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欺人太甚
男子正得意洋洋，突觉手臂一麻。
麻感迅速传遍全身，刹那肢体僵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子若回头，望着不停抽搐的男子冷冷开口。
“瞧，遭到报应了吧？”
“周大将军爱民如子满门儿郎悉数为国捐躯，却平白遭受你一个游手好闲安享太平的废物羞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出手收拾你了。”
“像你这种四肢不勤却嘴巴歹毒之人，留那手脚做什么？有张嘴能吃能叭叭就行了。”
子若厌恶的瞟了男子一眼，暗骂这愤青一样的狗东西，从今往后就该告别双手双脚了，就让他永远做一只只会喷人的蛆吧。
把心中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子若带着素心离开了人群，来到外面偏僻之处。
“素心，找人写张启示，城外灵泉庄招募家丁仆从，月钱二两包吃住，注明，只招周家军残兵。”
素儿犹豫道：“大小姐，这……”
她不是反对，大小姐身上流着周家的血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她顾忌的是没有钱。
出府时身无分文，而太夫人和老爷的心思，聪慧的素心早已瞧得清楚明白。
此次去灵泉庄，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
自身恐怕都难保，更别说养那么多伤兵残将了。
“素心，听我的。”
子若也不多做解释，眼神坚定声音笃定。
素心听了这话莫名的就放下心来。
“是，小姐，我这就去办。”
素心走后，子若径直走向一旁的古董店。
等到再出来时，她手上便多了五百两银票。
而她随身空间里从现代带过来的古董字画，也已经出售一空。
五百两，跟她的期望有所出入。
但这里毕竟是古代，许多在现代值钱的东西拿到这里几两银子人家未必肯收，好在本钱算是有了。
从古董店出来子若在街上转了一圏，买了些日常用品放进随身空间。
之后素心便回来了，说告示已经贴出去了。
子若淡然笑了笑，她知道幸存下来的周家军绝对会自动寻上门。
将军府已经自身难保，这些铁血汉子绝对不会拖累将军府的遗孀女眷，绝对会自力更生谋求出路。
此时已是正午，主仆二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随后便租了辆马车赶往离京城二十里外的灵泉庄。
灵泉庄是一处田庄，庄子依山而建，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此时周氏母子乘坐的马车正穿过稻田中央的马路，驰往前面的庄子。
庄子院里，两位妇人正坐在那里喝茶嗑瓜子。
这两个妇人一高一矮，高的黑瘦，矮的白胖，两人大着嗓门说话。
矮胖的往嘴里灌了一口茶，粗声大气道。
“刘嫂你说，咱们这次把那病痨子和扫把星妥妥的解决了，太夫人真会招咱们进府？不嫌咱们粗手笨脚干不了细活？”
“谁知道呢？总之把差事办好了，太夫人不会亏待咱们。”
身材干瘪的刘嫂说着，‘噗’地吐出嘴里瓜子皮，动作粗鲁极了。
刘嫂管理这个庄子多年，是太夫人娘家出了五福的远亲。
另一个则是刘姨娘的亲戚，叫王嫂，被安排过来没几个月。
王嫂见刘嫂这个粗俗的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觉得就她这个样，恐怕太夫人说招她们进府也是哄人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庄上干活的丫头进来，说西院已经收拾妥当了。
刘嫂随口应了一声。
说来灵泉庄可并不是个休养的好地方，这里有一眼四季流淌的泉眼，滋养了方圆百里的田地。
也正因为此，这个地方阴冷潮湿。
而她安排给周氏的西院就更加了，地面几乎能透出水来。
连下人都不肯住在那里，那个院子早已腐朽废弃。
如今叫绿芽随便收拾一下，就把那个病痨子安排进去得了。
反正活不了几天了，一个快死之人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出几日就会寒邪入体一命归西的。
正盘算着，外面有人来报，说看到两辆马车过来，想必是周氏到了。
“到了就到了，还要老娘亲自去迎？绿芽你去门口等着，直接把她们带到西院去。”
刘嫂没好气地说着，驾起了二郎腿。
两辆马车抵达庄子门口，清心下车，见大门敞开也没见个人。
心里虽然替夫人委屈，但也只得受了，心中暗暗祈祷管理庄子的人不要刁难。
静心慧心也下了车，两人搀着面黄饥瘦的周氏。
清心则把已经睡着了的豪哥儿抱下来，正想往里边走，绿芽便迎了出来。
别看这乡下小丫头，擅懂得趋颜附势，她见管理庄子的刘嫂和王嫂对这个病秧子夫人丝毫不放在眼里，便也学着一副傲慢的样子。
冷冷的说了声“夫人请跟我来”，连礼都懒得施。
周氏见惯了人情冷暖和生死，对这种冷落也毫不在意，吩咐几个婢女背着行李，跟着绿芽往前。
庄上东南西北四处院落，北院是正院，住着刘嫂和王嫂两家。
东南两院住的是在山庄里做活的长工短工，而西院被水浸蚀早已废弃，四处长满了清苔，满院子积水污物，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来到院门口周氏等人便无法再往前跨进一步。
“这就是给夫人安排的住处？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清心望着绿芽厉声责问，连庄上的下人都敢这般欺负夫人，实在太可恶了。
“不用叫了，这就是管理庄子的刘嫂给夫人安排的住处，夫人长途劳累赶紧进去歇着吧。”
绿芽阴阳怪气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怎么办？这里哪能住人啊？”
清心替夫人委屈得眼泪直掉。
她们做奴才的住哪里都无所谓，可夫人病着，怎么可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面生活？
慧心也气得不轻，把周氏搀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了，忿忿道：“夫人绝对不可以住在这里，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去找管事的。”
说完慧心提着拳头，跟在绿芽背后往北院走。
她今天就是找管事的碰了命，也要替夫人讨回个公道。
这个庄子本来就是她们夫人的陪嫁，是当年周氏从将军府出嫁时，老将军夫人特意给她置办的。
只是这么多年周氏在张府、在张景贤面前失去了地位，就连她的嫁妆都被张家所霸占。
如今来到自家庄上，却居然被人这样折辱怠慢，实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