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写个童谣让他慌
这就是以前原主的家,不过现在被人鸠占鹊巢了。
这苏府和苏同州没有半点关系。爷爷和奶奶过世后只留给他们俩兄弟一间茅草房和十亩田地,也就是在苏家村的房子和地。
爹做了师爷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反观苏同州夫妇俩却是穷苦潦倒,爹于心不忍,就让夫妇俩搬来一起住。
却不曾想苏同州忘恩负义,爹死后,他以“克夫克父”为由,将她们母子四人赶出家门。还伪造遗嘱,而且房契和地契也都写了苏同州的名字。
就在这时,门忽然打开了,苏绍菁忙拉着铁蛋躲到角落里。
“大人,小的事就麻烦您了。”
“苏员外客气了。”
范知县笑着,拿着手中的木匣子准备离开。
苏绍菁探头看到苏同州和一个男人正在交谈。
这时,一辆马车从旁边驶来,停在了门口,待那人转身时,苏绍菁看到了男人的脸。
果然是范知县,不过这个知县已经不是爹在世时的那位了,也是这位知县将她们的宅子判给了苏同州。
范知县穿的是常服,身边也没有家丁跟着,显然是不想引人注意。
想起之前王仁说苏同州和县老爷的关系,她明白了,这两个人果然勾结在一起。
而且听他们刚才的交谈,应该是苏同州有求于范知县。
苏绍菁想一定是苏同州怕她去县衙告状,提前打点范知县了。
在看看县老爷手上的木匣子,她就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
这是公然行贿啊!
在古代没有什么手机照相机之类的,不然就给他拍下来,然后发篇文章曝光他。
这样想着,苏绍菁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不能拍照但是可以宣传一下。
至于用什么宣传。
苏绍菁心下思索,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就用童谣。
这童谣是古代极具杀伤力的宣传方式,古人对于信息传播的方式并不了解,想让一件事情快速传播起来就可以利用童谣这点。
“绍菁姐。”
铁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拉了拉苏绍菁的衣角。
“嘘,我们走。”
虽然铁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到苏绍菁看苏同州时眼神带着愤懑,就知道了。
关于她的事,铁蛋也知道一些,听说她的家产被她叔叔苏同州霸占了,所以她们才被迫回苏家村的老房子。
难道刚才那宅子就是她以前的家?
苏绍菁想散播消息,那得先有个文字的形式才行,比如像报纸传单之类的。
这里没有笔和纸,只好找人写了。
两人又走回到大街,铁蛋跟在苏绍菁后面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但也没问,只是一路跟着。
突然,苏绍菁看到一处挂着“信”的摊位,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
“先生,请问写一张多少钱。”
信客抬头,看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手里提着篮子,正问他写信。
“代写一张一文钱。”
“那要是自己写呢?”
这话让信客诧异,一个穿的如此寒酸的姑娘家,难道也会读书写字。
“你要是能自己写,那我就分文不收。”
很显然,这信客不相信她会认字,也是,毕竟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原主从小受她爹的熏陶,虽说不是学富五车,但也算是个知青。
“那我要写十几张呢?”
信客突然笑了,“哈哈哈,你写多少张我都免费。”
“好,这可是你说的。”
苏绍菁说完,便提笔在纸上写下歌谣。
这异世的书法很接近楷体,所以她写起来一点也不困难。
信客看她字迹娟秀,收锋利落,不由点头称赞,捋了捋胡子。
“好字,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字写的这么好。”
“先生过奖了,这得谢谢我爹。”
铁蛋感觉苏绍菁写的字真好看,要是他也能写出这一手好字就好了。
信客看完苏绍菁写的内容后,不由愣住了,这是在喊冤?
苏绍菁一口气连写了十几张,信客看到内容后也很气愤,如果事实真的如此的话,那这就太可恨了。
于是,信客也提笔照着苏绍菁的内容抄。
苏绍菁看到信客帮她写,她就更有信心,这内容定会引起众怒。
抄完后,苏绍菁拿着一沓厚厚的纸,谢过信客,临走时偷偷在桌边放了五文钱。
不远处,苏绍菁看见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踢毽子,丢石子。
“铁蛋,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铁蛋想都没想就点头,“当然愿意。”
苏绍菁弯下身,附耳对铁蛋说了什么,铁蛋点点头,她从怀里拿出五文钱再将手里的传单一并交给他。
铁蛋接过钱说:“我这就去。”
他跑到几个孩子面前教他们说了什么,然后每人分一份,又给他们一人一文钱。
孩子们高兴的拿着钱和单子又蹦又跳的唱起歌谣。
铁蛋听童谣的意思是,苏绍菁的家产确实被她叔叔霸占了,她是借歌谣喊冤。
那么刚刚看到和苏同州一起的男人应该就是姓范的了。
这姓范的,难道就是县老爷,因为镇上只有县老爷姓范。难怪苏绍菁的宅子要不回来,原来她叔叔和县老爷有勾结。
苏绍菁再次回到苏府门外。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也不知道晋王什么时候才会来清水镇。
在别院的赵子弘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吓得一旁的侍女赶紧递上杯热茶。
却被赵子弘的一个眼神又吓退了。
尹飞从门外走了进来,拱手行礼,“王爷,那刺客已经招了,确实是定远侯的人,不过刺客已经自尽了。”
赵子弘凤眼微抬,朱唇勾起一丝凉薄。
看来皇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下手了。
那日赵子弘去狩猎,身边只带了六名亲随,到了东茗山后却遭了埋伏,对方少说也有五六十人。
厮杀中,身边的亲随无一幸存,他也一直逃到西边的村落,这时尹飞才赶来救驾。
一想起那天的事,赵子弘的眼睛又微眯起来。他在幽州就是奉皇兄之命监视赵祁,没想到这次来清水镇巡视却遭暗算。
更可恨的是赵祁暗地里控制了沂州一带的盐运,使幽州这边的盐货供应不足,价钱一时涨了好几倍。
现在他来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又看了看手上的伤口,至于巡视,只能等到秋收后了。
范知县抱着木匣子正要进衙门,却听到门口一群孩童在唱歌谣:
“财产兄弟夺。
寡母蒙受冤。
孤女意难平。
此事何人为。
非叔即是范。
狼狈亦为奸。”
范知县刚要踏入衙门的脚停住了,“非叔即是范”,这“范”说的是他?
这是谁编了歌谣,竟然把他的姓氏编进去了。
范知县对门口的衙役喊道:“去问问他们唱的是什么?”
衙役听后,急忙走到孩子们面前,“你们瞎唱什么,谁教你们的。”
一个孩子天真的说:“我们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现在满街都在唱,这里还写着呢?”说着晃动手中的纸。
衙役接过一看,眼睛都大了。
孩子们却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
衙役战战兢兢的走到范知县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纸递了上去。
“大人,你看这……”
范知县看后,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后面两句,“非叔即是范”已经说的很明显是谁了。
歌谣前段说的是财产被兄弟霸占,孤儿寡母有冤难申。刚好这“苏”和“叔”同音,而苏同州又是那孤儿寡母的叔叔,说的不就是他吗?
至于他这个范,全镇也只有他姓范,不是他还是谁?
范知县气愤的将纸捏成一团,狠狠的甩在地上踩了几脚。
“去,去给我查,是谁编的歌谣,给我抓起来严刑拷问。”
“是,大人。”
衙役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人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