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先生孤儿院
刘美女摇头。我火速拨通老彭的电话，在电话里把我们在南桐公园碰到的情况跟他说了。说实在的，这种事情，我们也只有先找老彭了。不然还能咋样？难道要打电话告诉头儿，我和刘美女被苍蝇咬了，现在还像个龟孙一样躲在棺材里？或者打电话给消防队，让他们抬着水枪去灭苍蝇？这种事反正怪了奇了，也只有老彭这样的治安警察知道咋处理。
“老彭经常跟老百姓打交道，邻居家有蟑螂都找他，放心吧！”我说。
刘美女紧紧抱着我：“我不放心的是，刚才跟你在一起的小姑娘，她咋样了！”
想起那只毛茸茸的手，我自己逃命都来不及了，哪里还管得着庙小倩。
在棺材里躲了两个小时，外面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了，我们才一副狼狈样，满头大汗地爬出来。还好那棺材里空无一物，而且之前也不像是存放过尸体的模样。可是看棺材的外形，又像是从墓穴里刚挖出来的。而且那堵土墙下面，还留有那样一个墓穴的盗洞。
我和刘美女来到那个盗洞前面，往里边看了一下，里面的确是个有点像防空洞的墓室。紫桐这地儿，抗日战争时期，可是跟小鬼子狠狠干了一票的，出现防空洞很正常。或许当地市民为了方便，直接把棺材放在废弃的防空洞里，将防空洞当做墓室也有可能。
“妹子！没事儿了，不用怕！”刘美女猫着身子进去，把庙小倩带出来。
我定眼一看，发现庙小倩就身上多了点泥巴，头发有点凌乱，并没有受到其余的伤害。再往洞穴里仔细看，里边一个人都没有。我问庙小倩刚才是否有人，庙小倩一言不发。
三人走出南桐公园，才发现果真有一辆消防车停在那家火锅店的门口。一些消防战士正在收拾工具。老彭穿着警服，正在向一个穿花裙子的少妇比划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问才得知，老彭这家伙，先是找杀虫公司，人家一听就不愿来了。后来没法，真跑去把消防的喊过来了，而且还想出将药水倒进水车的怪注意。没想消防队的觉得挺有新意，马上就采纳了老彭的意见，出发时现把高压水枪的喷头给改了一下。
结果他们一来，围住火锅店，不一会儿功夫，就消灭了上万只食人蝇。
看我们一身狼狈样，老彭先是笑了一下，才说：“这事儿，不要向媒体说起。现在的媒体，坏得很，只考虑一条新闻火不火，根本不考虑会不会给社会带来治安问题！”
说完，他还指着旁边泪眼汪汪的少妇说：“这位就是蔡老板，那麻袋里装的东西，想必你们也看过了，是一大堆从墨西哥运来的牛肉，说是为一个老板订的……”
少妇怕被追责，连连强调说：“真是一个老板订的，有点像泰国的人，他说他从小是在墨西哥长大的，十分想念那边的牛肉卷，就让……就让我帮他订了！”
“既然如此，那牛肉怎么会烂在口袋里？”我觉得十分诧异，不解地问。
少妇都快急哭了，拿着一个订货单给我看：“这个是他写的单子，让我全部把这头牛做成墨西哥牛肉卷。我们火锅店，本来平时就有很多西式配菜，就答应了。可是，那个老板就只来过一趟，交了两千块定金，说喜欢吃腐肉，要让牛肉有点臭味再做！”
这么一说，我基本上听懂了。刘美女问：“里面乱七八糟，大门紧闭咋回事？”
少妇支支吾吾，最后才说：“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牛肉生蛆，那蛆……”
说到蛆虫，少妇的手在颤抖，神态比见鬼都还显得惊讶惶恐。
“那蛆，那蛆咬了厨房师傅一口，钻进他的肉里，挖……挖了半天，才挖出来。厨房师傅，就找那边卖农药的李老头，李老头背药水来，还没打，就……”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往脸上挠了几下，这一挠，浑身都发痒，刚瘪下去的闷包，好像又肿起来了。刘美女也是如此，我看她的颈部红肿了一大块，渗着血珠，甚是吓人。
为了洗脱罪名，少妇持续解释：“李老头被苍蝇，咬了一下，口吐白沫，大家手慌脚乱抬他出去。我回来，看到苍蝇更多了，就……就一把锁把门锁上了。”
老彭觉得不可思议，便问：“你为啥子锁？为啥子不请杀虫公司？”
“要做生意，要是传出去，传出去，我这个店子……啷个开得下去哦！”说到这，少妇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我想，或许是因为做生意小心眼，怕杀虫毁了那堆烂牛肉。
“对了，大姐，你晓不晓得这个妹子？”我指着庙小倩问那少妇。
少妇摇头：“没得印象……前阵子搞团购，来的客人多，记不住了。”
“她就是网上给你差评的，说你们店子里，满屋子都是苍蝇！”
“咋个可能！搞团购那会儿，牛肉刚刚买来，还没生蛆！”
如果说，庙小倩来店里那会儿，屋子里还没有苍蝇，那她的差评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我和同学，周妹子，一起去，去吃的！”庙小倩断断续续说，眼神迷茫而空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从收到寿衣开始，这丫头基本就废了。
我从庙小倩那儿要了她同学周妹儿的电话，在电话里问她，上次吃火锅的事。周妹儿可能是第一次在网上组团吃饭，对跟庙小倩一同吃火锅的事记忆犹新。
“那天庙小倩很神经质啊！一进门两只手就在空中抓来抓去，说有苍蝇。可是，我们根本没有看见一只苍蝇啊？当时，我们几个还以为，她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放下电话，我再次端详庙小倩，隐隐觉得这女孩越发显得诡异了。
把庙小倩送回学校，我和刘美女先在学校门口的医院把被苍蝇叮咬的地方处理了一下。医生检查，说那苍蝇的牙齿里面带有一种能至人产生幻觉的毒素。
我对着镜子里看，发现自己的脸虽然没刚被叮咬时那么红肿了，但还是隐约可见，里面出现一些花色斑块，医生说打两瓶吊水，吃点抗过敏的药，三两天就会消退。
在我打吊水期间，刘美女因为感染不重，只吃了点药，擦了点软膏就去找庙小倩的班导了。她说要把庙小倩精神恍惚，情绪不安的情况告诉他，免得出意外。
刘美女还没回来，老彭和同花顺，还有汉堡包三人就来医院看我了。
一进门，汉堡包就幸灾乐祸地说：“听说，你和刘美女在棺材里睡了一天？太邪门了吧？”
“那有啥邪门的！”我说，“不就一座刚被盗的空坟！那公园真他娘奇葩！你说这么大的占地面积，当初投入肯定不小吧？早知道弄成个坟场，还投那么多钱干啥子？”
老彭丢一瓶绿茶给我，淡定地说：“还不就和房地产一样的，面子工程，泡沫！这个咱们就不要去说了。我带他们两个来，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小鬼那个案件！”
汉堡包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个事儿，之前其实并不想告诉你的。”
我看了看同花顺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怪异，也不知道几年前的五小鬼那个案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就说嘛！我罗大东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怕啥？”
“几年前，咱这有个慈善大师，会特异功能那个，你记得不？”老彭问。
一提到紫桐的慈善大师，谁不知道是何先生，一提到紫桐会特异功能的，谁不知道是何仁贵？不仅咱们紫桐人对何先生这个人津津乐道，就连许多外地过来做生意的大老板，第一时间都会向当地人问起何仁贵这个人。对于何先生，据我的了解，年龄应该有五十岁左右，文质彬彬，颇有金庸那种儒雅风范。他的慈善事业主要是孤儿院，还有城市建设。
孤儿院这块，光紫桐他就有三所，其中最大的一所有两千个孩子，前几年还经常有老外跑来参观。据说其它城市，也有他创办的特殊学校。然后城市建设这块，紫桐有座跨江大桥，都是他自己掏腰包建设的，不知道建了多少钱。总之那是个风云人物。
“五小鬼这个案子，跟何先生的孤儿院有关，还涉及跨国犯罪！”汉堡包说。
同花顺摸了摸脑袋，补充道：“我大哥和我，就在他的孤儿院长大！”
“你说，青竹彪，他是在何先生孤儿院长大的？”我惊讶地问。
事情到这儿变得有点复杂，也有点棘手了。我总算明白，那五具婴尸做成的小鬼，为什么会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家人，会一直没被处理的原因了。很有可能，他们就来自何先生孤儿院。至于是谁把他们送到何先生那儿，又是谁将他们做成小鬼，还需调查。
“彭叔，当年五小鬼一案，刚开始是怎么定性的？结果又是咋样？”
老彭回答说：“那个案子牵涉面大得去了，刚开始由治安队的以非法聚会调查，后来又发现有境外人员非法滞留，非法务工。刚开始准备让出入境部门处理，没想就在那个时候，突然发现大批陶瓷娃娃，也就是来自东南亚、泰国一带的古曼童……”
汉堡包接着说：“那东西顶多以走私论处，但就在这时，发现五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