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人
一脸狼狈的代王此时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他畏缩地看着眼前眼眸中一片冰冷以及怜悯的楚溪，逐渐变得有些绝望。
“我本来不打算对你下毒手，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我的底线。皇伯伯忌日之期，你竟然如此大放厥词，意图皇位。那我们就来算算总账好了。”楚溪冷冷地说着，并冲着身后轻轻挥手，“来人，把他们都带走，明日早朝，请群臣一起与本宫共同审案！”
云雾、夜隐一拱手垂头，便带着手下人如同提着小鸡崽儿一样，带着这群蛇鼠一窝的人走了。
楚溪大闹代王府的事情很快传开了，文武百官皆是议论纷纷。
楚宸和沈怡不由得有些担忧，“溪儿，你这样做，是不是锋芒太利了，这些年，朝政之事大多握在你手，早有大臣心生不满，如此一来，只怕是会变本加厉了。”
“无妨，攘外必先安内，”楚溪收敛了冷意，温和地说道：“父王母妃不必担忧，溪儿心中自有打算。不除掉朝廷中的毒瘤，日后发作起来，只怕更艰难。”
窗外的阳光落在楚溪美艳精致的面容上，阴影隐隐闪现，透出执拗以及决断的厉色，不容忽视的坚决。
楚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早已经长大了，翱翔于九天之上，绝不属于男儿。
第二日早朝，楚溪静默地坐在楚皓身边，红衣艳丽，威仪四射，俯瞰着金銮殿中一派神色各异的大臣们。楚皓身着龙袍，一丝不苟，面容清秀而又俊朗，只是略微显出了一丝局促和不安。
殿中间还立着那日宴席楚溪派人带回来的，以代王为首的一行人，颇为不忿地立在中间，大有一出你奈我何的架势。
代王伸手指着上面的楚皓和楚溪，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你！你们真是……疯了，竟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长辈和朝中的老臣！疯了……”
“皇叔休得无礼！”楚皓突然朗声说道。他虽然稚嫩局促，但终究还是堂堂的帝王，有着帝王的威势以及底线。
楚溪平静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代王殿下，于先王忌日之期大摆宴席，过分庆祝，不尊兄长先王，此其罪一；私自联络朝廷官员，收受贿赂，意图谋反，此其罪二；利用皇家王爷之身份，买官卖官，欺压平民百姓，此其罪三；昔日先王征战，代王私吞军饷，克扣前方战士军需，供给不及时，此其罪四。”
末了，楚溪缓缓走下金銮殿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代王殿下，轻声问道：“皇叔，不知道本宫可有说错？”
随即一扬手，便扔出去了一沓子的书信和奏折，“货真价实的证据，如假包换，诸位大臣若是不信，自然可以一观。”
“皇叔，你凭借王爷身份作威作福数年，直到今日本宫方才查清，当年我楚国与陈国的一战，若不是因你私吞军饷，导致前线战士吃不饱、穿不暖，何至于精神萎靡，全无士气！战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甚至连我皇伯伯都提着刀剑，御驾亲征，击杀敌寇！战士们流的血，恐怕在你心里还及不上昨日收的贺礼吧？”楚溪厉声责问，“你眼中还有没有这个国家！有没有家国天下的皇家意气！我皇伯伯为了这个家国甘愿牺牲自身，战士们慷慨就义，为的就是保护你这种不忠不义的混蛋吗！？”
想着自己的皇伯伯，临死前依然记挂着家国天下以及天下百姓，楚溪心中针扎一般疼痛，再想着楚国那么多流血牺牲的战士，心中更是怒气滔天。
“战士们流血归来，却没有应有的奖赏和待遇，反而因为一味效忠，性子耿直，被你们这些当政手握大权的朝臣压榨，一无所有！这难道就是天道和王法吗？”楚溪双目赤红，眼中有着些许的疯狂神色，甚至还闪着几分泪花，她心中酸涩，忍耐多时，就是为了替那些慷慨无畏的战士、以及从容赴死的皇伯伯，讨一个公道！
楚溪伸手捡起地上的一些证据，一把甩到了代王和那几个老臣的脸上，抬手指着他们，“今日不杀你们，无法平息民愤！亦是无法告慰我皇伯伯的在天之灵！”
“你……你不能杀我！”代王似乎还带着几分底气，“我乃是堂堂王爷，皇亲国戚！”
“你比谁高贵吗？你凭什么？”楚溪厉声质问，全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朝堂之上为首的几位忠君爱国的臣子，早已经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批人直接跪下，慨然说道：“臣等恳请皇上、长公主殿下主持公道，对此恶贯满盈之人严惩不贷，以正我楚国国法纲纪！”
“臣附议！”
“臣附议！”
越来越多的朝臣跪下，带着决绝的目光，使得中间以代王为首的一行人面如死灰，露出惊慌的神色。
楚溪几乎想要落泪，这个黑白颠倒的世间，正义和信仰的情怀是永远不能够磨灭的！它会长长久久地留存在人心之中，成为永恒！
“皇弟，传旨吧。”楚溪背过头去，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转身走回了金銮殿的台阶之上的座椅。
楚皓方才的局促略微减少了几分，用着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嗓音朗声喊道：“传朕旨意，代王殿下，贪污军饷，欺压百姓，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其罪当诛，择日处斩！余者牵连官员，由刑部彻查，一经属实，全部问斩！”
“皇上圣明，长公主殿下圣明！臣等谨遵皇上旨意！”
轰轰荡荡的一个早朝就这样结束了，任谁也不曾料想到，昨日还在意气风发、大肆庆祝的代王殿下，今日便直接进了天牢，失了性命，一众得意洋洋的大臣，也就这样牵连入狱。
“皇姐这两年是故意纵着他们的，就是想让他们得意忘形，露出马脚。”楚皓肯定地问道。
楚溪轻轻点头，并未多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何况这区区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