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狐

　　爆炸声转瞬之间就变成连成一片的轰响，但见房屋在塌落，火焰像一朵朵花一般地绽开了。有的人在近处死掉，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人是懵的，声音在消失，火花不断绽开，我却听不见声音。

　　火焰中，我看到她的身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她。是因为她饶了我一次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着她，用尽全力在奔跑，，我们刚冲出房子，就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啸叫着改过来，火焰，碎片，残肢，血，不断交互着在空中飞。

　　视线落到海的方向，只看到一串一串的亮光，几十串，此起彼伏交替着，张开一张张网，像一张张同时拥有黑暗和火焰的死亡巨口，仿佛要把这个世界生吞了一般，咆哮着，咆哮着……

　　我不顾一切地奔跑，追着她，没有理由。她在火焰中真的像一条狐狸一样矫健。

　　无言的炮火，似乎是对这里所有人的无声宣判。

　　我追着她跑，距离在不断拉开，她知道我跟在后面，她并不在意。

　　我终于看见了她的目标，我看见阴影里有一条船。她敏捷地登上船，船有部分受损，没有升帆，穿面上没有亮一盏灯，却像一头巨兽醒了一样，随时都会跃出去。那是一艘明轮啊。

　　船上的人影奔跑着，我也在奔跑着，身后是无数的火焰，显然他们没有等我的意思，我像灰尘一样于他们而言。

　　船动了，迸发出骇人的气势，我还在追着，悬梯早已收上去了，20米，10米，5米，我一脚踩在码头边，向着缓缓移动的明轮跳过去，一个抛物线，落入明轮边的海里，明轮正在调转船头准备出航。我奋力游向船舷上垂下来的绳网。

　　我刚抓住绳网上的一段绳结，就感觉自己被拖带着，身边产生了水流，我奋力地抓着绳网向上爬着。

　　火焰将岛彻底燃起来了，我挂在船舷边外侧，也不敢再往上爬。

　　明轮船自顾自地跑，那些远处的火舌仍聚拢着，想要把小岛燃尽，并没有追这条明轮。

　　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明轮也把握着风向，升起了帆，加速向大海的深处前进。

　　帆刚升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船舷探出头，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爬上去。我也没有退路，只能听她的了。

　　上了甲板，她也只是吩咐了一下旁边的人给我一口吃食，便下到了船舱。有人丢给我一大块肉干，一整块的，1斤多的样子，还有一袋水，我便寻了个避风的角落躲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条救生艇的帆布罩里。

　　我在一条海盗船的只有我的小艇里藏着，像一只老鼠抱着食物和水。突然感觉到是真真的累了，那些看守也死了吧，世事难料，我的生命也如风中摇曳的烛火。我真的是累了，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船已经靠岸了，我抱着的肉干和水还一口没吃，也是十分饿了，慢慢地吃到咽不下去。还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透过缝隙看着外边。吃惊地发现岸上的人们着装居然……船上的对话也更印证了我的不详预感。我到底睡了多久。我的天啊。

　　有人敲了敲小艇，“出来吧。”那人说道。

　　我一出来看见那不是别人，正是火狐。

　　她换了一身衣服，人也比昨晚见到的更漂亮了。

　　“跟着我。”她说：“除了我，这里没人会管你。不要乱说话。”

　　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便跟在她身后，做了她的跟屁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在日本了，1841年的日本。

　　动漫看的多了，日语我多多少少会几句，和一些简单的词。我听她和那些人说话，大意是把我称作了弟弟。我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继续跟着她。

　　船上的船员大多都是日本人，当然也有些华裔，他们都用日语说着话。船是西洋的炮船，像是在店里的时候听说的那条被抢了的英国军舰。

　　“这里是倭国的萨摩藩。”她语气和缓的对我说到。

　　“嗯。”我回应道，心里却没有头绪，也不敢问。火狐穿着一身日式的和服，我的衣服倒不算日式的。她在前边走着，我在后边跟着。

　　沿途的事物，都让我好奇不已，原来以前的日本是这个样子啊，我们走到一处大宅子，唤门进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处大宅子只是她的一个居所，她也不是老大，只是一个小头目，这个庞大的海盗集团现在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事发突然，现在花的钱基本都是你家给的了，所以，别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吧。”自从进了这个大宅子的门，她整个人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像之前的女杀手模样，却变成了一个好脾气的姐姐。我一时惊得竟无法回答。

　　“康家的菜很出名，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现在不太方便回去，你就陪我在这里住一阵子再说吧。”她继续说。

　　死里逃生，却如此举重若轻，我看她也不是个凡人。

　　我只得继续装我的小孩子，混吃混喝了，理智和精明都不适合我。正如那句话：“满是理智的心犹如一把全是利刃的刀。”我只需记着，守拙，二字。静待时机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