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给本王你会守活寡至死
雍宗帝曾以温厚闻名天下，如今步入中年，周身反而多了一层凌厉感。
黄幼慈跪在下方，连呼吸都放轻下来，生怕一个不慎会惹怒他，右边站着一身紫袍的赵渊，还是疾病缠身的模样，时不时捂嘴轻咳。
整个大殿陷入恐怖的沉寂，就在黄幼慈快要窒息之际，雍宗帝总算开口了：“你便是黄怀的嫡女？抬起头看着朕。”
“是。”黄幼慈乖巧地抬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无邪。
雍宗帝沉默了一阵，随口嗯了一声，才道：“幸好你生得不像你爹，起来吧。”
黄幼慈应了一声起身，雍宗帝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爹长得丑吗？可他不丑啊，相反英俊得很。
她胡乱想着，雍宗帝又道：“朕见你投缘，所以打算亲自给你赐婚，你可愿意？”
“……”黄幼慈顿时哭笑不得，身在天子眼下，容不到自己说不啊，只是前几天听鄂王的意思，皇上本不想她议亲这么早，不过三天过去，怎的转变这么快？
雍宗帝不怒自威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
黄幼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皇上亲自给臣女赐婚，臣女感激不尽，只是不敢隐瞒皇上，臣女只怕自己有眼无珠……”
言下之意是皇上挑选的男人，她未必喜欢，也是间接让皇上手下留情，此事作罢。
奈何雍宗帝就是听不懂人话，道：“黄小姐只管放心，朕这双眼睛选出来的人向来不差。”说罢，他故作深沉，“太子虽然娶了太子妃，又纳了几个侧妃，你若是进东宫，倒也不错，黄小姐意下如何？”
黄幼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太子李盛年已二十**，比她年长十四岁，都能当她爹爹了……
“我……”她艰难地摇头，随即跪在地上，“皇上，臣女不愿意。”
本以为雍宗帝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反而淡定地点头：“也是，你才十五的年纪，太子实在太老了，这样吧，朕这位儿子如何？”
他眼神一指，望向沉默的赵渊，不止赵渊懵了，黄幼慈更是惊得张大嘴巴来，什么鬼？皇上在说什么？
“咳咳咳咳……”赵渊咳得脖子青筋暴起、脸色赤红，“父皇，不妥，真的不妥！儿臣有病，若是黄小姐嫁给儿臣，恐怕会早早守寡，儿臣实在是于心不忍。”
黄幼慈附和点头：“臣女亦不想嫁入皇室，只求寻得普通人家就好。”
但雍宗帝似乎没听见他们的挣扎，一心陷在自己的想法中，随后才道：“黄小姐，就这么说定喽，你明天便收拾行李进宫来住吧，褚朝民风开放，坊间有个新说法叫什么‘婚前试爱’，你们年轻人最爱这些五花八门的玩意了，朕准了。”
这是准不准的问题吗？见雍宗帝起身要走，黄幼慈和赵渊都急了：“父皇，你再考虑考虑，怎的成了帮儿臣赐婚？”“皇上，求你再考虑考虑吧，此事不妥啊皇上。”
雍宗帝一边走，一边道：“黄小姐若不愿和渊儿婚前试爱，那直接入住东宫也行，反正得从朕的这两位麟儿之中选一位做你的如意郎君。”
他一摆手，不想再多争论了，此事就这样敲定，没有回旋之地。
大殿内，两人皆是脚步发虚，赵渊的脸色白得吓人，道：“你识趣些，明日直接去东宫报道，本王是不可能和你婚前试爱的。”
“我不！”黄幼慈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虽然赵盛贵为太子，但他老、他妻妾多、他孩子多，她才不要嫁给这么多女人的男人。
赵渊瞳孔紧缩，捂住心口道：“你敢不？难不成你真要嫁给本王？”
“我也不！”黄幼慈鼻涕横流，皇上真的好坏啊，让她在太子和鄂王之中选一个当夫婿，照她的脾性和出身，绝无可能选择太子，而鄂王又是个病秧子，随时会死的那种。皇上这是逼她选择鄂王，因为鄂王没有争夺皇位的条件。
看来雍宗帝还是希望太子继承大统的，无论黄幼慈是跟太子或是跟鄂王，黄怀都会站到太子这一派来了。
赵渊很快想通利弊，看着惨兮兮的黄幼慈，叹息道：“父皇向来一言九鼎，黄小姐就不要挣扎了，去东宫是你最好的选择，太子虽年纪大了些，但身体超好，不像本王，咳咳咳咳，可能都活不到明年秋后了……”
黄幼慈心里情绪翻涌，抹去眼泪，面上平静如常：“王爷这样说，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我，对吧？”
赵渊见事情有转机，心头暗喜，发誓道：“本王发誓，本王绝对不会喜欢你，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黄幼慈道：“就是说，如果我嫁给你，你绝对不会碰我，对吗？”
赵渊喜道：“没错，你会守活寡至死。”
黄幼慈点头，转身，背对着赵渊后立即笑了出来，傻子才不选赵渊，选他可以各过各的，等他死了，就把他的财产占为己有，从此以后在鄂王府愉快地度过余生。
赵渊以为她还在哭，心里有些软了下来，安慰道：“你想开一些吧，人生尚是这般艰难。”
黄幼慈吸了吸鼻子，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我不艰难，可能王爷会比较艰难。”
说罢，也不等赵渊反应，直接走掉了。
第二天一早，赵渊还在美梦之中，就听见有人在叫：“王爷，王爷。”
一睁眼，瞳孔立即瞪大了，他退缩在床角：“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黄幼慈吩咐散月去放置行李，坐下，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唧嘴道：“当然是来找你婚前试爱了。”
刚见完雍宗帝和陈皇后，他们都很高兴她选了赵渊为夫，婚期已让国师去拟，鄂王府也在加急修建中，等大婚一过，他们就可以搬到宫外去住了。
“昨天的话是白说了？”赵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选择自己，“你到底图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黄幼慈耸耸肩：“我也是受害者，反正你迟早是要娶妻的，娶我怎么了？况且我多美啊，出身多好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渊面色铁青，怒火被成功点燃了，他缓步下床来到她身旁，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脖子：“本王没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