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腐尸
此时，她正笑意吟吟地看着左春秋，别提笑得有多欢快了。
左春秋嘴角一抽，面部僵硬，额头冒着几缕黑线。
这个死丫头，竟然说他老，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几日前在公堂上她说出毒药作用时说的话，“作用嘛，毒死十个大叔”。
当时他就有预感，这句话是冲着他来的，可到底也没有明说，岂料，这次一见面，她就送了自己一份大礼。
不过左春秋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恢复了面色。
他嘴角一扬，走近赵瑾澜身旁，低声对着赵瑾澜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赵瑾澜嘴角一抽，脸顿时黑了。
左春秋说的不是别的，而是，“我确实是大叔，可是我记得，有人曾经当众追求过我，那岂不是说，那人就喜欢大叔吗？嗯？”
赵瑾澜没有想到，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左春秋看着挺正人君子的，可是内里，却是这般的腹黑，奸诈。
这天下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偏偏这人还一脸笑意，让人无从下手。
是的，她不忍心，她一直觉得，他就是那个男主。
众人神色惊疑地看看赵瑾澜，又看看左春秋，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赵瑾澜如今还安好地现在这儿，心下有些唏嘘。
七千岁竟然对这位赵四小姐如此特别，当众说七千岁老，竟然还能笑着和她说笑。而且这位四小姐据说在大婚当天调戏过七千岁，可七千岁也放过了她。
一瞬间，众人心中纷纷猜想，这赵瑾澜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让七千岁对之如此这般。
而一旁的牧云歌，看到赵瑾澜和左春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态度亲密，仿佛认识了很久。这个认识让他心里有些吃味。
恨不得上前去把他们扒开来。
一众人心思转动间，两人也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看到两人不再交谈，众人也都回了回神，这时，黄德上前将左春秋请到了上座上，询问了缘由。
“不知千岁来此是？”黄德对着上首的左春秋问道。
“本千岁是来此协助断案的。”左春秋端坐在正中央，淡淡地开口道。
“断案？千岁，呵呵，莫不是在开玩笑？”黄德讪笑道，心里腹诽，现在来办案，前两天怎么不见您老人家来帮忙？
不过想归想，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黄德为人正直无私，脾气火爆，可到底也知道这位看似温柔的七千岁，其实根本是个魔鬼，谁惹了他，别想好好的，不过，如今，倒是多了一个例外。
这么想着，黄德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赵瑾澜。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都有些明白了过来，这七千岁分明是为了这赵家四小姐而来，否则，前几日怎么不见这七千岁来帮忙呢。
不过众人也都和黄德一样，没有明说出来。
这么想着，都转头朝着赵瑾澜看过去。
赵瑾澜被这几人看得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倒是左春秋发话了，“怎么，京兆尹有什么意见吗？”
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声，仿佛在问，“今日的天气如何”，可是却让人听得出了一身冷汗。
黄德心下一惊，立即回道，“不敢，下官没有意见，千岁能够前来相助，下官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左春秋见黄德应和，没有再为难他，转而问在一旁的温太祥等人，“那么，就是你们有意见喽？”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吓了一跳，齐声回应左春秋，“千岁能来帮忙，我等感激不尽。”
见没有人再有异议，左春秋这才作罢。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把尸体抬上来。”
这时，黄德又开口了。
“千岁，想必千岁也有所耳闻，命案连续发生了六日，共有四十多位死者。这几日查案期间，又陆续发生了同样的命案，现如今已经有四十几具尸体存放在衙门了，这要验尸，恐怕得劳烦您移驾后厅。这些尸体都存放在后厅。”
赵瑾澜皱了皱眉，她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看来，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左春秋蹙了蹙眉，点点头应许了。
一行人移步到后厅，匍一进门，便看见了后厅中摆放着的几十具尸体。
因为死亡有段时间了，所以有些尸体都开始腐化，发出了腐味，飘散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
温太祥黄德等人见惯了死人，对此并无太大反应，赵瑾澜前世医术了得，自然见多了尸体，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牧云歌是因为吞了温太祥给他的药丸，所以反应才没有上次那么剧烈，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倒是左春秋，上次她掀开尸体时，他就在一旁，她因忙着断案，并没有太在意，倒是今日他的淡定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居然一点也不怕。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身在皇家，到底是见惯了这些，皇家比之任何地方都要黑暗，他身为七千岁，想来看见的也不会少。
黄德让人在后厅摆了一张椅子，让左春秋坐着，他则站在左春秋身边。伍作上前翻开了死者身上蒙着的白布，顿时，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牧云歌虽然吃了药丸，好了很多，但到底见得少，当下一张脸惨白，急忙转身抱着柱子就吐。
赵瑾澜知道他害怕看到这些，便走上前，轻拍着他的背，对他柔声说道，“云歌，我知道你不喜见这些，你还是退到七千岁身边远远看着吧。”
好一会儿，牧云歌才停住呕吐，从衣襟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惨白着脸色摇摇头，对赵瑾澜说道，“瑾澜，我，我说过了，我要帮你的，我，我会想办法克服的，相信我。”
看着牧云歌倔强的神色，赵瑾澜想要说出口的话，顿休了，想了想，说道，“好，不过，云歌，你要答应我，等下，若是实在受不了，你一定要听话，乖乖退到一旁，我不希望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