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不得男人
“九公主再睡一会是可以，但是恐怕赶不上午时在漱玉楼用膳了。”孟淮楚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姿容娇媚，明显不知何事的楚诺安，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紫苑呢？”
楚诺安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之后，瞌睡虫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在意识到了自己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警惕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原本因为清醒的动作而露出来的半个香肩也遮了个严严实实，孟淮楚轻轻抿了抿嘴唇，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
“既然九公主醒了，那咱家就伺候九公主梳洗吧。”
嗯？
楚诺安立马钻进被子里面，只露出来了半个头，看着孟淮楚，声音有些闷，“这于礼不合，还是不麻烦厂督大人了，叫紫苑来就行了。”
云梦殿里面就只有两个洒扫的小太监，像洗漱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紫苑做的，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呢！
“九公主怕是忘了，咱家算不得男人，伺候梳洗也只是寻常。”孟淮楚垂眸看着楚诺安，“更何况，只是梳洗九公主就如此，以后成亲可如何是好？”
对哦！楚诺安差点都忘了这个人是太监了，算不得男人，这比别的太监都更为俊美的脸，还有不若别的太监一般尖细的嗓音，都快让楚诺安忘了这人其实是个宦官的事实。
可是就算是这样……
楚诺安依旧是涨红了一张脸，孟淮楚还以为她是因为要和自己成亲而感到羞愤，只有楚诺安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害羞而已。
眼前的美人两腮杏红，双眼朦胧的盯着自己看，孟淮楚微微侧过脸去，叫人看不见脸上是何种神色。
“九公主还是别推三阻四的了，皇上已经下旨，从今日起，九公主您就搬去漱玉楼居住，这云梦阁要腾出来给您的侄女，乐芮公主居住，午时前就要收拾干净，紫苑现在忙着给九公主收拾行礼，怕是不能来伺候梳洗了。”
漱玉楼啊……在哪里？
楚诺安从不出门，自然也不知这些位置，只听得孟淮楚这样说，自己害羞不起来，倒是好似给不少人添了麻烦。
强忍着羞意，楚诺安掀开被子准备起来，结果一只脚才刚落地，脚底一滑，地上响起两声闷哼。
楚诺安滑倒的时候下意识的抓着眼前的东西，却正巧把没有防备的孟淮楚一下拽倒，扑在了孟淮楚的身上。
楚诺安的头磕在了孟淮楚的胸前，疼得眼里一下子就泛了泪花。
这，这人是胸口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这么硬？
孟淮楚也是黑了一张脸，幸而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要是被旁人看见了，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九公主这是何意？赖着不动了是吗？”孟淮楚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小姑娘，就算貌美，也抵不住满眼的嫌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诺安还记得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自己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分分钟就能被人捏死。
就在楚诺安扶着床头刚准备起来，脚踝传来的痛感让她瞬间流泪。
片刻——
楚诺安坐在床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双眼盛满泪水，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看起来柔弱可怜，引人心疼。
“我，我是不是脚断了啊？”
孟淮楚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善审讯也最是厌恶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按照自己往日里的作风，大概是会扬长而去。
不过，许是因为楚诺安这副刚睡醒衣衫不整，又哭丧着一张脸扭了脚的样子，又是可怜又是让孟淮楚觉得好笑，也是难得有个好脸，派小太监叫太医过来，又是扶着楚诺安坐了起来。
楚诺安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大概也是因为对于孟淮楚这个人还不够了解，也不知道他往日里的所作所为，由着孟淮楚把自己扶了起来。
这要是换了别的人，宁肯自己摔个半身不遂，也是绝不敢让厂督大人扶的。
可是楚诺安这个傻丫头哭的专心，满脑子全是担心自己的腿会不会断了。
听着这人细细碎碎的哭着，还一边和自己的奴婢喊疼，孟淮楚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些许角度，消逝的飞快。
一早醒来还没吃些什么就哭了好一会儿，楚诺安都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用帕子擦了擦脸，想起来自己身边的人，侧过头来看着他。
“嗯？”孟淮楚看着楚诺安这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抬了抬眼，“九公主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
“厂督大人。”楚诺安可怜兮兮的看着孟淮楚，“太医怎么还没来？”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满是担心，就好像怕孟淮楚只是做样子给自己看看，根本就不会给自己请太医一样。
孟淮楚喝茶的手一顿，忍着那点子不耐烦，眉头紧蹙说道：“九公主放心。”
自己只不过问了一句，这人怎么阴阳怪气的，楚诺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眼眶又委屈得泛酸，可是自己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脚上的疼痛也丝毫没有减少。
该不会真的断了吧？
楚诺安担忧得不得了，只能是壮着胆子，又说道：“我的脚好疼，能不能请一位医术好些的太医过来？”
诺安刚过来的时候，大概是水土不服，病了一场，虽然也请了一个太医，但是总归还是病了好几天，诺安觉得那个人就是个庸医。
这回伤到的可是脚，要是又来了一个水货，给自个儿弄残了怎么办？
孟淮楚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太医院里面的人有个几斤几两的，就九公主这不受宠的境遇，估计能请来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
这些年太医院里面也是鱼龙混杂，太医之位多是由朝臣亲戚或是富贾商人走关系的走关系，送银子的送银子，就这么给弄进来的。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其余都是进来混个几年日子，有个太医的名头，等时机一到，就卷包袱回家开药堂的。这早就变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利益关系，牵扯颇多，暂时也没办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