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逆天改命 深信不疑
江禾走进羊角巷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他像丢了魂似的，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步伐飘忽，深浅不一。
川西省首富曹友民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他做出保证，可他根本没当回事，因为金钱和权力亦无法帮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巷子里突然升起迷雾，这违背常理的现象竟然也没能引起江禾的注意。
“请留步。”
一声轻唤，终于把神游的江禾拉回到现实当中。他回过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十多米之外，一扇老宅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坐着一团模糊的黑影。
“你哪位？”
那团黑影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朝这边缓步走来。
此种场景甚是吓人，但江禾没有丝毫恐惧，直愣愣杵在原地，等待黑影向自己靠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人伸手摘下长袍兜帽，露出蒙着黑纱的脸庞。
钟灵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江禾认出了她。
“早上是你替我结的账？”
钟灵点点头。
“手机拿出来，我扫给你。”
钟灵摇摇头。
“没带手机？可是我身上也没装现金……要不我回公寓找找，你在楼下等着？”
“不必了。”
“那你大晚上的守在这干嘛？”
钟灵绕着江禾转了一圈，边走边上下打量。
“你有病啊？”江禾开始焦躁不安。
“你不觉得看见已逝之人很奇怪吗？”钟灵幽幽问道。
江禾打了一个激灵：“看见什么？”
“你的女友。”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一直强装镇定的江禾快要绷不住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我也不关心。不过能窥见亡魂的凡人可真是少有。”
“亡魂？”江禾心里直犯嘀咕，这小丫头片子看上去神神叨叨的，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中了邪祟？
“我要说的事，关系到穆晴姑娘……”
江禾彻底凌乱，对方竟然叫出了穆晴的名字！
“关系到她什么？你是便衣？案子破了吗？肇事者抓住了没？还需要我配合调查什么？关于她的死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江禾上前一步抓住钟灵的双肩，接连抛出许多问题。
钟灵斜眼一瞥，江禾突然觉得掌心刺痛，连忙松开手退后几步。
刚才的感觉很像触电，难道是防Se狼的招数？
江禾不敢上前，万一此女子再拿出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付自己，可就不好受了。
“保持距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钟灵淡漠地说道。
看了看红肿的手心，江禾惊疑不定。
“穆晴姑娘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特殊的东西？”
江禾满腹狐疑地审视着神秘女子，毕竟与她素不相识，凭啥上来就打探如此私密的事情？
“回答我！”钟灵稍稍提高了一点嗓门，吓得江禾又后退几步，“难道你不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江禾浑身一震，他当然迫切希望了解小晴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久久不能安息？面前这位神秘女子或许真的可以解开此中谜团！
“这根红绳是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江禾咽了一口唾沫，缓缓撸起衣袖。
话音刚落，神秘女子突然闪身近前，速度快到江禾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她刁住手腕。
“里面编着她的一绺头发。”钟灵闭眼感受着，神情渐渐舒展开来，“看来我的判断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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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发肤，都是魂魄的一种寄托。这下就能解释清楚了，你看到亡者之魂并非偶然。”
江禾深情凝望着那圈红绳，原来自己之所以还能看到小晴，都是因为它的存在。
“我们曾经相互承诺，不论生活多苦，都要相守一生……”
“我一直没有能力为她办一场体面的婚礼，她就偷偷剪下自己的头发，为我编了这根红绳……”
“如果她没死的话，我们可能已经领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妻……”
钟灵安静听完江禾的诉说，虽然她从不会去感受凡人的情绪，因为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不过江禾与穆晴这对苦命鸳鸯的真挚爱情，竟也让她有了些许动容。
“第二个问题。”一说起正事，钟灵立马收起怜悯之意。
“该你了！”江禾抽回胳膊，敛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冷声反问，“你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
江禾鄙夷地瞪着比自己矮一头的钟灵，这明显是一场不公平的对话。
“如今穆晴姑娘陷入困境无法脱身，你愿意再帮她一把吗？”
“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能帮她什么？”
“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请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我已经够烦了！”话题越发荒唐，江禾耐性耗尽。
“你冷静。”
“冷静有个屁用！小晴还能活过来吗？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你冷静！”
江禾完全失去理智，抓着钟灵的肩膀狠命摇晃：“我只想和她平平安安共度一生，可老天爷就是不肯成全！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钟灵没有施展任何护身法术，任由自己娇小的身体被粗鲁对待。
哭喊过后，江禾沙哑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任何悲怆的声音。他放开钟灵，缓缓走到路边，倚靠着潮湿的砖面，如同烂泥一般滑下，瘫坐在墙根里低声抽泣。
“你要接受现实……”钟灵试图安抚，可她明显不懂安慰人的技巧。
江禾摆摆手：“都结束了，我会慢慢忘记这一切的。你走吧，别再跟我提她的名字。”
钟灵心头一颤，她没有想到江禾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爱她所以我才备受折磨，如果她也爱我，应该会原谅我做出的决定。”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你走啊！别再烦我了！”
“如果我有办法让穆晴姑娘回到你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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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
钟灵深吸一口气：“我有办法让她回到你身边。”
江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钟灵补充道。
“我该怎么做？快告诉我！”
江禾发自内心的急切正中钟灵下怀。
“你愿意相信我了？”
“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的判断？相信‘人死可以复生’也是你的判断？”
钟灵感到不解，因为她已经观察过很长时间，知道江禾具有标准的凡人思想，只信科学，不信鬼神。
“就是因为我脑筋太死，才让小晴在孤独与无助当中苦熬了那么多天，我本可以更早发现她……现在我愿放弃所有理性的坚持，只求她能回到我的身边！”
看着江禾的样子，钟灵忽然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不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面对凡人时应该保持怎样一种姿态。
“我感受到了你的高深，我们根本不是同一路人，但不管你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只要能让小晴复活，我愿意放手一搏。”
钟灵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看来也不需我再多费口舌。”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江禾上前一步，诚恳地说：“你能不能当着我的面，做点能够让我更加确信的事？”
钟灵明白江禾的心思，但没有马上答应。
冥界修士行走凡间本该小心翼翼，与凡人接触或在凡人面前暴露神通都是禁忌。
在此之前，她已经做过很多出格之事，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黑白魂使盯梢，所以面对这样的请求也着实为难。
“不行吗？”江禾苦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不影响什么，我只是……”
没等江禾把话说完，钟灵从宽大的袍袖下面伸出手来：“给你看便是。”
话音刚落，身旁院墙内的大树上传来簌簌声响，紧接着，一只白肚黑背的喜鹊从天而降，稳稳落在钟灵掌心之上。
钟灵轻念咒语，只见喜鹊脖一伸腿一蹬，从她手中滑落，狠狠摔在地上。
“看看它死透了没。”
江禾弯腰蹲身，抚摸着喜鹊，感觉不到心脏跳动，也感觉不到余温。
“如果你不是在变戏法，它已经死透了。”
“别眨眼，瞧好了。”钟灵指尖轻轻挑动几下，喜鹊尸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捧起，重新落回到她的手掌之上。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损倾。魂来归宫，魄来扶体……”
伴随着空灵婉转的咒语声，喜鹊身子竟开始微微颤动，不一会儿便苏醒过来。
奇迹果真在眼前发生了，江禾早已惊得合不拢嘴。
“这样可以吗？”钟灵放走喜鹊，莞尔一笑。
“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