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狱友
像条鱼跳了一下,四肢无力的陈之仪重新瘫回地面上。
面前站着一个陌生人,看不出多大年纪,陈之仪眯眯眼打量着,此人长相不凡,有股说不出的气质萦绕,五官轮廓极为冷峻,比起魏无信那个面瘫或更进一步。
“醒了?”这人问道。
陈之仪很自然的回答道:“醒了…”同时点点头,接着就问道:“这是哪里?”
“你看不出来吗?”隐含一丝嘲笑,这人移目望向那光照映进来的窗。
太阳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在阴暗的地面上洒落。
似乎这人没有什么恶意,心情放松之后,陈之仪扭头观察这小小的静室…,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站着的,还有瘫软躺下的自己…
这是监牢!
看着密封起来的铁门,只露出一个小窗口,陈之仪心底明悟了。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这样一点小小的磨难,陈之仪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稍微调整了下心情,陈之仪问道:“你是谁?”
“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报上自己的名号啊?”这人揶揄回道。
“陈之仪。”反正动不了,聊天也不错,陈之仪不觉对方有什么企图,都被关在一起了,俗称狱友了,除了相互聊聊天,还能做什么?
“陈芷依?”
“太女性话了吧?”
“话说你是男的吧?”
听着三反问,陈之仪懒得理他,“之乎者也的之,仪表出众的仪…”
此人忽一愣,问道:“之乎者也?”
陈之仪呵呵一乐,这是异界,虽然语言能够沟通,但孔夫子却没有的。
毕竟,最拔尖的那一部分都心生向往着修仙去了,哪会有夫子?
那个斩了三斤桃花的夫子是谁来着?
忘记了…
此人温和一笑,眼里意味深长,负手昂首诵道:“呵,那年二八芳华,你许我余生地久天长,奈何芳华如斯夫…”
陈之仪懵然,不懂这人在念些什么。
沉浸在过往之中,深深留恋一回,啧啧念想着,这人半晌之后恍然回魂,“我见魏无信、敖庚出现在此间,那么,我的名号,你大概也听说过…”
“我听说过?”陈之仪忍不住坐起来,虽然伤口撕裂,痛的厉害,但还是忍不住笑道:“我出现在这里也不过一天左右时间,怎么可能认识你…”
这人似笑非笑望着他,表情回味无穷。
这么肯定?
陈之仪惊讶了,脑海中划过一个名字…
只不过这名字之前不是被魏无信断言,死了么?
“凌傲天?!”
这人若真的是那凌傲天的话,怎么没有死掉,这人真的是凌傲天的话,就是一位大大的高手啊!
脱狱有望了!
“正是。”
凌傲天满意的点头,不过陈之仪听他自承是凌傲天之后,心中好奇无数,便问道:“我相信以魏无信的眼光不会看错…”
凌傲天撇嘴道:“那个面瘫一整个月都说不了几句话,你相信他?”
相信谁已经不重要了,你凌傲天都已经活下来,被关押起来,那说明的确没死。
现在重要的是…
陈之仪眼巴巴瞅着这凌傲天,那小眼神分明在祈诉着,高手,你能不能带我逃离这里?
“呵呵…”
凌傲天懒洋洋的坐下,没好气的说道:“走得了的话我会在这里?”
是啊,是啊…
陈之仪脸黑黑的,走不了,你得意啥?
还是什么高手来着…
陈之仪萎了回去,重新找着一个舒服的位置瘫好,唉声叹气。
凌傲天浑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讲道:“实际上那场战斗,我并没有败北…”
“哦?”
一般失败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失败的,大都会把责任推卸掉,比如场地不好,光线太强,温度太高,汗水太多,跑动无力,吃的太糟,睡的太吵…
凌傲天淡然笑着道:“我在荒界生活了接近一甲子…”
陈之仪没有注意到,而是注意到另外一桩事,喃喃道:“原来叫荒界么,我还以为来到了一个挺牛掰的地方…,听名字也不咋样…”
凌傲天呵呵,瞅着他道:“荒界说起来很不错,恩怨分明,阵营清晰,无论选择了那一条道,只要没死掉,迟早有一天会登顶巅峰…”
陈之仪兴趣缺缺,自己能来这里只能算是因缘巧合,而非是自己想来啊。
“小子,作为前辈,就由老夫来告诫你一句,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要轻视荒界!”
“荒界奥秘无穷,天才地宝无数,只等着有缘之人去发掘、争夺…”
陈之仪呵呵乐了,笑得扯着了蛋,抽了筋。
头偏了过去,朝着凌傲天所坐的地方望去,陈之仪正色道:“前辈,你的话不错,不过你也不看我的修为?还有不要乱立flag啊,你说你在荒界生活了一甲子,那至少就是六十岁开外的老…前辈了,而现在的情况,又是被关押在这种鬼地方…”
只有在陈之仪说到六十岁老…前辈之时,凌傲天脸黑了一下,其他时候,他还是很满意陈之仪的态度,陈之仪又讲被关押,凌傲天摇头,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睨着陈之仪道:“谁告诉你被关押起来了?”
陈之仪一愣,比划着指指他,又比比自个,都是在一个房间内,不是被关押了,还是什么?
凌傲天呵呵道:“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没有耐心?刚才我讲到哪儿了?”
愕然中,陈之仪心说这人记恨打断他的话,便道:“前辈,你方才讲到天才地宝无数什么的…”
凌傲天摇头,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还没有记性,老夫方才不是讲在那荒界,我已经生活了一甲子吗?”
“…”
打断了你一次,你废话就这么多?
有完没有,前辈啊?
陈之仪点头,这话他说过,还在前头。
这时候就不要与他辩解了,任他说吧。
“一个人在同一地方生活久了,没有了新奇感…”
“那还有什么活头?”
陈之仪啼笑皆非,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转折,顺着他的意思,陈之仪接着说道:“那么这样说来,前辈你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咯?”
凌傲天点点头,慢悠悠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出,“我是来探口风的,小子,我问到什么没问到什么,你心里有个底,下次再来看你…”
“哦,忘了告诉你,敖庚死了。”
陈之仪懵然,一会被告知死了的凌傲天他活了过来,一会敖庚死掉了?
“可惜了…”
心头很平常,既没有伤悲,也没有假惺惺的掉泪,陈之仪叹了声,蓦然觉得这三个字很熟悉啊?
祖殷达那假心假意的家伙,不就是在听说凌傲天死掉之后,真心实意的说了这三个字么…
我X!
我也学会了见风使舵,变成了一个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