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
即便真皮座椅绵软舒适，可猝不及防撞上去，莫小念还是晕头转向，何况此时被撞的车都没有停下来，反而一直在加速。
轮胎摩擦地面尖锐刺儿的噪音和阿九凝重的语气，都让莫小念慌到了极点。
可穆未宸却置若罔闻，只紧紧盯着她，等一个答案。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汽车猛然刹车！
穆未宸拽了她一把，莫小念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有人拿着铁棍来砸车窗！
“砰”一声巨响，玻璃像蛛网般裂开！
阿九和司机忽然一起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摔坏的手机在哪里，可以数据修复。”穆未宸眉毛都没抬一下。
莫小念只顾着朝车窗外张望，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外面的人很多，各个儿手持铁棍，阿九他们几个却都是赤手空拳。
“怎么办？我不会开车！车里有能防身的东西吗？”
莫小念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她话没说完，“砰砰砰”又是连续几声闷响，车窗玻璃终于被砸出个洞！
莫小念死死把尖叫声压在喉咙里，脱下自己一只鞋，等她战战兢兢举起来，就看到穆未宸直接拽住那只从玻璃碎裂处伸进来的胳膊，狠狠一扭！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莫小念惊得心神俱裂。
阿九冲过来，将捂着断手的人扯开，三两拳便放翻在地。
穆未宸从头到尾，眼角眉梢都没抬一下，只有黑眸中骤然透出狠戾，也只是一瞬，若不是莫小念一直留心着他，根本不会发现。
穆未宸转头看向莫小念的时候，她还一副被吓呆住的样子。
穆未宸勾起一抹冷笑。
“别乱动！你好像在流血！”
莫小念忽然喊了一声，伸手就拽住他的右手。
他手背上有一条疤痕蜿蜒到小臂，应该是刚才被玻璃划伤的，正在滴着鲜血。
莫小念的皮肤极其白皙，握住穆未宸的手指纤细，血管都清晰可见。他的血滴落在她的指间，显得很刺目。
莫小念慌慌张张，学着电视剧的样子去撕自己衣服，发现根本扯不动。
穆未宸看着她都快急哭，揉了揉眉心，“车里有药箱。”
莫小念在他指的地方找到，给他包扎的时候手抖个不停。
阿九在车底下带着人很快扭转了形势，等把最后一个人也放翻在地的时候，一走到车边上就看到穆未宸被包得比大腿还粗的胳膊。
“伤这么重？”他心里一沉，转而看到穆未宸面无表情的样子，忙问莫小念，“伤到骨头了？”
“应、应该没有！快带他去医院啊！快点啊！”莫小念一开口就是哭腔。
阿九忙亲自开车，一路飞驰，把穆未宸送到了医院。
推他进急诊室的时候，莫小念一直冲在前面，一路带着哭声请所有人让开。
急诊室里的医生急忙拆开层层包裹的绷带，看着那条浅浅的伤口陷入了沉默。
而隔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穆未宸都能清晰地听到莫小念的哭声。
声音不大，但一阵儿紧过一阵儿，穆未宸不由得想，照这么个哭法儿，一准得厥过去。
医生很快帮他重新处理好伤口。
见穆未宸很快就出来，莫小念很紧张地问医生：“不用拍片子做进一步检查吗？”
医生解释说：“刚才请病人活动过，可以确定没有损伤到神经和骨骼……”
见阿九已经推着穆未宸离开，莫小念才急匆匆追了出去。
“医生给你开药了吗？消炎药总是要吃的吧！还有生肌活血的！”
她一路上都在碎碎念，阿九没绷住，笑出声。
“怎、怎么了？”莫小念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没什么。”阿九干咳一声，“我就是忽然觉得您还是挺适合学医学相关专业的。”
车里三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比大腿还粗的胳膊造型，莫小念讪讪，“我可能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点太紧张了。下次就好了。”
穆未宸凉凉看她一眼，莫小念赶紧捂嘴，“我不是诅咒你受伤！我就是……”
“你刚才摸过鞋。”穆未宸忍无可忍，满眼嫌弃。
垂眸又看到莫小念正勾着脚穿鞋，穆未宸眼神微动。
刚才在医院，他就看到她光着一只脚在前面跑。
察觉到穆未宸很不高兴，莫小念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等他们回到家里，见胡伯他们也是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莫小念才开始沉思，这样的事情对穆未宸来说显然不是第一次。
“不是穆家人，他们出手不会这么小打小闹。”
“也不会是莫家。”
莫小念去找阿九，走到他房间门口却听到阿九和穆未宸的对话声，忙顿住脚步。
阿九却是很警惕地拉开了房门。
“我，我来找你问点事情……”莫小念满脸尴尬。
“问什么。”穆未宸的轮椅悄无声息地滑行出来。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阿九能不能给我推荐个适合防身的……”
穆未宸沉默了一秒，“所以刚才你在那里翻鞋柜其实在在找有没有能防身的鞋？”
“也不是……我就是记得莫芊芊给我准备了好多高跟鞋，我在想鞋跟打人怎么也得比运动鞋好一点。可是鞋跟太高跑起来不方便。”
莫小念越说声音越低。
阿九惊愕地看着她，穆未宸冷冷地说：“这么蠢怎么不去看看脑子！”
“我当然知道只靠鞋子不够，不过是想从头到脚都做好准备。”莫小念看他脸色越发难看，忙说：“算了你们先忙。”
看她头也不回开溜，阿九没忍住笑出声，换来穆未宸一记冷眼。
“七少，莫小姐其实不错，吓成那样儿既没跑也没哭闹；还琢磨再遇到该怎么处理。她没经过事儿呢，一般她这么大的人做不到她这样的。”
“一般人也不会用摸过鞋的手捂嘴。”穆未宸冷笑。
“那,她还用那手给您处理伤口了呢！”阿九一时嘴快，感受到穆未宸的视线马上说：“今天那伙人领头的我让人带回来了。晚上我去连夜审。”
穆未宸点点头，“明天叫莫芊芊来一趟。”
阿九了然应是。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穆未宸才回楼上，便见莫小念已经躺在她自己的地铺上，似乎睡着了。
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手臂上的伤明明不算严重，可总是觉得那儿怎么都很难受。
一定是被拿过鞋子的手碰过的原因。
穆未宸猛地打开大灯，坐了起来，“莫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