的，可他好歹也是皇子啊！
他面前这位仁兄若是个小宫女，他还能接受。
可如今只能算是半个男人，这他能接受吗？
“言之有理。”
“主子，奴才替你想了个好法子。”
孟东风一脸正经的盯着他，“真的？”
“喏！”
盛长歌从怀里摸出一本画册，递于孟东风面前，“主子，这可是奴才好不容易寻来的，里头都是如今京都里未婚配的女子，您放心奴才已经大致看了一眼，虽不明上头所备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画像个个也算是花容月貌了……”
她停了停又继续补充道：“虽比不上素若姑娘那般天仙下凡，但您先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孟东风的脸色铁青，他裹了画册，给了盛长歌当头一棒，然后将她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