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嘲热讽
诸心远下来，用剑把风启明送了回去，回去之后，他将风启明直接放到了床上。
“动作轻一点可以吗？”风启明深吸了一口气说。
诸心远轻哼了一声：“怎么，之前不是很能抗吗？现在知道痛了？认个输也没什么的。”
风启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我可以输，但是不能认输。”
虽然上宫慕灵刁难他，但是他不能向她屈服。
“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吧，等你恢复之后我带你去剑冢取剑。”
诸心远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风启明自己独自痛苦。
他轻轻翻了个身，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这样躺着调息，控制灵气在剑窍周行。
第二天一大早，洛冰冰直接走了进来，看见风启明还没有醒，就把手里外用的药放在了一旁，留下了几个字就离开了。
风启明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他艰难地伸了伸懒腰，不小心牵动了伤，轻哼一声之后把动作小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见了桌子上的药，一瘸一拐慢慢走了过去。
“风启明，师尊让我拿给你的。”
哼，那个臭婆娘，我是不会接受你的东西的，风启明在心里抱怨了几句。
不会，很快他就拿起了桌子上药，在自己的身上涂：“身子是自己的，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风启明感觉自己好像是置身云端，有一股凉风吹拂着他，让他感觉很舒服。
“不得不说，这个药还不错。”
用完之后，风启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到了晚上的时候，风启明身上的伤就已经基本上恢复了，他可以正常走路了。
于是他活动活动身体，然后就准备去藏书阁看书了。
他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刚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已经收到了许多异样的目光。
“这不是五百败的内门弟子吗？”
有三个人拦住了他的路，中间的那个人嘲讽了他一句。
风启明冷眼相向，准备从一旁过去，他不想和他们几个纠缠。
但是那几个人一直堵在他面前，他去哪就堵哪，让他根本不能离开。
“有事吗？”风启明退后了一步说。
“没事，就是想多看几眼五百败的内门弟子。”那个人笑嘻嘻道。
“看够了吗？”风启明把手背后，平静地问。
“没有，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所以许多看几眼。”那个人哈哈大笑。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贾仁，贾义，贾德。”
“洛师姐。”他们三个齐声道。
洛冰冰从他们背后走过来，刚刚他发现他们不对劲，似乎在为难什么人，走近一看才发现他们为难的是风启明。
“你们三个，回去把门规抄一千遍。”
“师……姐，我们错了，不要啊。”贾仁立即求饶道。
洛冰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一千五百遍。”
贾仁贾义贾德三个人赶紧快步离开，没有再讨价还价了。
“风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风启明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平时也不好好修炼，来这里就是为了混日子。”洛冰冰叹息道。
风启明好奇地问：“他们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诚心修剑，怎么会来了这里？”
“此事比较复杂，我们边走边说吧。”洛冰冰低声说。
于是他们两个就一路走到了藏书阁，洛冰冰也把事情都告诉了风启明。
他们几个都是朝廷派来的“旁听弟子”，美其名曰是旁听，其实就是监视，因为朝廷一直对独山剑宗不放心，准确来说，是国师一直对独山剑宗不放心。
所以就派了这些人来剑宗，他们不需要修剑，只需要呆满五年，把所见所闻报告给国师就可以了，回去之后就会有重赏。
这件事上宫慕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来也是要缴纳不菲的费用的，只要他们不做太过分的事，她就不会理会他们。
“多谢师姐送我过来。”
洛冰冰莞尔一笑：“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她转身离开，举起左手挥了挥，和他分别。
风启明看着她离开，等到她消失在夜色之后，他感觉好像心里好像多了个东西。
放下这些杂念，他转身走进藏书阁，这一次裴岷依旧在写字。
风启明走近看，发现他正在写“剑”字。
看了一眼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立即闭上了眼，然后退后了好几步，那个字的力量，是他现在无法承受的。
“哈哈哈，下次别这么好奇。”裴岷大笑道。
“裴前辈，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的剑？”
“我的剑在心里。”
风启明若有所思，一闪而过的光芒，他没有抓住，站着那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他刚想问裴岷，却发现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于是他也去二楼的。
今天他是来看书的。
看了一夜的书，第二天一大早天就开始下雪了。
风启明站着窗户边，看着外边的雪，然后把手中的《剑知录》放下，这本《剑知录》很复杂，他只能看懂个大概，但是只看懂个大概是不行的。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表阳兴。剑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亡；查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雪在空中翻飞，他把这句话念了一遍，但依旧不是很明白。
问剑广场上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还在比剑，今天应该就可以决出前十名，前十名基本上明年都可以进入天道院。
这些和风启明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是一个渡凡境一品的剑修，连一些关于剑道的书都看不懂，不过时间还长，慢慢努力吧。
风启明慢慢走下楼，裴岷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写字，而是在烤火。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他坐在火炉旁边，身上披着一张毛毯。
“裴前辈，火要把藏书阁烧了。”
裴岷刚刚在打盹，所以风启明决定逗逗他。
谁知裴岷睁开眼后玩笑后说：“我们两个一起把藏书阁烧了，然后一去去京都谋个官做做如何？”
“烧了藏书阁就可以去京都做官吗？”风启明问。
“是啊，张紫南早就想把这里烧了。”裴岷笑着说。
张紫南自然就是国师。
“裴前辈，张紫南就是国师吗？”
“不然呢？你以为别人有这个胆子吗？我独山剑宗，青萍国曾经的第一大宗门，算了算了，这些都过去，如今宗门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裴岷说到后边声音都有些颤动了，最后直接说不下去了。
“国师为何这么仇恨剑宗？”
“有多爱就有多恨，他觉得剑负了他，但其实是他负了剑，以后见了他的弟子，见一个打一个，不要手软。”裴岷愤愤道。
“好，以后我见一个打一个，不过要是打不过我也不会出手。”
裴岷白了他一眼，然后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自然不打，但是也不能太怂了，我们剑修这些年一直被打压就是因为张鸦九太怂了。”
“掌门可能有其他的考虑吧。”
风启明敢和裴岷一起非议国师，但是可不敢非议掌门。
“喝酒吗？”
酒已经温好了，裴岷拿出两个玉碗，看样子是要邀请风启明喝一杯。
“一碗可以了。”风启明的酒量不是很好。
“哈哈哈，剑修最重要的两件事，练剑喝酒，只喝一碗是不行的。”
风启明接过玉碗，慢慢把酒喝掉。
“这样就对了嘛，再来一碗，再来一碗。”
“不，不行了，我感觉头有些晕。”风启明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最后一碗最后一碗，真的是最后一碗了。”裴岷劝着他说。
于是风启明就又喝了一碗。
一碗一碗又一碗，两人对酌雪花落。
风启明就这样被裴岷灌醉了，直接躺在了藏书阁的地上。
裴岷看见他醉倒之后，眼神立即变得冷漠，然后对着外边说了一声：“出来吧。”
“裴师叔。”诸心远走了进来。
“张鸦九让你来找做什么？”
“师兄说他要闭关铸剑，请裴师叔暂时负责一些山中事务。”
“能有什么事？打打杀杀的事来找我，其他的事我都不管，让上宫慕灵那个丫头管就可以。”
“师兄这一次闭关，应该是生死关。”
“怎么，硬要突破到道化境？”裴岷讥笑道？
“国师的手已经伸到这里了，师兄必须尽快破境。”
“那就让他好好闭关，九境就生死关，剑宗真是落寞了啊。”裴岷破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师叔，你为何要把他灌醉？”
“他可比你们有意思多了，我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
“那师叔可以收他为徒……”话音刚落，诸心远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师叔，我不是有意的。”
裴岷瞪了他一眼，然后说：“滚吧，告诉张鸦九，别让他死了，毕竟他可是我师兄唯一的传人，他要是死了，我师兄的道就真的没有传人了。”
诸心远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着风启明说：“我可以带他走吗？”
“不可以。”裴岷拒绝道，“他醒了之后自己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