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死攸关的时候
马尾辫姑娘问：“老师，您看这孩子怎么回事？”
林正南抓起小女孩手腕搭搭脉，沉声道：“有旧疾，先天性心血管狭窄，心血不足，才会晕厥。先急救，其他以后再说。”
“神医啊……”中年妇女给老教授跪下磕头，哭道：“她是旧病复发，今天发作的比较严重，我带着她就是来这里求医的，没想到钱被盗了，专家，您可一定要救救她。”
“我尽全力。”老教授一手扶起中年妇女，一边下医嘱：“小美，打电话叫救护车。荣成给我拿针来，车没来前先急救。这个病要取华盖穴、膻中穴、玉堂穴等任脉要穴，再有期门穴，厥阴心包经诸大要穴，疏通瘀滞，快速过血。”
马尾姑娘名叫邢美云，和荣成都是林正南的得意门生。
“好嘞老师。”两人齐声答应，小美拿出电话叫救护车，荣成从背包里取出银针。
老教授接过银针便开始行针，动作娴熟，有如行云流水。
不过萧睿看了几眼，摇摇头道：“这样可能不行啊……”
荣成一翻眼睛，怒道：“喂，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哪凉快哪待着去，别耽误老师治病。”
邢美云皱皱眉，“荣成你干什么，老师在这呢，有没有素质。”
荣成道：“这小子胡说八道。老师针法祖传，世代名医，敢在老师面前指指点点，他算哪根葱？这不班门弄斧吗？”
林正南教授道：“戒怒。做医学不能一家独大，要允许别人有自己见解。”
虽这样说，但老教授自信满满，依然按照自己的方案行针。萧睿微微叹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数针过去，小女孩心跳恢复，猛然喘口气，一下醒了过来，喊了声妈妈，伸手抓住了中年妇女。
周围一片赞叹之声，连连夸奖老教授医术高明。
荣成冷声说道：“小子，怎么样，几针下去人救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回你知道啥叫神医了吧。过来给我老师道歉。”
萧睿淡淡道：“要是道歉能救活这孩子，给你老师磕头都行。”
荣成大怒，抓住萧睿：“敢侮辱我老师，你挺狂啊！”
林正南连忙喝止他道：“荣成放手。”
然后他又对萧睿道：“小伙子，人不轻狂枉少年，但是得有真本事哟。”
几针救活小女孩，他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哇……”小女孩忽然张开吐了一口血，血色发黑，气味污浊。接着再度晕厥，双目紧闭，气息闭绝，有如死人一般。
怎么了？这是要出人命啊！周遭人群都吓坏了，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老教授眉头紧锁，连忙给小女孩检查，行针的时机手法都没有错，怎么效果却恰得其反呢，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都吓傻了，不停喊道：“囡囡，你醒醒，你醒醒，可别吓唬妈妈……”
荣成额头出汗，解释道：“不要慌，没有事，不用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现象。你们看，这血颜色发黑气味腥臭，分明就是堵塞脉络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她马上就好。”
很多人不满这个解释。
“好什么好，人都没呼吸了，还著名华医，我看就是骗子。”
“怎么回事，该不会把人治死了吧？”
“你们可不能走，把人治坏了，要负责到底。”
老教授林正南当然不会甩手逃走，他告诉邢美云做心肺复苏，抢救!
邢美云二话不说，上来用手按在孩子胸膛，做心肺复苏，又是人工呼吸，忙活好一阵，皆毫无效果。
老教授翻看小女孩眼皮，又在胸腹间补扎了几针，不但未见起色，反而愈发严重，小女孩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中年妇女手脚发软，瘫软在地，嗓子都哭哑了。
这时远处笛声鸣叫，救护车急匆匆赶来了，众人精神皆是为之一振。可是山门下车辆拥堵人流涌动，救护车根本开不上来。
老教授不停擦汗，多年名声毁掉事小，耽误了病情可就悔之晚矣，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时他猛然想起刚才萧睿说过的话，仿佛溺水的人发现救命稻草，一步跨到萧睿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小伙子，求你不吝赐教，指点我刚才行针错谬之处。”
众人目光都望了过来。
萧睿淡淡说道：“老先生，你的针法倒是不错，不过有个道理你可能没搞清楚。”
“什么道理？”
“物极必反，阳极转阴，阴极转阳。你把这孩子按照心血瘀滞的实症治疗，疏通淤血，以泄疏导。但是她多年营养不足气血两亏，本就虚到极点，你再疏导宣泄，致使阳气散尽，心跳呼吸停止，能不危及生命吗。”
“这……”老教授目瞪口呆，好半天回过味来，十分震惊，“看来我还是想当然了，小伙子，你的论断明细清楚，让人茅塞顿开。眼下这种情形，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按极虚阴厥来治，要温补气血，取督脉神道、灵台、至阳三穴，以强手法温补阳气，同时入针，差一毫秒都不行，这样或许有效，否则神仙来了也没用。”
“小伙子，啊不，这位小先生，你能做到？”老教授生起恭敬之心。同取三穴，不差毫分，他可没这个本事。
“可以一试。”萧睿淡淡道。
人命关天就得当仁不让。小女孩危在旦夕，若不马上救治过来，根本来不及坐救护车送到医院。
林正南教授心如明镜，这时候救护车来了也没用，何况还被拥挤的人群堵在外面。
荣成还想阻挠：“老师，别听他忽悠，他就是个骗子，可别让他蒙蔽了。”
老教授急眼了，直接给荣成一巴掌：“滚！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跟这儿添什么乱。”
“老师，他就是个假大夫，连资格证都没有。”
“你有医生证，现在能救命吗？小先生，您尽管出手，有问题我负责。”
老头也是急眼了，一把推开荣成。
萧睿扶起女孩儿，使她面朝下趴在木板上，用手在她后背督脉上比量了几下，“我需要三根针。”
林正南取出携带银针呈上，恭敬道：“小先生，用我的吧。”
“太细。”萧睿摇摇头，冲着旁边一个看热闹大姐道：“大姐，借我三根大号缝衣针。”
那大姐就是旁边摆摊儿的裁缝，连忙取了三根针递给萧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