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一次杀人
又是两碗酒下肚，夏无畏已经口无遮拦了，大骂害他的奸臣污吏，说自己只不过不愿同流合污，便遭打压，等伤好了定要写信上访，还他清白。
卫林刚知道这官场还有上访这么一说，不过自己人不在庙堂，也就不便在意，只是喝酒。
卫林本来酒量及好，在现代三斤白米酒也醉不倒，夏无畏沽的这酒浑浊不堪，酒精度又低，跟啤酒差不多。
喝酒的碗只是茶碗，也就装得三两酒左右，卫林越喝越清醒，仿佛没喝一般，不知道是他酒量好还是福安的酒量好所决定的？突然想起老家的一句话：米酒三斤半，啤酒随便干！
又喝了两碗，夏无畏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动不了了。
卫林不再倒酒，靠着椅子向怀里摸了摸，有两本册子，一本是梅花剑法，一本是刚刚夏无畏给的枪法，封面上大书：扁担双尖矛。
刚刚夏无畏去沽酒时，卫天翻看了一下，介绍说创立此枪法的是一位农民，挑东西时悟出枪法，所以为了纪念他的扁担，就叫了扁担双尖矛。
见过各种纪念的，就是没见过还有纪念扁担的，真是无奇不有！不过此枪法舞动起来确实有挑扁担的感觉。
创立武功的真的都是人才啊，挑个东西都能悟出枪法！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不过如果没有后人的不断改进，功夫也不会那么完善吧？卫林却是这样想的。
整部册子没有一个字提到臀肌锻炼的，按理第一章就是臀肌锻炼才对，但没有，第一章直接上枪法，图文并茂。
不过如果有人捡到这本枪法必定也是练不成的，因为不知道有个需要练臀肌的前提，比如辟邪剑谱，如果第一页没有提到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话，估计得到剑谱的人只会成为林振南，而做不了东方不败！看来每个师傅都留有一手啊！
又随手翻了一会儿，在后面居然还有骑马时使用的枪法，招式又有不同，因为是骑在马上，坐姿的臀肌使用方式又有些许差异，这些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卫林见夏无畏已经打鼾，就不想再留下来了，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正好见杨老过来，随即跟杨老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出去了。
走到第三巷时，见巷口有个澡堂子，门上大书"辉煌汤"，心念一动，跨步入内。
上次他听青毛虎说到这个世界的动物都变大了时，就有一个想法，就是想看看这里的人有没有都变大了，顺便也搓个澡！
化身叮当猫在澡堂里大概扫了一眼，之前的疑虑就打消了，很明显，人类并没有什么变化！福安是个异类。
走出澡堂时已是万家灯火，卫林第一次夜里逛街，新鲜不已，想不到没有电只有灯笼照明的夜晚居然这么有美感。
这个时候街上依然车水马龙，商贩的吆喝声，顾客的砍价声，呼朋唤友声，连成一片，走在街上恍若隔世。
看着河面上的船只灯火，突然想起下午蔡凝香说的话，嗯？老爷的书房有暗格，暗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东西值得福安付出那么大代价要拿到？好好奇啊！
不消说肯定是好东西，福安的牺牲可不是一般的牺牲，绝对不是金银珠宝之类的那么简单，如今我与福安已是一体，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帮他去拿，天经地义。
多少是有好奇心在作怪，想这些不过是给自己个心里安慰罢了，不过能不能拿得到另说。
福安处心积虑，还偷偷的聚了几年的气，说不得李家的老爷也是个练家子，此去定是凶险无比！
还有李家的武师，青毛虎他们听到风吹草动比猫看见老鼠还要兴奋，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么？要是被师兄捉到，我难堪他难做，难难难啊，要不等剑法跟枪法都练熟了再去？
卫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冒险的事是不会做的。
大户人家办丧事少说要七天，李大少爷他们回来舟车就要七八天，这样就十天半个月了，这些日子先把功夫练好，等他将要回来时我就把那好处偷去，然后马上溜掉，万无一失！
想到这又安了心，打定主意，这好处先就不取了。
至此，卫林的生活又有些变化，每日起来上午去练剑，武师房里除了武师没人会进去干嘛，乐得他没人打搅，安心练剑。
下午也不去看李老爷给不给机会了，直接去夏无畏那里练枪法，一练就练到天黑，早出晚归，乐此不疲！
枪法居然越练越痴迷，甚至好几天练得太晚，索性就在夏无畏处住了下来，夏无畏早就准备了个房间给卫林，因为之前卫林说过可能来他这里避祸，早来晚来都要来，就直接给他准备好了。
这日，又在夏无畏那里吃晚饭，夏无畏酒量一点进步都没有，卫林这边刚进入状态，他却又趴在桌子上打鼾了，顿时索然无味，琢磨着找个能喝酒的好好喝上一顿才行，可惜李家规定不能乱喝醉酒，特别是武师，只能小酌，喝多了误事！
卫林兴意阑珊，也不想再练枪了，又喝了两碗酒，想想也有好些天不回去了，不如今晚就回李家吧！平时住夏无畏这里主要是还想在晚饭后继续练枪。
思绪间又算了算日子，想来李大少爷也准备回来了，要不趁今晚把那好处给取了？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干了他这一票，酒意上来，胆子未免大了几分。
离开东街后，卫林脚步有些蹒跚，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李家附近，犹豫了一下，今夜万里独行侠就要踏月偷香了，有些紧张！不对啊，万里独行侠是田伯光，我一身正是，百色不侵，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啊。哎呀！已是江湖中人，得为自己起个响亮的外号才行，你看大师兄叫青毛虎多威风，想到自己后背的老虎，难不成我叫下山虎，哎尼玛，捞得一批！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越想越害怕，都有点打退堂鼓了！还是不敢？算了，回去睡觉吧。
进得门来，看见郑伯坐在院子里，不停的打哈欠。
"郑伯，现在什么时辰？"卫林随口问道。
郑伯含着泪花，道："亥时，哟，一身酒气，上哪喝酒去了？"
卫林不答，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房顶。
"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我唐大哥他们没人在前庭么？"
郑伯道："老爷给他们放假了，就叫我来顶一晚。"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卫林道低声道："发生什么事了么？竟然给武师放假，不怕遭贼么？"
郑伯眼里又含着泪花，道："老爷说了今夜家里要来客人，家里的人子时后不要乱跑，咳咳，别瞎打听多，赶紧睡觉去。"
说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卫林。
哎我去，天赐良机，帮我都清场好了，看来今晚不偷都不行啊，想我万里独行……呸！不行，得赶紧给自己起个外号才行。
不知道师兄出去没有，先去师兄那里探探口风再说。
卫林来到武师房，直接去青毛虎的房间，却没看到人，只见自己的剑放在桌上。卫天上去给师傅上了柱香，转身出门，回头看了下剑，又转头回来，出了门去。
隔壁的两个房间也静悄悄的，大房间里也没有人，看来是真放假了。
卫林正打算离开这里，只见青毛虎从外面进来。
卫林道："大师兄，你回来了，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青毛虎走过来，道："老爷说今晚有客人过来，就给我们都放了假，说不到天亮不许回来。"
卫林："那你还回来？"
青毛虎往住处走去，道："我回来拿了银子就走。"
卫林知道他这是要去大杀四方了。
便道："把你们都打发走了，不怕家里遭贼么？"
青毛虎拿好银子，卫天跟着旁边。
"一个晚上能有什么事，突然放假，贼人又不知，而且……"，青毛虎说着突然又压低声音，"而且，老爷本就是个高手，一两个毛贼掀不起什么浪。"
谢老爷果然是个练家子，还是个有钱的练家子，自己武功好，还雇那么多武师？也对，那个富豪身边没几个保镖？这叫排面！
青毛虎准备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下卫天，道："别到处乱跑，要么现在回去睡觉，要么在这里练剑，到了子时再回去睡觉。"
卫林杵在那里，应了声是。
师兄这个提醒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看了看天，离十二点都还有一大段时间，没有贼是在这个时候偷东西的。
今晚云遮月，是杀人的好夜晚。
但对于卫林来说，却跟往常一样，一会的功夫，卫林已经手持长剑，闭目伫立在院中，他习惯练剑前先让剑招在脑子里过一遍。
突然，桃花眼睁开，精芒蹦出，刷刷已出三剑，跳跃中步法又伶俐了几分，如果青毛虎在旁边一定看出这不是梅花步法。
舞了一遍，卫天停了下来。
看来双尖矛的步法并不合适梅花剑法，但几处把剑当枪法用却是可以的，威力也极大。
卫林本来想试试用双尖矛的步法来舞剑，看有没有力气生生不息的效果，然而并没有，反而有些累赘，但做调节用却是可以的。
比如舞剑累了，转换一下双尖矛的步法，力气又上来了，但不能持续用，用久就反向效果了，也就是物极必反！只能在有力气生出后，即转梅花步法，这样又能生力又能继续保持剑法的最佳状态。
如此一来，剑枪步法并用，端的精妙无比，卫林心中也极为舒畅，又舞了几遍，意犹未尽。
正玩着剑法，突然听到花园那边传来脚步声，已有人跳进花园，卫林自从练功后，耳朵比以前灵敏了很多，而且还听出来人已故意收了脚步声。
不会是老爷的客人来了吧？怎么不走大门？跳墙？忙把身上的加重服脱了下来，准备开溜。
来人好快，卫林刚丢下加重服，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此人一身黑，手中的刀也是黑色的。
这是李老爷的客人？
"看到我算你倒霉，先拿你祭刀！"那人阴沉沉的道。
卫林吃了一惊，莫名其妙的，惹着谁了我？！
来不及多想，卫林就动了，双手持剑向那人飞去，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的膝盖动了下，膝盖动，意味着他要跳下来了。
这个只是个细微的动作，但被卫林捕捉到了。
黑衣人没想到持剑的这个人反应那么快，两人在空中相遇，卫林占得先机，剑尖已经到了黑衣人的喉前。
黑衣人大骇，忙挥刀格挡，一时间重心不稳，狼狈向下掉去。
也是卫林临敌经验不足，如果刺喉这招用虚招，黑衣人此时已破绽百出，只需手腕翻转，第二招即可要了黑衣人的性命，不过卫林并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这也许真是老爷的客人，可不能乱来。
黑衣人狼狈落地，怒目圆睁！
此时两人正好交换了位置，卫林站在黑衣人先前站的地方，黑衣人站在卫林刚刚站的位置。
四下静寂，只有虫鸣蛙叫，天上突然拨云见月，月如钩。
李貌的兵器就是一把钩，黑衣人看得出来现在墙头上的人不是李貌，沙哑着声音道："你是李貌什么人？"
墙头上的人很年轻，难道是李貌的儿子？！
卫林不答，一个鹞子翻身，向花园落去，想要逃跑！双脚未定，身后已有风声传来，气劲十足，这人好强的杀气！他真的要杀人？
来人速度好快！
卫林不再多想，也不转身，踏着碎步向后撤，背部迎向黑衣人。
这是梅花剑法的绝杀，卫林已看出形式凶险，顾不得许多，出手即是杀招。
黑衣人见卫天居然背向自己移来，心中大喜，面对这样的空门，他有一百零八种夺命的招式。
谁知卫林闻风辨位，停了下来，突然向后下腰，长剑随即贴鼻刺出，手臂伸直，正中目标。
一剑的距离，只见自己剑尖已经插进了黑衣人的喉咙，一剑封喉，鲜血沿着长剑，缓缓流出。
卫林拔出长剑，借势一个璇子站定，黑衣人身子一软，跪下后扑倒在地，一滩鲜血从身体荡出。
剑尖尚有鲜血在滴，滴得很快，因为剑在抖。
手抖所以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