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试牛刀
中年男子一愣，宁小小要不是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他都要以为是故意戏耍他，这里谁不知道他的肉干砸手里了。
他没好气地冷哼：“卖什么啊！北蛮人嫌不好吃，不要了，我准备拉回去低价处理掉。”
“以往也是这样味道吗？”宁小小又问。
如果一直供货，没道理这一次的不要。
“他们欺负人呗。”中年男子怒道：“之前也是这味，可自从他们进攻北地胜利后，就开始摆嘴脸。”
说白了，能动手抢何必花钱买。
“那大叔你手里有很多肉干啊？”宁小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或许她能解决这个问题。
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走过跨院的宁俊生一回头，没看见自家闺女，只能掉头又往回走。
正巧听到俩人的对话，不由得呵斥一声：“宁小小，你给我过来。”
这丫头，也太不设防了。
“大叔，回见。”
宁小小吐吐舌头，低下头，乖顺地跟着宁俊生往后院走。一边听着老父亲的唠叨一边盘算计划。
宁俊生将她送回到厨房，让苏氏看好宁小小，不许她再去前院，才转身去忙。
那边还有百十口子没吃饭的兵丁呢？
苏氏他们几个只负责王爷与家将这边的伙食，士兵那边有火头军埋灶做饭。晚上开几间大通铺，凑合挤一挤，也能睡个好觉。
宁小小‘享受’完爹爹训完娘亲训的幸福后，蹲在炉子边，开始她颇为艰难的煲汤之旅。
苏氏之所以能停住唠叨，多亏了人家赔给她的胡椒。
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随手送人，足可见买卖的心酸。
不管啥时候，国有**，倒霉的总是升斗小民。
将泡软的肉干切成小薄片，拌上粮食酒，（偷她老爹的珍藏）放到砂锅里小火慢炖。洗净萝卜去皮选中间部分切片备用，等肉干软烂，再放上飞过水的萝卜片，最后撒入研磨好的胡椒粉与盐巴调味。
她偷偷尝了一口，鲜味十足。
她娘给的那个黑窝头也没浪费，切薄后，放在火上烤香，连同主子爷的晚饭一起送进上房。
天井里，再次遇到给她肉干的中年男子。
这该死的缘分。
“大叔，你闻闻香不香？”宁小小献宝一样将托盘举高。
中年大叔提鼻子一闻，一种熟悉又充满异域风情的味道冲入口鼻，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
宁小小赶紧端着托盘躲到一边，这是给病号的饭，可不敢弄脏。
“香。”中年男子搓了搓鼻子，挑起大指：“小丫头看不出来，手艺挺好啊！”
“嘿嘿嘿。”
“要不然这几天大雪封山，你负责给我们做饭怎么样？我们给你工钱。”中年男子吞吞口水建议道。
他们大男人做出来的饭简直没法吃。
“大叔，我有比让你吃到好饭更开心的事。”宁小小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可以帮你把肉干二次加工，顺利卖掉。”
“啥玩意儿？”中年男子怀疑自己的耳朵。
“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详谈？”
她不能耽误了，那倒霉王爷吃冷饭会更不舒服。
“行，小丫头，你看啥时候方便？”中年男子急忙答应。
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么多肉干运回去耽误时间不说，还耽误运货，能就地卖了，亏点也愿意啊。
“我伺候完我家主子吃饭，就去大厅找你。”
说完，一溜烟跑到跨院送饭去。
这天寒地冻的，饭菜就一会儿变凉，看来她需要研究个保暖的食盒。
记得看古代题材的电视剧，人家早就有木制食盒啊！怎么誉王啥都没有，吃得饭还没那帮贩夫走卒强。
宁小小叹息一声，她怎么忘了，这个王爷是穷逼。
屋内，龙天泽斜靠在床榻上就着油灯看书。偶尔还要坐起身咳嗽一阵。
宁小小绕过四名守卫走进屋子，将餐盘放在凹凸不平的八仙桌上。
“王爷，吃饭吧。”
将汤碗盛好摆在一侧，再将竹箸递给慢吞吞走来的龙天泽，然后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别说她不懂得感恩，她可是把身上唯一的干粮都贡献出来了。
否则，他就只能吃点白水煮萝卜配个小窝头。
龙天泽看了眼面前的汤，神情一怔。俊朗苍白的脸上浮现微微笑意。
他转过头看向宁小小，轻声道：“这是你做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宁小小好奇地问：“我做得跟我娘做得有啥区别？”
“在这之前我没喝过汤。”
换句话说，你娘不见得会煲汤。
……
要不要这么心细如发，有的吃就吃吧少年！
宁小小沉默以对，没营养的话题，不说也罢。她还是好好琢磨琢磨咋改良那些肉干，小赚一笔吧，她要是再不出手，这帮家伙就快要吃不上饭了。
没得到回应，龙天泽也不恼，慢悠悠喝着汤。偶尔夹起一片水煮萝卜塞入口中，皱着眉咀嚼。看来也不愿意吃，不过特殊时期，容不得他挑嘴。
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宁小小特想问一句：你是怎么把自己混这么惨的？人家做王爷，你也做王爷，不讨圣上喜欢也就算了，还不敛财，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啧啧啧……
“你要帮那个人处理肉干吗？”放下筷子，龙天泽回头问宁小小。
宁小小眨巴眨巴眼：“你偷听我说话了？”
龙天泽嘴角一抽：“你站在我窗下。”
自己说的声大，还怕人听？
“哦，”宁小小摸摸鼻子：“我想试试，也许能赚点钱。”
龙天泽默，“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哎呀，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应该向前看。”
“如果，我现在放了奴籍，你们可有去处？”龙天泽问。
宁小小又摸摸鼻子，估计她那个便宜爹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跪求原谅吧。
她嘛……
心口又一痛！
不走不走，她算是服了。大姐你都死翘翘了，能不作妖吗？
“我不走。”赌气说完这句话，宁小小上前气鼓鼓地收拾桌子。
龙天泽坐在那看她忙活，半晌才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