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祭台
破天荒睡了安稳一觉，醒来时我确认了屋内墙纸上的符咒。
符纸完好无损，昨晚没有恶鬼进来。
看来，小温没有骗我。
门口的那血红的嫁衣确实能护我夜晚平安。
既然这样，那我便观察一阵再解决掉她。
来到闷头村，我奇怪村子里的气氛比往常安静许多，直到小菊从镇上回来才告诉我，村头有家从城里回来探亲的夫妇的女儿不幸身亡。
事情就在昨晚发生的，所以大家今早得知这个消息，都心生惋惜，村子里的气氛也自然下沉了许多。
“对了东方，还没问你，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站在院子里的石头墩子旁，小菊嘴里说的那件事就是昨天我在菜园子里挖出来的那件鬼嫁衣。
鬼嫁衣是小温的，昨晚我刚见过她，现在对她还不能下定论。
面对小菊的询问，我只得囫囵嗯了一声，随即岔开了我们之间的话题。
“刚才听你说村头那家夫妇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早上我听隔壁老李叔说的，老陆家的孙女昨晚撞到石墩子，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开车接你那天，从路边载的那个小女孩？”
我端着小菊递过来的水杯，回忆起前几天。
出事的不会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吧？！
仰头喝水的小菊仿佛看出来我的猜想，连忙跟我解释死的不是那个小女孩儿。
“不是不是，出事的是她的妹妹。”
“哦。”
话音刚落，小菊老家宅院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门开后，是个老汉来找我，请我帮忙去村头看看。
而村头那里，正好是小菊刚才说的出意外的老陆家。
闷头村的地势格局复杂，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看出来这里的玄机。村中布局是呈龙头状，与西南方的山脉对冲。
走在路上，我远远望去那西南方的山脉，不得不说祖先们的智慧无穷，竟然想到利用龙头阵住那山脉里的阴主！先人们偌大的格局观令我这个风水世家的后人也连连称妙。
可等我来到老陆家，才发觉这阵法或许出了一点问题。
“这是前几天给小菊看病的东方先生，从城里来的，让他看看孩子，应该没问题。”
领路的老汉带着我站在一栋更加古老的宅院外头，门内一个女人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
进门后，这个院子远比我想象的更大。
因昨夜凌晨女孩儿抢救无效，现在身体还在屋里放着。
我走近坐在老酸枝椅子上神色悲痛的年轻夫妇，想要多了解一下那晚发生的事。
“节哀。”
“你们家另外那个小姑娘呢？”
我的主业更多的是放在街头给人看卦算命，这样的白事确实碰到的比较少。
还好我的共情能力比较高，听我见过她们另一个女儿，这对年轻夫妇将昨晚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
他们有两个女儿，出事的年龄小的那个小女儿，昨晚从家里跑出去，玩闹中失足撞到了村口的木头墩子，被人发现时已经没了气。
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可当我见到尸体的一瞬间，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脊背后，看着伤口，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昨晚，这孩子和谁一起出去玩的？”
刚才领我来的老汉经过刚才的介绍，我才得知这老汉是孩子的二爷爷。
听我这么一问，老汉想了想叹了口气。
“我打听一整晚，唉，这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
“自己跑出去的？”
我再次看向棺椁中孩子的伤口，不甘心再次问道“有没有看到孩子出去的？”
老汉点了点头，皱纹深深凹陷说邻居老袁家刚过门的五媳妇昨晚见过这孩子。
“这伤口不对劲，带我见见她。”
老汉一惊，连忙带着我去了作为女孩遇害前唯一的目击者五媳妇的家。
一番询问后，我从袁家五媳妇那里得知昨晚女孩遇害的大致过程。
再次回到陆家，迈过门槛的瞬间我意识到了不对。
一个四岁的小孩儿，怎么可能一个人过这么高的门槛！
“孩子住在哪屋？”
确认了尸体背后的鬼手印，我焦急让老汉带我去女孩生前住的屋子瞧了瞧。
毕竟女孩儿刚回来没多久，对村子里肯定很陌生，除了父母带去的地方，她最多待的地方，就是小筒楼的卧室。
一进屋子，我闻到了一股鱼腥味。
老汉回忆着解释道，这后院原本是宰牲畜的地方，陆家前两辈人都是开狗肉馆的。
我心想，难怪血腥味这么重。
“我爷爷那辈才搬到这儿来，我父亲犯了事后，我带着儿子去外头避风头，直到前两天才回来。”
“没想到，唉，竟然遇上这种事。”
老汉说的话恐怕就是那女孩遇害的关键点。
我咬紧牙关，将通向后院的房间窗户打开。
一打开，我猛地后退了一步。
“这宰猪的案板怎么能放在这儿！”
我近乎责怪的语气看向老汉，随即我绕路从外门进了陆家从内部堵死的荒废后院。
正眼一看，我滴个乖乖。
一张血迹斑斑的大杀台，置于墙根正中间，活像个怨气冲天的大祭台。
我忍住胃部的不适感，连忙掏出一张符纸准备贴在四周。
可冲天的煞气过于浓厚，见状不妙的我连忙带着老汉从后院的破门跑了出去。
“那祭台死过人。”
“什么？！”
老汉一听我的话瞪大了年迈的双眼，随即低头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充满皱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而我也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询问另一个女孩在哪儿。
却见那老汉一拍桌，满眼悔意道：
“坏了！我叫他叔将她送去山上了！”
“什么！！！”
“山上庙里的住持是我小叔，我小女儿是在我们两口子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怕这几天照看不过来，加上她们姐俩感情好，就，就嘱托小叔看一晚上。”
年轻男子的话，令我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
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