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死惊魂
“汝非吾，不会感同身受。倘若处于吾之处境就会理解了。”王楚不愿意再言了。
一位家丁提醒王楚道，“公子，天过晌午了，收获也不少了，是否回去吃中饭？”
“好吧，回去。”王楚看了一下自己及别人马下挂的猎物，确实也是收获满满的了。
一行人拨转马头，欲从原路返回。“不，从前面的那一个山垭口返回，路程还要短一些。”王楚突然说道。
“公子，那条路虽然可走，但是因为穿越森林腹部，常有猛兽出没，噬人、伤人事件偶有发生。那条路现在已经是人迹罕至了，为了安全，还是原路返回吧。”一位家丁启禀道。
“汝怕了吗？”
“吾，吾”这位家丁支支吾吾。
“贵仆所言，亦有道理。稳妥起见，还是原路返回吧。”廖道南听了家丁的话，亦感到有道理，也向王楚进言道。
“世兄，汝没有看到吾利箭所至，野兽无不丧命吗？何况吾还有利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剑所及至，野兽岂有命乎？吾还怕马过之处，猛兽狼奔豕突，唯恐避之不急呢。既来求猎，还怕区区猎物吗？”王楚并不为之所动，仍然执拗道。
听得王楚此话，没有人再置一言了。
一行人策马进入山垭，这条山林石板道路久未过人畜了，已经是荆棘、苔藓遍布。只是道路还算宽敞，并不影响骑马通过，甚至还能并绺而行。
只是廖南道骑在马上，他却觉得阴风竦竦，总是感觉到周围隐藏着什么危机。
廖道南打马上前，与最前的王楚并绺而行，来到了一处山岗旁，视野开阔，廖道南举目四望，看不到有什么异常情况，他略略放了心。
正当廖道南有所松懈时，这时他的坐骑却突然昂头嘶鸣，止步不前。
“戚景通大哥曾言，此马‘情况危急时，它能舍身救主’，就是说，它感觉到了眼前危机四伏，难道吾们一行人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了，它在用行动向吾示警了？或者说，它不前进就是在救吾了？”
想到这儿，廖道南全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他对王楚说道：“世弟，停步。不能再往前走了，有危险。”
“世兄，何胆怯若此啊？效女儿态耶？”王楚骑马一边缓缓而行，一边揶揄道，并不勒马止步。
王楚话音未落，突然只听到林草丛中一声嗥叫，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一只蛰伏在草丛中的金钱豹吼声如雷，倏忽凌空一跳，挟风呼啸着向骑马在前的王楚猛扑过来。
王楚看似纹丝不动，实则是猝不及防，魂飞魄散。
他面色苍白，嘴角抽搐，木雕泥塑似的，眼看就要被这只饥饿已极的金钱豹吞噬，成为豹口之食。
由于事起仓猝，周围的人全都丧魂失魄，呆若木鸡，也来不及救援了，空气似乎凝固了。王楚被金钱豹吞噬的命运几无可避免。
然而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说时迟，那时快，廖道南疾如旋风，快似闪电，从斜方倏地扑向王楚，巨大的惯性将王楚连人带马扑倒在地。
金钱豹掠过廖道南头顶，旋风过处，廖道南只觉得背部一麻，血流如注，痛如骨髓，创痛瞬间让他几乎昏了过去。金钱豹的利爪刺伤到了他的脊背。
凶猛的野兽，一旦捕空，尤其是如虎豹这类处于饥饿状态的猛兽，其野性就会更加暴发，变得非常凶猛，剽悍。百分之百会发动第二次凌厉的攻击，其力度又要凶猛十倍，恨不能将对方撕成碎片。
然后让人不可思议的却是，这只金钱豹却是倏忽一闪，窜入山岗丛林，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世兄，你怎么了？”被压在身下的安然无恙的王楚清醒了过来，一把抱住廖道南涕泪交加。
“没事，小伤。金钱豹抓破了点皮而已。”廖道南说道。
“快给世兄包扎伤口！你们这群只知道吃饭的混帐！”王楚对着身边骑在马上还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护卫家丁吼道。
“是！”回过神来的几个护卫家丁慌忙下马，手忙脚乱地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云南白药，撕破廖道南的衣服，将粉末洒在了廖道南的伤口，止住了血。
刚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王厚，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亲自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权当纱布，将廖南道的伤口包扎好，“贤侄，吾儿的命是汝救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命之恩，吾父子永不相忘，定当报答。”
“世伯言重了。”
“汝没事吧。”
“没事，吾的马提前给吾报了警，吾有所防备，所以然没事，无大碍。”说完，廖道南还挣扎着站了起来，确实不是重伤。
“吾给廖公子上药时，看到他确实没有伤着骨头，老爷放心。”一位家丁说道。
王厚仔细看了看廖道南的伤，放心了。
“这只凶残的金钱豹为何对猎物弃而不顾，反而逃窜而去？这是何原因呢？”廖道南仔细地观察着地面，试图找到原因。
“公子，该不是金钱豹善心大发了吧？”缓过气来的廖容又冒冒失失道。
“多长个心眼，金钱豹是畜牲，不是人。别拿它跟人比，它没有人的情感。”
“那它为什么跑？连口中之食也要放弃？”廖容小心嘟哝着。
“吾正在寻找原因。”
“地面上除了汝的血迹，还有什么东西吗？能找到什么原因？难道地面上还有让它害怕的东西吗？”廖容仍然口没遮拦。
“血迹？”廖道南喃喃道，“汝的话提醒了吾，还真跟血迹有关。”
“公子要学包龙图了，凭血迹断案？可是这是汝的血迹，不是罪犯的。”听着廖容冲口而出的话，廖道南扑哧一笑，“金钱豹也是罪犯了？”
“谋财害命不是罪犯吗？”
“它谋谁的财呢？”
“这，这个吗？谋财没有，害命总有吧？”廖容嘴上还不服输。
“汝就是一只炖鸭子，肉都烂了，嘴还硬。”
廖容终于闭口不言了。
廖道南对王厚说道：“世伯，这地上并不全部是吾的血。”
“为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人的血吗？这儿只有汝负伤了啊？如果还有别人的血，也是前人的，早就干了，成了血渍。何况吾也没有见到血渍。”
“不，我说的是豹子的血。”
“是吗？可是吾也看不出哪些是汝之血，哪些豹子的血。人血与豹子的血难道在形态上有区别吗？”王厚仔细地看着地面，实在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世伯，汝看，吾的血是一滩，也快成血渍了。可是这儿石板上还有点点斑斑的血迹，石板外的点点斑斑血迹一直向右边的山岗不规则地延伸，因与红土壤颜色相近，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说了什么呢？”
“说明了什么？”
廖道南缓缓道：“这说明了金钱豹负伤而逃。”
“分析得对。只是是谁杀伤了它？让这只凶猛的金钱豹忍痛而逃呢？”
“这个吗？”廖道南沉吟道，“或许这一只金钱豹在袭击世弟之前就负了伤。”
“嗯，汝之推测有可能。”
“如此，吾们可以猎豹而归了。”廖道南道，“豹全身是宝，豹别名程、失刺孙。安五脏，补绝伤，轻身益气，强志气，耐寒暑，令人猛健。长期饮用豹骨酒可以治疗风寒湿痹、筋骨疼痛、四肢麻木、强身壮骨、强身健体。”
王厚对侍立在身边的两位家丁说道，“汝两人寻踪追击这只负痛逃跑的金钱豹。它肯定跑不远，仔细辨别，循血迹追就行了。”
“这？这？这是嗜血的猛兽啊。”两位家丁见识了刚才金钱豹的凶猛，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心有余悸，两人面面相觑。
看到这两位家丁胆怯的样儿，王厚气不打一起来，他指着另外几个家丁说道：“汝等一起去。携带弓箭、刀剑，还怕甚？一只负伤的金钱豹还怕成这样儿？老虎来了呢？”
“诺！”几个家丁答应道。
“慢着。”廖道南接言道，“不需要去那么多人。剩下的人还要保护世伯、世弟，怕再有什么危险袭来。去两个人就足够了。”
看到两个家丁答应着，就是迟迟不迈步，廖道南转身向站立在一旁的廖容说道，“汝与他们一道去。”
“吾，吾”廖容一听，心里老大不乐意，“吾去是可以，只是公子汝受了伤，得有人照顾啊？”
“有人在呢，放心吧。”
“知公子汝莫若吾。别人吾不放心啊，行前老爷嘱咐吾，要好生照顾公子的啊。”
“别饶舌了。吾还不知道汝心里的道道。汝之想，吾还不明白吗？”
“是了，公子英明。只是吾去寻找的是一只名曰‘金钱豹’的猛兽，其实是它是只噬人的‘豹’，它身上没有‘金钱’，它身上只有金钱的花纹。吾这一去凶险莫测啊。”
“扛回来就是钱。”
“公子就是吾的天，就是吾的主，主叫仆死，仆不得不死啊。吾去，还不行吗？”
“你越说越离谱了。去吧，没有危险。”廖道南强忍着笑。
廖容听了廖道南的话后心中窃喜，“那好，吾去了。为了公子吾就是赴汤蹈火也不推辞。”
廖容与两位携带弓箭、刀剑的家丁，一路循迹追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