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又算什么
“恭喜，你怀孕了。”
程嫣静静地立在落地窗前，医生的话在耳边久久回荡，她光是想着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三年了。
她终于怀孕了。
要是祁川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程嫣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惊喜的表情了。
“砰！”
突然。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程嫣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祁川又去应酬喝醉了酒，急急迎了过去。
看见门口自如走进的两人，她明显一愣，来人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子。
程嫣愕然问道：“妈，冉冉，你们怎么来了？”
祁夫人没理她。
径直走进客厅落座在沙发上，她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和冉冉打算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搬过来住？
程嫣好看的眼睛里一瞬斥满了疑惑，自从她嫁给祁川，祁夫人就一直不喜欢她。
最近两年，她更是嫌弃她生不出孩子，连一个正眼都未曾给过她。
现在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转身进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她礼貌道：“你们喝水，祁川他应该正在公司加班，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
在祁夫人拒绝的话音落下后，祁冉美滋滋地说了一句：“我哥他去机场接琳琳姐了，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回来了，你也不要打电话去打扰他们。”
琳琳？
顾琳琳！？
听到这个名字，程嫣呼吸一窒，大脑骤然空白一片。
嫁给祁川三年，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顾琳琳是祁川的青梅竹马，更是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白月光，他爱她，胜过一切。
当年，顾琳琳为了前途放弃了与祁川多年的感情，出国留学深造。
祁川为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连答应娶她，也不过是为了跟顾琳琳赌气。
现在……
他们说，顾琳琳回来了？
“你说……什么？”程嫣哽咽的话音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颤抖。
祁川是爱她的！
不然这三年，他不会对她事事关心，处处在乎。
更不会一心盼望着跟她有一个孩子，畅想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生活。
“你还不知道呢呀？琳琳姐怀孕了，是我哥的孩子！现在都六个月了！我哥说要把琳琳姐接到家里住，我们搬过来住，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们母子俩的。”
祁冉一句话，瞬间击垮程嫣用力伪装起来的坚强。
顾琳琳怀孕了？
是祁川的孩子？
他还要把顾琳琳接到家里来照顾？
不！不会的！
祁川是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的！
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程嫣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幸好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没跌到在地。
“我劝你想开点，祁川他既然没有跟你提离婚，你就别像外面那些女人一样，闹来闹去的，最后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正了正身子，祁夫人继续道：“不过呢，我的孙子必须生得名正言顺！我也劝你识相点趁早跟祁川把婚离了，只要你愿意，我们祁家愿意给你一笔钱，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祁夫人语重心长，就好像为程嫣好一样。
可程嫣的心里却是一片死灰，脑子里更是昏昏胀胀的。
她不能听她们信口胡说！
可眼前的人是长辈，是祁川的亲妈，她能顶嘴不成？
她决定等祁川回来，亲口给她一个答案！
深吸口气，她尽可能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这也是逃避的一种方式。
卧室里。
程嫣躺在床上，紧握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着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从深夜打到凌晨，电话终于拨通了。
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话音如往常一样柔细温和：“还在加班吗？还是身体要紧，工作做不完可以明天再做不是吗？”
“知道了。”
“你……”
“嘟嘟……”
程嫣话都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三年间，祁川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每每深夜加班，都会温柔地嘱咐她早点休息，不管多晚回来，都会主动找她索取缠绵一番，而后相拥而眠。
他曾坦言，他痴迷她的身体。
现在想来，他痴迷的，或许只是她的身体……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程嫣整夜辗转反侧。
回想夫妻两人过往缠绵欢爱的种种，程嫣就觉得仿佛是一场梦境那样不真实。
直到天空中泛起第一抹鱼肚白，她才艰难地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出房门。
站在楼梯口，她远远看着祁夫人，祁川，祁冉，还有顾琳琳。
顾琳琳真的回来了。
俨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面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最让她如鲠在喉的，还是顾琳琳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祁川，我有话对你说。”
程嫣冲上前，打破了客厅内本来和谐融洽的气氛。
事实摆在眼前，她愿意离婚。
只是……
她肚子里同样怀着他的骨肉！
到底如何选择，她要听祁川亲口对她说！
“公司那边有点急事，等我处理完再说，好吗？哦，对了，琳琳刚回来，帮我照顾好她。”祁川清冷的话音一如往常般温柔。
可明明是问话，他却根本不等程嫣回答，还叮嘱她照顾那个小三？
看了眼时间，他焦急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径直朝门口的方向匆匆走去。
祁川走了。
程嫣看着祁夫人和冉冉以及顾琳琳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画面，一瞬成了多余的存在，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房门突然被人不打招呼地推开了，程嫣蓦地抬眸，只见顾琳琳正在门口满目得意地看着她：“祁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有事？”
程嫣对顾琳琳，是有敌意的。
不止因为她现在怀了祁川的孩子，还因为她可以堂而皇之地住在祁川心底，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你看我的眼神，似乎很讨厌我？”
顾琳琳明知故问着，波光涟漪的眼底荡满了浓浓的挑衅：“也对，我肚子怀着的可是你这么多年始终梦寐以求的，祁家的骨肉。”
“不好意思，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程嫣不悦。
“你家？”
顾琳琳突然嗤笑出声：“这栋别墅是祁川的！就算要赶我离开，那也该是祁川来赶，不过我怎么觉得，祁川真正想要赶走的人，应该是你呢？”
闻言，程嫣终于忍无可忍。
她赫然起身直逼到顾琳琳面前，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只要祁川一天没有跟我离婚，我就始终是名正言顺的祁太太！而你……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与此同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是祁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