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档
“谢谢你啊杨哥，你送过去就成。”
“这事儿我能搞定。”
我看的出来，杨柳也挺怵胡凯。
就像他说的，谁有钱谁大爷。
市侩，却很现实。
他说帮我，也只不过是情面上抹不开的话罢了。
你要当了真，对谁都不好。
到了医院，停好车子。
“这样兄弟，我在这儿等你，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咱一块来的，就得一块回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径直就去了住院部。
到护士站问到胡凯的病房。
等我来到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病房里头传出来了一阵吵闹声，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的怒骂声。
“你个窝囊废，不是挺横的么，给人打成这样。”
“还指望老娘伺候你呢？”
“老娘真是瞎了眼才找了你。”
……
我探头朝病房里头一看，胡凯坐在病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
一个挽着发髻，穿着一件昂贵大衣的中年妇人指着胡凯骂个不停。
在工地上横行霸道，连陈建平都忌惮三分的胡凯，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骂了一阵，那女人电话响了。
“有局？行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又去赌钱啊？”
“你管老娘干啥去，等会你去把潘阳接回来。”
“哎，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
用完那女人挎着包，蹬着高跟鞋就朝门口这边走了过来。
谁能想到，胡凯这么狠一人，竟然怕老婆怕成这样。
我还看出来，这胡凯八成是个上门女婿，能做到土石方老板，多半也是靠着丈母娘家的关系。
不然，胡凯这么一个腰缠万贯的土石方老板，就算是上门女婿，也不可能在老婆跟前这么窝囊。
至于非要说胡凯是疼老婆爱老婆才这样微囊。
他要真那么爱老婆，能和张青有一腿？
我原本是想直接找胡凯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找胡凯的老婆，更管用。
这叫蜈蚣怕公鸡，一物降一物。
我站在不远处，等着胡凯的老婆出了病房，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停车场，看她到开着一辆MINI径直驶出了医院。
“杨哥，麻烦你跟着那辆宝马，送我过去一趟。”
“不是兄弟，你想干啥？”
“有的事儿可不兴干啊，那是要坐牢的！”
莫名其妙就要跟踪尾随别人的车子，是个人都得觉得你意图不轨。
“那是胡凯的老婆。”
“找她，能解决我和胡凯的事儿。”
我只能解释了一句。
杨柳听完后，倒也没在继续追问我究竟想干什么。
跟着胡凯的老婆，一路直接出了市区，到了城郊一家茶楼。
我知道这茶楼，表面看着是喝茶聊天的地方，里头就是赌场。
而且，还是那种正儿八经的赌场。
我没想到的是，杨柳竟然来过这地方，他还知道这茶楼里头有个地下赌场。
杨柳来过，这事就好办多了。
一般这种地下赌场，虽然做的是开门生意，可架不住查得严，生面孔想进去玩，着实得费一番功夫。
都不用我说，今晚刚认识了老千扑克的杨柳，眼睛就已经放光了。
全然一副，这地方不是赌场，而是银行，里头大把钞票等着他去拿的神色。
进了茶楼，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待，不过一看我是生面孔，就只是问我们要喝茶还是打麻将，楼上有包间。
“打什么麻将，到你们这儿，不得去下头玩玩？”
一听杨柳来过，是熟客，那服务员也不藏着掖着了。
领着我们去兑了筹码，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那是一家开在地下车库里的赌档，规模不大，装修也不算奢华。
里头玩的也比较单调，只有牌九、骰子押宝扑克和买福袋几种玩法。
不过一看赌桌上那些筹码，这地下赌档，看着不咋地，玩的却很大。
单单只是骰子下注，每一家基本上都是上千的下，上万的也不少。
要知道，杨柳他们炸金花，一晚上下来，从头输到尾撑死也就输一万左右。
而这地下赌档里，很多一把就是上万。
“兄弟，你有啥事你去忙活，我手痒先去玩几把啊！”
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头，杨柳就奔着那些福袋去了。
所谓福袋，其实就是很多的信封，里头写着倍数。
一个福袋从几百到上千不等，买到带倍数的福袋，赌档就按倍数给你赔钱。
这种玩法看着简单，全靠运气，似乎不存在出千的可能性。
你要这么想，那你就是冤大头。
爷爷跟我说过，这世上但只要是赌，就会有出千的办法。
我大概扫了一眼。
胡凯的老婆，这会正在左边那张赌桌上赌扑克，玩的是捞腌菜。
是我们那边很流行的一种玩法。
规则也很简单，一人坐庄，其他是闲家。
庄家也不固定，可以抢庄也可以轮庄。
每家先发两张牌，相加之后庄家和闲家比点数。
如果觉得点数下，可以选择捞一张牌，也只能捞一张。
点数规则就更简单。
A是一点，十点往上都算零点，相加点数超过十，就取个位数。
九点最大，不管庄家闲家抓到八点、九点都可以直接炸开。
庄家炸开，闲家不能捞牌，闲家炸开庄家不能捞牌。
我走到了那张玩捞腌菜的赌桌旁，赌桌上算上胡凯的老婆，有八个人再玩。
坐庄就是赌档的人。
其他七家，都是闲家。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种地下赌坊，老千可不少。
要入赌局，重要的不是赌，而是看，看清楚再入局。
下了底注后，庄家开始发牌。
先发了两张牌，开始正式下注。
那一把，庄家和七个闲家都没抓到8、9点，没人炸开。
庄家没选择捞牌，胡凯老婆和另外几个闲家，有四家选择了捞牌。
按照规矩，捞的第三张牌，是要直接亮牌让所有人看的。
胡凯老婆捞到的是一张方块五。
我注意到她的眉头一皱，脸色很不好。
那么大概率，她手里另外两张牌相加就是五点了，这会又捞到一张五，相加是十点，按规矩就是零点，输定了。
果然，亮牌后胡凯的老婆，一张A、一张四点，又捞了一张五，正好十点，也就是零点。
庄家是七点，通杀。
我站在旁边连着看了十多把，没发现庄家有什么小动作，也没发现周围有赌档安排来专门抓老千的暗灯。
不过我也并没觉得这赌档就有多干净。
爷爷说过，但凡是和赌有关的地方，都是藏污纳垢。
我在旁边接连看了十多把，就是想看清楚这赌档的水到底深不深。
想要通过胡凯的老婆，解决胡凯这件事，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在这赌桌上赢，赢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