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潜流

　　老海妖弓着身子收拾起自己的小摊，时近傍晚，东市的人稀少了很多。老海妖背着小包袱，转角就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小二显然是与其相熟的，老海妖打了个招呼就慢吞吞地踱步进了楼上的一个小间。

　　端坐在里面的人一定会让聂心咬牙切齿，正是一身便装的海龙。海龙冲着对面扬扬头，老海妖会意恭恭敬敬地坐到对面，桌上的满盘的羊肉和大壶的酒把他勾的口水直流。海龙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事情办好了？”

　　“依大人的吩咐，小的已经将碧蛟玉龙甲卖给了来人。”老海妖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他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献给海龙，“这是真正的神氏真血，来人还真的是大秦皇族血亲。”

　　海龙轻轻地闻了闻，没错，虽然效力不如成年修为精深的大秦神氏，但是的确是纯净的聂氏神血。他瞥了一眼这个老狐狸：“老乌龟，你寿元将近，本尊也不与你计较私藏一瓶。就好好在这里吃酒吧！若是敢泄露半句，锦卫的诏狱可不管你的龟壳有多结实！”

　　“小的不敢！”

　　海龙站起身，也不看早就急不可耐扑上去大口吃肉的老东西，皱了皱眉头疾步离开…….

　　晏清殿的大门缓缓关上，大殿之内灯火通明。浪速满意地打量着座下的美人，纵然年龄尚小，却难掩她的倾城之貌。不过凤冠霞帔，宛若天仙的美人配上冷漠无神的面容，再好色的男子也难以有所兴致，更何况是君临天下的新任海皇？

　　“对朕的安排不满意？”浪速缓缓走下御座来到梦萝面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真是个美人啊！仅仅13岁便有了如此的倾世之姿，纵然是传说中的月仙也要自惭形秽吧！”

　　“陛下，请自重！”梦萝咬着牙说。

　　浪速放下手，背过身去：“想必，你早就准备大婚当日自尽了吧！”

　　梦萝陡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浪速自说自话：“这并不稀奇，朕并不打算在大婚那天让宫女给你搜身。”

　　“为何？”梦萝忍不住问道。

　　“朕要的，是你梦氏的血脉。”浪速转过身露出诡异的笑容，“不论梦公主是死是活，朕要的是你梦氏的海之血脉。”

　　“你！”梦萝惊怒道，“你无耻！”

　　“只可惜海龙杀戮太重，居然一点梦氏血脉也没给朕留下，让朕甚为伤心。”浪速冷冷笑道，“大婚当日，公主最好听凭司礼监的安排。否则，公主死了倒没什么，那个小子，朕可不敢保证！”

　　“你！”梦萝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你真的不怕大秦神氏？”

　　“哦，公主也知道他是大秦神氏？”浪速扬起了眉毛，“可惜，大秦如今五分天下，他一个流落在外的宗室子弟又能如何？杀了他，或许朕还能意外收获神血，岂不美哉？”

　　“浪速，你真的胆大妄为！”梦萝怒声道。

　　“公主殿下说对了，朕是数千年来第一个以凡人之身夺取帝位的造反头子。”浪速哈哈大笑。

　　“如果你真的是以凡人之身与诸神比肩，必然是一代英雄。只可惜，你也不过是以凡人之身趋炎附势，贪恋诸神之威的投机分子而已。”梦萝讥诮地看着眼前这个狂笑不已的伪皇，“若非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于梦氏血脉，执着于大秦神氏的册封？一世英雄岂能如此执着于别人的认可？”

　　“呵呵，你和一人说话很像！”浪速止住了笑声，目光冰冷刺骨。

　　“是安叔吧！”梦萝冷笑道，“他是你的义兄。”

　　“皇后，跪安吧！”浪速阴冷地说道，“希望皇后保重凤体，早日为朕诞下龙子。”

　　晏清殿外月朗星稀，梦萝仰起头，止不住的泪水如泉涌而下……臭小子，求求你，别再犯傻了！

　　张鹤年用龙涎香为聂心强化了乌木铁剑，经过他的炮制，乌木铁剑现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不经真气灌注便可以轻松刺穿寸厚的精铁铠甲。他小小的脑袋不住地摇头：“太可惜了，这么珍贵的龙涎香居然只能给这把做工一般的寒铁剑刃做镀层，太可惜了！”

　　“只要能够帮上聂心，这点东西没什么！”万道坤拍拍聂心的肩膀，“想好了吗？这次，我们不能明面上帮助你，但是退路我们会为你安排好。”

　　“不必你们多操心。”聂心淡淡道，“海境仙门能帮到这里，聂心已经极为感谢了。”

　　“话虽如此，不过咱兄弟不怕事大！”穆松哈哈大笑，“有架打，我和万师弟一定跳出来！大不了被师门踹出去！反正师父会把我们再弄回去！”

　　“多谢，不过这次，不想再让你们涉险了，我有办法。”聂心轻声道，“他们会付出自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