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暗夜袭杀
刚拧开卧室之门,一股阴寒煞气扑面而来,砭体生寒。
借着窗外朦胧月光,我凝神一看,顿时如一把巨锤砸在心口。
分毫之差,竟是已经迟了。
只见裴雨竹正嘴角含笑,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靠窗一侧床边,站着个青面獠牙的阴煞,双手指甲长有五六寸,在月光下闪着惨白的森森光芒,此时正往裴雨竹胸口插落!
我现在在卧室门口,距离裴雨竹起码有三四米,和阴煞之间还隔着一张睡床,瞬息之间,阴煞的指甲就会穿透裴雨竹的柔嫩胸口,刺入心脏,将其捏碎。
就算我飞扑过去,也来不及在阴煞利爪之下,挽救裴雨竹性命。
一股无限绝望,一下子抽空我的力气,双腿一软,我连忙伸手扶住门框。
在裴雨竹濒死之际,我总算明了自己的内心,短短两日,自己竟是已经深陷其中,脑中每时每刻都在回放着裴雨竹的一颦一笑,无法想象她再从我的生活中离去的话,自己会有多失落。
可这个无法想象,已经马上要变成了现实。
我果然是天煞孤星命格,是我害了裴雨竹。
我的心脏顿时紧紧抽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左胸之中,传来剧烈无比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神志似乎要离体而去。
恍惚之中,只见阴煞的利爪刚触及裴雨竹胸口,裴雨竹全身猛然冒出璀璨无比的金光,照得卧室之中,亮如白昼。
阴煞惨嚎一声抛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地面,浑身燃起金色的虚幻焰火,疼得阴煞在地上连连翻滚灭火。
我犹如溺水将亡之人捞到救命稻草,顿时欣喜欲狂,手脚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连滚带爬扑到床边严阵以待,口中默念五雷诀,手中电弧开始闪烁。
正在此时,裴雨竹身上的金光突然熄灭,就连阴煞身上的虚幻金焰也消失无踪,卧室内再次陷入黑暗,就如之前所见,只是幻觉一般,毫不真实。
阴煞一挺身从地上站起,狰狞的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正欲翻窗逃走。
我耳膜之中,突然感到一阵压力,似乎有一道无声的音波,让我烦闷欲吐,不由微微退后半步,靠在床沿,惊骇地四下查看。
却见阴煞侧着脑袋,似乎在听什么吩咐一般,脸上阴晴不定,纠结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厉吼一声向我扑来。
我心中一惊,已经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操纵阴煞,刚刚那道无声的音波,应该是次声波,暗中隐藏之人,凭此与阴煞沟通。
见阴煞向我扑来,我倒也不惧,抬手向阴煞拍去,手中早已准备多时的五雷诀,顿时电弧大作。
突然一道尖锐破风之声响起,窗外暗处,一点隐隐碧光,疾若闪电,穿过窗户,射向我的胸口。
我顿时大怒,藏在窗外之人,应该就是祝玉山,这狗东西够阴毒的,用阴煞吸引我的注意力,却是暗中埋下了杀招。
这点碧光,听声音很可能是吹箭。
东南亚岛屿众多,不少地方雨林密布,人迹罕至,其中住着原始部落土著,这些土著平时以狩猎为生,吹箭正是他们的绝技。
这些吹箭箭矢,无不涂上各种毒物,见血封喉,被擦破一点皮,很可能就要一命呜呼。
心念电转之间,我不由也有些急了。
自己匆忙之间,赤手空拳跑了过来,五雷诀可对付不了吹箭,要是被擦伤,事情就大条了。
若是闪避,身后就是沉睡的裴雨竹,吹箭没伤到我,要是刺到裴雨竹,也是极其糟糕之事。
只能想办法抵挡下来。
好在这间卧室原本就是我住的,虽然被裴雨竹重新收拾过,我还是熟悉无比。
黑暗之中我左手一伸,就从临窗书桌上捡起砚台挡向那点碧光,右手不停,闪烁着了电弧罩向阴煞那种丑恶无比的脸。
幸好自己闲暇之时,常常在这张临窗书桌前临摹书写符箓,砚台是常备之物,如今应急之下,还能救自己一命。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左手中的砚台微震,吹箭掉落地上,右手却是打了个空。
阴煞虽然没什么神志,却还是知道避凶趋吉,我右手上的电弧让它极其不安,还不等被我右手拍到,阴煞就闪身向旁边避去,竟是放弃攻击我,继续朝沉睡的裴雨竹杀去。
一双闪着惨白光芒的利爪,再次向裴雨竹胸口插落。
我吓了一跳,可不敢去赌刚才那道金光还会再出现救下裴雨竹,左手甩出,砚台呼啸地向阴煞脑袋砸去,侧身凌空向阴煞扑去,同时还没忘顺势一脚,将被阴煞打开的窗户踢上。
吹箭极为阴险歹毒,却有一个巨大缺陷,就是穿透力道极差。
靠的是箭矢上涂的剧毒伤人,只要有东西挡住,基本可保无虞。
把窗户踢上,我就无需担心,再被藏在窗外之人暗算,没了后顾之忧,收拾一只阴煞,还是不在话下。
阴煞对飞过来的砚台不闪不避,对这种浑身坚逾金铁的阴物来说,除了专门克制阴物的东西,寻常之物,并不能给它带来多少伤害。
许是刚才被暗中指使之人催得急了,阴煞竟是打定主意,要先伤了裴雨竹。
只见砚台正正砸在阴煞头上,果然只是将阴煞砸得微微偏了偏头,连油皮都没擦破。
只是砚台上,日久天长淤积风干的粉末撒得阴煞满头满脸都是。
阴煞猛地惨嚎一声,翻身向后倒在地上,一双长着锋锐指甲的双爪在脸上乱挠乱扯,不过片刻,就将狰狞的脸划得到处都是极深伤口,其中白骨都隐隐可见。
我阴阴一笑。
不去躲开砚台,活该倒霉。
这砚台上研磨的可不是寻常写字的黑墨,而是画符专用的朱砂粉。
为了画出的符箓能有镇灵作用,其中加入不少祛邪之物,对邪祟伤害极大。
阴煞被砚台上的粉末撒了满脸,不啻于被贴了几张斩邪魔符。
趁它病要它命。
我一挺身来到哀嚎的阴煞身前,缭绕着电弧的右手狠狠拍下。
电光之中,阴煞狰狞的身躯缓缓虚化消失。
来到窗边,全神戒备地打开窗户向外查看,窗外人影杳杳,那个祝玉山见阴煞失手,早就已经离开。
回头看向还在床上沉沉入睡的裴雨竹,我不由有些担忧。
阴煞的动静闹这么大都没醒过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