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教表演的女老师
“你们应该休息一下。导师马上就要来了。”
“她今天来吗？”苏玉玲问道。这一切，她今天才听说。
“不过，我们怎么处理这些钱？”
孩子们谈论课外费用时，老师笑得很开心。苏玉玲无法直视那笑容。尤其是在无意中听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
“你核对了金额吗？我很抱歉这么晚了。我的薪水没有按时到账。请照顾好孩子们。”
她无意中听到了电话。费冬青在社团资金问题上撒谎。分配给社团的预算远远不够，所以他可能用自己的薪水填补不足。苏玉玲在告诉朋友之前一整天都在为这件事而苦苦挣扎。
方钟才让她保持冷静。他不想让老师为此感到烦恼。
“但我们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玉玲同意了。这与社团有关。一个她为之奉献了整整一年的社团。谈到社团事务，钱并不重要。
刘鹏和方钟才快速对视了一眼。他们有什么计划吗？刘鹏举起双手。
“老师！这次付了多少钱？和去年是同一个人吗？”
刘鹏本就喜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在其他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同的人。在表演队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成为了大学社团的老师。是我特意邀请来的。她很有经验，所以你们能学到很多东西。”
费冬青故意略过金钱部分。现在问这件事会显得很可疑，所以刘鹏保持沉默。
“呃，我想知道。”
苏玉玲嘴角一颤。会是很多钱吗？她能付钱吗？天哪，她的内心因好奇而不断纠结挣扎。为什么老师要自己处理这件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费冬青。她要问清楚！
可就在她抬手之前，柳倩却捏住了她的腰。太痛了，苏玉玲发出一声痛叫。萧凌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她。苏玉玲转过头来，恼怒地看着她的朋友。柳倩当然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烦人！”
不过，这也是为了她好。柳倩很擅长察言观色。她一看就知道苏玉玲要做什么。
“很痛的。”
“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看起来太好奇了。你应该知道吧？”
“……啧。”
她没有错。苏玉玲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她把注意力转回到费冬青身上。老师出去看了一眼手机。大概是因为新来的表演老师来了。
“我想知道是谁。”
“我也是。”
刘鹏和方钟才似乎也很紧张。去年的那个老师，三十多岁，是个很温柔的人。那个人像教孩子一样教他们每一个人。
导师人很好，但他与所有学生都保持着明显的距离。他是个大忙人，可以理解，但苏玉玲还是为不能够相互了解而心里难过。归根结底，他可能对青少年话剧社不感兴趣。
导师会要求社团成员按要求表演，仅此而已。苏玉玲记得在他的指导下感觉自己像个木偶。可以肯定的是，那出戏越来越好，但不是因为学生们付出的努力。最终，学生和导师的关系开始恶化，导师在暑假前辞职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二年级的和三年级的都没有回来的部分原因。
苏玉玲摇摇头。
“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现在回忆过去没有意义。她又转头看萧凌云。这是一次新的开始。新朋友，新玩法。这一次，她将实现之前无法实现的目标。
礼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费冬青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扎着金色马尾辫，身高约170厘米。一进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瞪着所有的学生，就像是一只发现老鼠的猫。苏玉玲心中觉得，这个人和他们上一任老师完全不同。
“这位是杨玉莹老师，今年将由她来教你们表演。”费冬青说着，轻轻拍了拍手。社团的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那我就交给你了。”
“好的。”
杨玉莹的声音很高。由于与她的长相形成鲜明对比，非常令人反感。也许她对自己不是很自信？但就在费冬青走出观众席后，杨玉莹的脸就彻底僵硬了。
“那个……”她指着舞台说。
她指的是什么？几个道具？连苏玉玲也很困惑。就在这时，一名学生站了起来。他抓起防水布下面的椅子然后走过来。
是萧凌云。
他掸了掸座椅上的灰尘，然后把它摆在老师面前。啊，原来是要椅子啊。
“他就是现在的队长。”
队长？杨玉莹指着萧凌云。萧凌云同样皱着眉指了指自己。
“你看起来很懂事。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任务交给你分配。”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学生们。就好像要找人打架似的。看到他们紧张地看着地板，其他孩子肯定也有同样的感受。
“她在考验我们吗？”
苏玉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不想输。她带着所能鼓起的最大勇气直视前方。杨玉莹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苏玉玲吞了吞口水。和这个女人保持眼神接触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杨玉莹向前倾身。就像准备冲刺一样。苏玉玲震惊地闭上了眼睛。
“嗯？”
没事儿。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杨玉莹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啧。”杨玉莹点头。
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怎么这么盯着我们看？
“你们中的一些人还可以。不过，其他人就相当普通了。”
杨玉莹站了起来。
“诸位，站起来！”
她的声音比费冬青的还要大。声音大到让苏玉玲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社团成员们急忙从座位上下来。杨玉莹扫视了一眼，才继续说下去。
“现在开始自我介绍。”
万和阳是第一个被叫到的。他看起来很紧张。顺着所指，站在了杨玉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自我介绍？”
萧凌云看了杨玉莹一眼。她刚才已经瞪了所有人。当然包括他。他记得当她看着自己时，有一个字幕泡弹出。
【这个没问题。他知道如何去做。】
这似乎是某种考验。万和阳可能是最先被淘汰的，因为他得分最差。这是可以理解的。杨玉莹的眼神甚至比那些欺负人的坏学生还要吓人。万和阳没办法接受那目光。
“不要让我重复刚才的话。你有耳朵，不是吗？学会倾听。”
“是，老师。”
他完全不知所措。万和阳现在大概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的脑袋一定是一片空白。男孩走上前，面无表情。他的眼睛颤抖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已经严重到让萧凌云都有些紧张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万……万和阳。”
“深呼吸。”
“嗯？”
杨玉莹感觉像是被嘲笑了一样。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钢笔，戳向了万和阳的侧身。
“呃。”
万和阳呻吟着从椅子上走下来。
“我说你可以下来了吗？”
“对……对不起。”
“我说你可以下来了吗？”
“没有。”
杨玉莹指了指椅子。万和阳脸色苍白地爬了起来。他的手指不停地颤抖，这让杨玉莹更烦了。
“手指。”
万和阳彻底僵住了。萧凌云看着杨玉莹，想起了军训时的教官。如果万和阳继续犯错，后面的惩罚只会让他更加痛苦。他需要做的就是放松，忍耐。萧凌云试图用眼睛尽可能地传达这个信息。万和阳却看不到。他显然已然非常慌乱了。
“抬起下巴，挺直胸膛。”杨玉莹说着用钢笔戳了戳万和阳。每当钢笔靠近他时，这个可怜的家伙都会退缩。
“自我介绍了。看向我的笔所指的地方，然后说话。想象着能够让你身后的人听到你的声音。尽可能大声说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
“想想你要说什么。你有五分钟时间。其余的人也想想你们想说什么。”
五分钟。她是认真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时间并不长。但对万和阳来说，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五分钟吧。
……
“五分钟？没关系。我很好，会很快结束的。”
五分钟对万和阳来说听起来合理。刚开始站到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要炸裂了，但在杨玉莹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稍微冷静了下来。他会完成这次考验。他在脑子里准备了一个小剧本，关于自己的名字、出生地、喜欢，所有最基本的介绍。
“准备好自我介绍了吗？”
“准备好了。”
“那……给他们讲讲汉赛尔和格蕾特的故事。五分钟。”杨玉莹笑着要求。笑容很是狡猾。
万和阳脑子里的剧本瞬间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社团的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他的心脏每一秒都在剧烈跳动。紧张感很快又回到了身上。
“啊……嗯……所以……”
“十秒。”
“啊？”
“十五秒过去了。”
“所以……从前有汉赛尔和……呃……格蕾特……汉赛尔是，哦不，格蕾特是哥哥，呃……格蕾特是妹妹……”
“你说格莱特是哥哥。她同时也是妹妹？”
“不……格蕾特是妹妹。而且，嗯……格蕾特……”
他想哭。在社团的其他人眼中他一定是个蠢货，连这么简单的故事都没办法讲清楚！他的嘴巴瞬间变得干燥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之后，杨玉莹终于让他停下来。
“五分钟到了。下来吧。”
没有安慰的话，甚至没有生气的表情。杨玉莹只是完全不理他。万和阳爬回原位，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