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笔记丢失
“所以我怀疑这个女孩儿是林宣的私生子。”
“什么?”陈奈嘴里的咖啡差点没喷出去。
“你这么惊讶干嘛?林宣三十二岁,那姑娘十六岁,完全有可能!”
“你不要瞎猜。”陈奈哭笑不得,这姑娘也太有想象力,“你们三元是不是有个撰稿人?写紫苏死亡文章的那个。”
“那篇文章我写的,怎么了?”
“你?你不是男的吗?”陈奈端着的咖啡差点因为手抖撒一地,毕竟大家提起三元神秘撰稿人的时候都是用的“他”而不是“她”。
木棉挺了挺胸,“虽然特征不明显,但确实是女的。”
陈奈盯着人家胸看了半天,回过神来才发觉唐突,木讷又尴尬地道歉。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是男的。”
“嗯哼。”木棉挑了下眉毛表示不在意。
“你是怎么知道紫苏死亡的?”
“秘密。”木棉靠前双肘撑在咖啡桌上捧着脸,“除非你先告诉我林氏集团为什么会资助你说的那个洛灵。”
二人对望,眼睛里全是不信任。
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向,气氛拉扯到极限。
“想明白了告诉我。”陈奈起身到吧台付钱,他很穷,但也不会让姑娘家请客。
周六一早陈奈借了身黑色的西装,今天是胡笙头七,他要去看看。
灵堂租在距离祥瑞小区不远的地方,胡笙的妻子是位头发发白气质儒雅的女人,她一身黑袍身型瘦弱,双目通红更显苍老。
陈奈在门口给了钱,戴着口罩站在人群最后面。
人流一波接着一波,陈奈这才知道胡笙除了是派出所的所长之外,偶尔还会到附近的大学讲解,来的人多是学生,也有领导和同事。
从早上站到中午,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眼含泪水,陈奈心里更加内疚。
灵堂很安静,大家多是上个香后低声安慰家属几句。
“老刘,前几天你们家出现的小偷抓到没?”在灵堂旁边是帮忙的邻居,陈奈这才知道胡笙妻子姓刘。
“抓到了,说也奇怪,家里什么都没丢。”刘老点点头,“那个小偷只是把我们家老胡的笔记弄得一塌糊涂,估计是觉得里面有钱或者保险箱什么的吧。”
陈奈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之前胡笙确实说过要回去翻看下笔记,只是后来突然死亡,这件事也就一直没想起来。
“您好。”陈奈走到刘老面前深深鞠躬,正想问问笔记的事儿,刘老却突然惊喜出声。
“你是陈……陈什么来着?”
“陈奈?”
“对对对,就是你!”刘老脸上皱纹荡漾开来,“老胡之前还说起过你,说你长大了。”
陈奈心头一紧,不知道刘老说的什么意思。
刘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你跟我来。”
陈奈不知道刘老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但他非常确定之前没跟她有过交集,胡笙也不可能拍照把自己介绍给刘老。
陈奈跟着刘老走向祥瑞小区,路上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笙那日回家之后确实找到了当时的意外记录,那是他的笔记本,里面除了案件还记录死者或者受害人很多生前的资料。
“洛家夫妇是好人,他们从小学就开始资助你,我想你也是回头找他们时才意外发现他们已经去世的吧?”
陈奈简短点头没说话。
“老胡的笔记里有你很小时候的照片呢,前几天拿出来我还奇怪,要不是你没长变样我都认不出了。”刘老说到这儿开始哽咽。
“您节哀顺变。”陈奈嘴笨,平时刁钻的话说得多了,安慰人的话反倒词穷。
胡笙的家在3号楼2楼,窗户旁边正好有颗很大的梧桐树。
“资料前几天弄得乱,正好你帮忙收拾收拾,我腿脚不行收拾不动。”刘老身心俱疲,到厨房泡茶。
胡笙家中两室一厅,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书房,有面靠墙的巨大书柜。上面除了些名著和查案用书,还有一米宽左右的书柜被弄得混乱不堪。所有资料都被扒拉到地下,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
“是不是很奇怪?”刘老端着茶壶和茶杯走进书房,“家里的金银首饰半点没丢,反倒是书柜被人翻了个遍。”
陈奈转身看她,“您什么意思?”
“你先整理,这些资料都是老胡按照年月来的。”刘老给陈奈倒杯茶就离开了。
陈奈不知道刘老带他来的目的,但听了这话也乖乖开始整理。资料多是在侧边标注年岁的厚皮笔记本,里面是手写的资料,几乎涵盖胡笙经历过的所有案件。
从1981年2月到2015年3月,所有的案子他都会浅浅地记上一笔,东家吵架西家打架,有几个案子做了重点标记,都是些人命案子。
收拾起来很快,有些年只有一本记录,有些有两至三本。
除了2013年的记录,陈奈前前后后找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找不到。
半个小时后刘老进来,看着整整齐齐的书柜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我实在是收拾不来,幸好你找来了。”
“缺了2013年的本子。”陈奈脱下外套露出略有些瘦弱的身材,腿长腰细,他实在太瘦。
“是啊!那里有你的照片。”刘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您知道?”陈奈猛地回头。
“嗯,老胡那天晚上出去遛弯前就在看那一本,那个意外我也看过,上面写了很多备注和疑惑,有你和另一个小姑娘的照片。”刘老抬头看着满满当当的书柜,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些都是老胡一辈子的心血。”
陈奈心怀愧疚之际又觉得力不从心,刘老专门带他来到家中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整理资料,言外之意,应该是想让陈奈顺着这条线追下去。
“陈奈,你很聪明又是警察,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刘老重新给陈奈倒了杯茶,“老胡的死,说得不客气些,你是有责任的!”
“他死得很意外,是在一处没有监控的桥头,前后我查了无数遍。尸检结果是心梗死亡,可是我们家老胡每年都做健康检查,怎么会突然心梗?退一万步说,真是心梗,那总得有原因吧?”刘老带着哭腔,但她将这些泪水咽了回去。
“尸检?”
“老胡死得蹊跷,我让他的那些老同事做了尸检,也让他们立案调查,但是没有任何线索,他们也不能轻易立案。”
内心的愧疚和惊慌让陈奈垂下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你要对这件事儿负责,陈奈,找出到底是谁杀了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