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驱鬼
李老道站稳身子，把拂尘插在腰间，上前一个跨步，伸出不是很强壮的右手，一记锁喉。
只听“咚”的一声，我被弄翻在地。
顺势，咬破左右食指，把指尖血点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用手指在我额头上画着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几个鸡蛋和一双筷子来。”李老道冲着我爸喊道。
“哦，哦……”我爸赶忙回过神，向厨房跑去。
李老道停下左手的动作，大喝一声，“安静！”
仿佛一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我嗡嗡作响。
不知道李老道在我额头画了什么，此时我感觉到额头非常的炽热，热量从上而下，驱散着我身上的寒意，暖流所过之处，便是我能控制的地方。
最终暖意消失在我胸腔的位置，所幸我也彻底掌控了我的上半身。
没多久的工夫，我爸拿来了鸡蛋和筷子，确定我被制服之后，这才去开院门。
爷爷进院之后，看见的样子，明显是吓了一跳，刚想问些什么，就被李老道打断了，“来，赶紧来帮我压住他的四肢，切莫让他自残。”
爷爷和我爸应了一声，就分别压住了我的四肢。
饶是我被鬼上身，也架不住两个成年人的禁锢，即使是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李老道掰开我左手中指，交代一声，“压住咯。”
然后用筷子夹在了我的中指上。
“啊……”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声。
我整个人像是癫痫一般，口吐白沫，手脚更是颤抖不已，老太婆感到威胁后，在我体内疯狂反扑，瞬间掌握了我的身体。
我手脚上猛地迸发出一股巨力，若不是我的四肢被压着，后果不堪设想。
挣扎无果后，我脑海中居然翻涌出一股子悲愤之意。
“同归于尽”的想法涌上心头后，我就恶狠狠地用牙去咬我的舌头。
“这死老太婆要咬舌跟我同归于尽！”我心中大骇。
“还敢造次。”说时迟那时快，李老道腾出一只手，掐在了我的下巴上，“咔嚓”一声，我丧失了我与下巴的联系。
我爷爷担心地问道：“道士……这……这”
“只是短暂的脱臼而已，没事，等事情了了之后，我给他接上。”李老道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爸和爷爷，悻悻的异口同声道：“那好，那就好……”
吵闹的院子，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我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李老道从他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套笔墨，快速地在鸡蛋上画着不知名的符文。
随后，用毛笔在一枚画好符文的鸡蛋上轻磕了一个小洞，最后把鸡蛋放在我的嘴上。
一股凉意从我四肢顺着我的咽喉、嘴巴最后钻进了鸡蛋里，鸡蛋壳随之变成了墨色。
等鸡蛋壳颜色加深之后，李老道再重新换上一枚。
等换到第三枚的时候，我脑后、下巴和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感，直接把我疼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情，我是一概不知。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西下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暖烘烘的。
而屋子里的门和窗户上分别贴着几张黄色符纸，随着微风摇曳。
身体上的不适，让我发出了一声shenyin，“哼……”
我爸的惊喜声传来，“康泽，你醒了？！”
我口齿不清地说道：“爸……我想喝sui。”
我爸稍微反应了一会儿，“哦哦，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我活动了下手脚，试着张了张嘴又摸了摸下巴，确定身上的部件都在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老太婆跑了，下巴还在。”
片刻之后，我爸把爷爷和李老道叫了进了屋。
李老道上前查看一番之后，确定我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沙哑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觉得饿，浑身没力气，”我用指了指身上的关节和后脑，“这里和这里疼得厉害。”
李老道脸色不太自然，摸了摸后脑，“昨晚情急之下，下手确实重了点，请你见谅啊。”
李老道提醒了我，这后脑上的大包和刚刚复原的下巴，都是昨晚拜李老道所赐。
我一时语塞，屋内略有一丝尴尬的氛围。
倒是我爷爷赶忙给我打个圆场，“没事，没事，这小子从小就皮实，道士你不是还有事情问我孙儿吗？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有什么就赶紧问吧。”
李老道也不啰唆，直接问我是怎么惹到了那个索命鬼。
我如实地把怎么遇见老太太，跟她讲的每一句话，手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石子，以及怎么回家和爷爷拿鬼头刀砍了那石子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李老道摸索了下下巴，“那老人家有没有说让你如何帮他孙子的？”
我摇了摇头，肯定道：“没有，我们两个还没说完话，就被李旭打断了，而且只有我能见到它，李旭和我爸都看不见，这是咋回事？”
李老道听完之后，分别在手指肚上掐了几下，沉思片刻，说道：“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个老人家是要拿你的命换她孙儿的命，至于唯独你能见到那老人家的真身，很有可能是你觉醒了阴阳眼。”
“抵命？！”爷爷不可置信地问道。
李老道像是再确认一遍似的，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龟壳和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从龟壳里倒出铜钱。
摆弄下三枚铜钱，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算出来康泽收买命钱，可用的信息太少，至于是何人要跟他抵命，我还算不到。”
爷爷满脸惊容。“道士，你不仅为康泽破了闭口禅，还重新起卦，我家泽儿何德何能……”
李老道赶忙打断爷爷的话，坦然道：“这是我与康泽的缘分，也是我的劫，无妨。”
我爸脸色不太自然，小声念叨道：“劫……”
他们三人后面说的话，我根本就没放心上，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扛着，我的心绪早已是飞到九天之外了。
“我有阴阳眼又与李老道有缘，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跟李老道一样，见鬼灭鬼，遇妖铲妖……”
此时的我居然幻想自己是捉鬼天师，想想都觉得开心……
“天煞孤星？！”我爸和爷爷的一声惊呼，把我的思绪又拽回到了现实。
“道爷，您没看错吧？！”我爸不确认地问道。
“不会错，康泽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煞孤星。”
“我去，我还是个千年奇才，阴阳眼+天煞孤星，那以后我岂不是能横着走？嘿嘿……”我心里又开始YY了起来。
“那康泽能活到几岁？”爷爷心疼地问道。
闻言，我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