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夫人要跳楼了
宋筱筱喝得晕晕乎乎的,已经尝不出酒是什么味道了,只知道往下喝。
旁边的椅子塌陷下来,坐了个人。
宋筱筱眼睛有些模糊,凑近仔细看男人的脸,穿着白色毛衣外套,戴着金丝眼眶,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
确实长得不错,比舞台上那些长得都好看,想必多亏了琳琳给酒保塞了几百块小费。
白景研笑得温和,“又见面了,上次追你的人找到没有?”
宋筱筱再凑近了一点,看清了来人,正是上次她被黑车司机追的时候,遇到那位停车的好心人,“救命恩人,你怎么干这行?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白景研嘴角的笑僵了一下。
宋筱筱拍了拍他肩膀,接着说道:“我就是想找个人给说说话,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白景研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再看到酒吧门口冲进来的一行人,面上的笑容淡了,“宋小姐我先走了,下次聊。”
随后便转身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宋筱筱还想把人叫回来,手被一道力气狠狠往回一拉,顾砚清面色铁青的脸映入眼眸,惊地她酒瞬间醒了大半。
“胆子肥了,来这找男人?”
顾砚清松开宋筱筱的手,转而把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将要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筱筱看左右两边都跑不出去了,撅了撅嘴,“你陪崔韵呢,我也来酒吧找人陪陪呀。”
顾砚清深吸一口气,以尽量平稳的声线和面前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说话,“我知道你不开心,崔韵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必须得去。”
宋筱筱有样学样,摇了摇手里的瓶子,“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我必须得来。”
顾砚清气笑了。
心中那一股火气无处发作。
和面前这个喝得话都要说不清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应该庆幸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不然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宋筱筱还想接着回去找人,整个身子却被人悬空抱起。
她挣扎起来,“你放我下来!”
顾砚清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地按住她乱动的双手,将人抱着往外走。
酒吧一处昏暗的角落。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白景研身边,“少主,下次可就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她了。”
酒吧炫彩的灯光打在白景研脸上,平澜无波的眸子望着顾砚清远去的方向,淡淡开口:“不急,至少能确定顾砚清确实对她不一般。”
“你回养父身边吧,她能认出来你是那天的司机。”
那名中年男子抬头,露出了脸上的一道深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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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筱筱第一次喝酒,哪知道是这种感觉。
整个人昏天暗地,头疼欲裂。
胃里也翻江倒海。
宋筱筱头抵着顾砚清的肩,难耐地嘟囔道:“顾砚清我好难受。”
顾砚清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开了一瓶水慢慢地喂到宋筱筱嘴里,没好气地说道:“难受也是活该。”
宋筱筱喝一口,往外吐半口,顾眼前实在被弄烦了,糊了一把餐巾纸到她嘴巴上。
弹了一把她的脑门,“你的石头哥哥呢,怎么不见照顾你。”
宋筱筱瘪了瘪嘴,一副快哭的样子,“我想他了…”
顾砚清眸光彻底暗了,周身的柔和也一瞬间收起,将人从怀里推出去,“狼心狗肺的东西。”
车子停了,顾砚清面色阴冷地下了车。
一群随从上前搀着宋筱筱下车,手忙脚乱的,眼看就要把人摔了。
顾砚清叹了口气,回过头三步化作两步把人捞进怀里,大步向房间走去。
撞开.房间门,顾砚清把宋筱筱往床上一抛,脖子被人紧紧搂住,让他一时没站稳,也跟着倒在床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少女的呼吸带着微甜的酒气,洒在他的脸颊上。
宋筱筱感受到顾砚清身上的温度,睁开一双不清明的眸子,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浮现,赌一把,赌一把顾砚清对她有感情。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试一下恐怕她余生的日日夜夜都会后悔没有争取过。
酒精上头,理智站了下风,看着顾砚清那张薄凉的唇,宋筱筱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有点凉。
宋筱筱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被一双大手环住下颌按在床上,拉开了距离。
顾砚清眼神可怕,像一头暴戾的野兽,死死盯着宋筱筱:“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宋筱筱第一步都走出去了,干脆一鼓作气,双手环住顾砚清的腰,声音低如蚊鸣,又语不惊人死不休,“想不想和我做?”
顾砚清的眸子暗波流转,带着喷涌而出的火气。
有一种自己珍惜保护得很好的东西,突然被玷污的感觉。
“谁教你这些话的?”
宋筱筱一天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带着哭腔问道:“你是想和崔韵做吗?”
顾砚清被这话给气到。
难不成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追求多巴胺的原始人,连身边的人都可以下手。
顾砚清冷笑了一声,凑到宋筱筱耳边,一字一句说道:“我宁愿和她做,也不愿意和你做。”
随后快速抽身而起,砰的一声关门,彻底将宋筱筱的理智拉回来。
崔韵可以,她不可以。
房间没有开灯,宋筱筱望着天花板,细细品味顾砚清那句话的意思,眼泪顺着脸颊流到鬓角里。
痛楚和心酸在黑夜里无限放大。
宋筱筱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跑到卫生间吐过几次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稍微清醒过来。
嘴巴里都是苦味,宋筱筱下楼想找杯水喝。
客厅有一道微弱的亮光。
顾砚清没睡,正坐在客厅和齐言初聊着什么,茶几上放着几杯红酒。
厨房的必经之路上要经过客厅,宋筱筱回想起刚刚求爱被拒,尴尬得不愿意再直面顾砚清,干脆就靠坐在客厅柱子后听着他们聊天。
齐言初听起来很不耐烦,“崔韵哪里是要熟人陪,我一个和她认识十几年的副主任医师在那苦哈哈地当护工,人给我半个小时就赶走了。”
顾砚清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吸了一口烟,“随她去吧。”
齐言初坐直了身子,“你跟兄弟我透个底,老太太周围天天有人说,你离婚之后要娶崔韵,真的假的?”
顾砚清按灭了手中的烟,“可能吧。”
可能吧。
宋筱筱鼻子一酸,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喝醉了心还是会那么痛。
就算从前想过这种可能,但真的要面临的时候,所有心理建设都土崩瓦解。
她慢慢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心里烦躁难忍,想去吹吹风。
客厅里谈话还在继续。
齐言初表情也认真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砚清靠在沙发椅背上,叹了口气,“家里给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我对婚姻没有要求。”
齐言初了然,豪门子女,哪有几个婚姻是按照自己意愿来的。
偏偏顾砚清这种商圈里的佼佼者,就算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也根本不屑于谈情说爱。
齐言初问到:“那筱筱呢?”
顾砚清听到宋筱筱,又想到她刚刚那副勾人的样子,眉眼涌上一股躁意,“小屁孩一个,天天念叨她的石头哥哥。”
齐言初也真是不解, 筱筱看起来对顾砚清也是有点感情的,怎么还是对那个什么石头魂牵梦绕的。
“你是大方,那要是她那个石头哥哥在一起之后,又对她不好呢?你能坐视不管?”
顾砚清将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慢慢碾磨,“不好?不好也是她笨,自讨苦吃。”
齐言初笑了,顾砚清虽然每一句话都在说宋筱筱的不是,又无时无刻像个老父亲一样嘴硬心软。
“你和筱筱相处这么多年了,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来电的感觉?”
顾砚清沉默了。
感觉?爱情是个累赘,他从来不需要爱情。
对于宋筱筱下意识的关心,他定义为长时间共同生活积累下的情感羁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两人相顾无言地抽着烟,门外江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平时江助行事还算端庄得体,今天格外冒失。
齐言初皱了皱眉,“怎么了?”
江莱脚步已经乱了,往楼上跑去,“夫人在天台,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