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她落水
返回碧水阁的路上，子若听到秋水湖那边传来少年男女的嘻笑打闹。
她不由顿住脚步，眸底忽地腾起一股冷意。
“大小姐，是六皇子……”
素心小声提醒。
六皇子的生母赵贵人和府里的赵姨娘是亲姐妹。
赵氏姐妹是老夫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两人从乡下逃难来到京城投奔老夫人，之后姐姐进了宫当了宫女，被皇帝酒后宠幸生下了六皇子百里稷，妹妹则爬上了张景贤的床，成了他的宠妾。
所以六皇子也时常来张府玩耍，而张子若‘煞星’命格，是府里明令禁止不准接近六皇子的。
子若敛起眼底寒意，微微抬了抬下巴。
“走，看看去。”
素心一愣，望向子若的目光不由深了深。
若是往日在府里碰到六皇子，自家小姐不必别人提醒就会主动回避，今日这是怎么了？
疑惑间张子若已经抬步朝前，穿过铺满花片的桃林往湖边走去。
桃花掩映下，湖畔好几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围在一颗柳树下对着挂在树梢的纸鸢叽叽喳喳。
其中一名身形高颀的少年，郎眉星目，着一身天蓝色华裳，看着倒是人模人样。
远远的，子若只一眼胸中便怒海翻涌，双拳紧握几乎咬碎了银牙。
百里稷！
北漓国六皇子百里稷。
她前世，便是在这里对百里稷芳心暗许，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讨得百里稷欢心对他曲意奉承极尽讨好，一步步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大小姐，湖边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素心不安地拉了拉子若袖子。
大小姐看不出来，但她却看得明明白白，二小姐表面上对自家小姐又亲近又尊重，但她却总觉得二小姐不安什么好心，上次就是她怂恿大小姐去摘荷花，致使大小姐掉进荷塘差点丢了性命。
“无事，我就在这里瞧瞧热闹。”
子若停了脚步，强压下心头恨意，装作若无其事。
她没准备过去，她怕她此时过去会失去控制，会拨出压裙刀狠狠捅向那两个渣男恶女。
前世的滔天仇恨，她今生要慢慢地报，一点一点地报！
她要看着百里稷变成瘸子，要看着他因为身份低微被其它皇子作践，要看着他筹谋多年最终满盘皆输，要看着他一无所有直到下地狱。
子若正思绪翻涌，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
“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张府二房的嫡女，张玉梅。
子若闻言眉眼漾起一抹笑意。
回头，便见一身紫色襦裙的少女面带蔑视地站在身后。
前世在张子若的牵线搭桥下，张玉梅嫁进了煜王府，成了煜王侧妃。
当时她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替煜王谋了一份好姻缘，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张玉梅，根本就是百里稷安插在煜王府的一根眼线。
是她害了煜王，一步步把煜王拖入无底深渊！
子若暗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张玉梅身上。
望着张玉梅满脸毫不掩饰的讥诮，子若心底除了恨与怒竟然有些想笑，她上一世到底有多么眼瞎才会看不清楚眼前这些人的真面目？明摆着人家恶意满满自己竟毫无察觉，当真可笑至极！
见子若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张玉梅像看傻子一眼瞪了她一眼。
“你笑什么？还不赶紧走开？没看到六皇子在那边么？”
这个她嘴上叫着的大姐姐，在府里根本就是猫嫌狗厌，所以张玉梅跟她说话不带丝毫客气。
子若并不生气，跟往常一样卑微的低下了头，讷讷道。
“二妹妹的纸鸢挂树上了，可惜我不能近前，要不凭我的敏捷身手一定可以……唉，算了，素心我们走吧。”
子若说完面带遗憾地望了百里稷一眼，随后便带着素心转头离开。
身后，张玉梅心念一动，眉开眼笑。
她从小不爱女红，就爱跟几个哥哥习武，若是能够在六皇子面前展露两手的话……
“三妹妹，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个忙。”
这时张玉夕看到了张玉梅，在那边喊。
张玉夕说话的声音当真是即温柔又有亲和力，尤其配上一身月白色长裙，把她衬得宛如仙子下凡。
子若远远地听着，拳头又不由握紧了几分。
前世，她这个时候刚刚穿越到古代，对府里的一切即新鲜又好奇，完全没在意母亲病重到处闲逛。
当时听到那喧闹声，便被吸引了过去。
愚昧无知又爱逞强的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煞星’是‘福星’，被张玉夕随随便便激了几句，便爬到树上替她们摘纸鸢，最终掉入湖里差点淹死。
而当时，张玉梅就在边上抢着要上树，没抢过她。
既然如此，那便让张玉梅代替她去吧，反正那颗树上好几根枝条已经被下人们踩得快要折断了，任谁爬上去都会摔下来的。
说不定等张玉梅从湖里爬上岸，百里稷会如前世一样替湿答答的她披上披风御寒……张玉夕同样会忌妒的吧？呵，那就让张玉夕跟张玉梅先斗着吧，她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还不到找他们复仇的时候。
果然，刚出了桃林，就听到扑通一声巨响，接着传来一阵惊呼，不出所料，一定是张玉梅落水了。
活该！
子若心中哼了一声，想着张玉梅此时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绝望挣扎，她便觉得通体舒畅。
这报仇的快感，着实让人痛快。
回到碧水阁时，静心慧心已经从蕙兰苑回来了。
两个和子若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去蕙兰苑不过区区几天便满身伤痕，瘦骨嶙峋，尤其慧心，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这段时间不知在那里吃了多少苦头。
子若拿出一瓶药膏给慧心，交待她们好好擦药早些休息，院里就让清心素心侍候。
等到用过晚饭，李嬷嬷带着张子若的弟弟张子豪进来了。
“姐姐姐姐。”
豪哥儿一看到子若，便哭着扑了上来。
“豪哥儿别哭，姐姐在这，娘也在这儿，咱们都好好的，嗯？”
抱着弟弟瘦小的身子，子若心里一阵酸楚。
六岁的孩子就和现代三四岁的幼儿一样大，可见赵姨娘到底有多苛待他。
前世这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大的苦，最终被人谋害至死！
思及此子若差点把下嘴唇咬出血来，弟弟的仇，今生就由她这个做姐姐的给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