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一报还一报
铁石心收回手臂，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什么！
叶家众人皆是不知所措，明明眼前这位前辈已经将殷家长老擒拿，为什么还要放他走。
这不就像是放虎归山吗。
殷家长老殷如是愕然说道:“你...你不杀了我?”
“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灵血！可直指长生大道的灵血！”
“所以呢?”
两个人一问一答，一个面露难色，一个面无表情。
“前辈，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叶家中，一位二品小宗师境界的长老开口说道。
现在有眼前这个佝偻老者在叶家坐镇，哪怕殷家真的卷土重来，对叶家进行打压，那么叶家也怡然不惧。
但是眼前的佝偻老者明显之前是强提气机进行一战，此后恐怕会凶多吉少。
若是殷家长老带领殷家的客卿卷土重来，那么叶家哪怕拼尽家族底蕴，怕也是没有一战之力。
毕竟，相差悬殊。
佝偻老者冷喝一声:“我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对我指手画脚。”
被佝偻老者喝住的叶家长老悻悻然，不在言语，眼前的老人虽然境界大跌，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顶撞。
“老头，你应该知道，虽然我斩断了与冥界恶灵的联系，但是我依旧可以修炼回来。”殷家长老殷如是开口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做不到了。”铁石心微微一笑，一指点在了跪在地上的殷如是。
在众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一指，殷如是却是脸色惶恐，他与冥界最后一丝羁绊被斩断！
“你...”殷如是欲言又止。
“饿鬼道终究是旁门左道，你身怀异血，本就可以依靠悠长寿命问鼎巅峰，何必走这损人不利己的捷径。”
铁石心看着眼前这个双目无神的老者，身怀异血却甘心放弃长生去走旁门左道，用自身异血喂养饿鬼，伤人害己。
“虽然如今你感觉不到自身异样，但是若是你有机会看到一品境界的广阔风景，你就会发现这旁门左道让你断了自己的长生桥。”
殷如是听着佝偻老者的话，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说的比唱的好听，若不是我修炼了这饿鬼秘术，我早就不知道被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给杀了多少次！”殷如是恶狠狠地说道。
“天下欠你们血族一个公道，但你却把天下对你血族的那份亏欠给消磨殆尽。”铁石心慢悠悠的说着，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六字箴言。
当年围攻血族的正派人士何其之多，哪怕是血族中的一品高手都接连陨落，凭借殷如是一个在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那有可能在正派人士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再者说，连铁石心都能一眼看出殷如是的跟脚，那些三教顶尖强者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一个血族的漏网之鱼。
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哼，今日我殷如是在此立誓，定当为我血族洗净冤屈，还我血族一个公道！”殷如是在心中立下了一个心魔大誓。
跌落二品小宗师境界的殷如是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佝偻老者。
弯下腰，作了一拜。
这一拜，拜他不杀之恩。
紧接着，又是一拜。
这一拜，拜他点开心中困惑。
就在他要第三拜的时候，铁石心伸手将他挡住，摇了摇头。
“不必。”
殷如是第三拜，想拜铁石心虽然打掉他的修为，但是却为他那座摇摇欲坠的长生桥做了修补。
他百年后有望入一品！
前提是，他能再活一百年。
血族不同于普通武人，寿命极其悠长，血族之所以高手众多正是以此做依托。
传言血族三百岁才正值壮年，眼前的殷如是只不过七十余岁却已垂垂老矣，这就是养了饿鬼的下场，若非铁石心打散他的修为替殷如是的长生桥做了修补，只怕殷如是活不过百岁。
要知道血族的开山鼻祖可是活到了一千六百岁的老怪物。
这就是冥界饿鬼道。
若是寻常武人，怕是活不过三年。饿鬼饿鬼，吸食寿命的鬼物，人人见而避之，不然性命堪忧。
在殷家公子殷莫道的搀扶下，殷如是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叶家大门，不同于来的时候的光鲜亮丽，一身红袍早已四分五裂。
但他的面色不再如同入宅的时候那般阴冷，此刻眼神中居然还流露出一丝喜悦。
从二品小宗师被人打成三品武人，居然还不怒反喜，可真是一个怪人。
当殷如是走出叶家大宅，佝偻老者铁石心顿时吐出一口浑浊的血液。
叶家众人急忙将老者搀扶进了屋里，叶家大堂虽然因为先前的打斗而破烂不堪，但是还是保存了大概。
铁石心慢悠悠地坐在属于家主的主位上，身着奴仆装扮却坐在家主主位上，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呵斥。
许久，铁石心才换出一口新气，看着叶家大堂下跪着的叶家众人，叹了一口气。
“叶家家主叶化何在?”
“前辈，我在。”
“上前来。”
“是！”
叶家当家人站起身来，急忙走到铁石心的身旁。
铁石心打量了一番，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叶家当家人急忙说道:“前辈正值当年，何来此一说。”
铁石心摆了摆手说道:“和你的祖辈一个样，一样的喜欢吹捧。”
紧接着说道:“虽说这次我挡住了殷家的这位顶峰人物，并且让他跌境，但是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更大，怕是时日无多。”
叶家当家人虽然看出了端倪，但是在听到老者亲口说出后，依旧不敢相信。
“小子，殷家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前辈此番救我叶家，已是大恩！”
“哈哈哈，你们的祖辈曾与山野间救我一命，此番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散尽满腔江湖气，只为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