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离婚加快进度
顾砚清赶过来的路上，监控已经发到他手机上。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打开手机的手有些抖。
看到监控上的那个人，顾砚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白景研，她的石头哥哥。
最起码不是陌生人。
他无法想象，宋筱筱要是真遭遇不测，他要怎么面对，会不会后悔今天放她出去。
顾砚清把车子靠在路边，降下了车窗点燃了根烟，吸了一口才将堵心的感觉给压下去，随后打了个电话给江莱，“查一下白景研的住址。”
屋内。
白景研将宋筱筱放在沙发上，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地打量着她。
少女一张鹅蛋脸，鼻梁高挺，此时正惨白着脸紧闭双眼。
白景研拍了拍她，“去医院吧。”
宋筱筱眼睛睁开一条缝又无力的闭上，“太麻烦你了，帮我把我外套口袋里的胃药拿给我可以吗？”
白景研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拿宋筱筱的粉色毛绒外套，伸手到口袋里，摸到了几张纸。
他拿了出来，快速扫了一眼，华御的财务报表。
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不达眼底的笑意又浮现出来，拿了药递到宋筱筱嘴边，“给。”
门铃响起，一声一声非常急切。
白景研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宋筱筱手边，转身去开了门。
走廊上的顾砚清脸色黑的骇人，一句话没有多说直奔主题，“宋筱筱呢？”
白景研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着屋内比了个请的手势，“顾总请。”
顾砚清显然没有心思应付白景研的客套，径直快步走进去，看见宋筱筱安然无恙地躺在沙发上，才放慢了脚步。
屋内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让本就没有温度的脸更加冷峻，目光注视着宋筱筱就像千年寒冰。
宋筱筱觉得头顶的光好像被挡住了，睁开眸子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她寄人篱下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
她立马感知到，顾砚清生气了。
他那眼神就像在说“你现在怎么堕.落成这样”。
宋筱筱想解释，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根刺哽在喉头。
她就是为了不让顾砚清发现她还在调查华御，才被顾子翟捉弄成这样，她现在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砚清双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能走吗？”
宋筱筱点了点头，想起身，下一句又给她钉在原地。
顾砚清冷冷开口，“愿意走吗？”
宋筱筱诧异地抬头看着他，后知后觉品味出他语气里的讽刺。
顾砚清没有再看她，转身走出了门。
宋筱筱自觉起身跟着，路过白景研的时候低声道了声谢。
顾砚清走得很快，按开了电梯门。
刚穿完鞋的宋筱筱小跑起来才勉强赶上。
电梯封闭的空间里，两人谁都没说话。
宋筱筱觉得有一种威压施加在她身上。
她一直有些畏惧顾砚清，尤其是在青春期的时候。
顾砚清管她管得简直古板又不近人情。
她能考上顶级学府a大不仅是自己玩了命的学，一定程度还考顾砚清严格的辅导监督。
只是今天没有她意料之中的责怪，顾砚清站着岿然不动，冷漠地就像只是来白景研家借了瓶酱油。
一直到上了车，都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缄默。
宋筱筱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一点点被抽走，让人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顾砚清开车一向很稳，今天却一直在踩油门，又一脚急刹。
她本就没吃饭，晃得胃酸都要出来了。
她拿不准顾砚清此时的想法，生气了又好像没生气，突然想起沈琳琳对她说的话，她撒娇顾砚清也不见得不理。
宋筱筱手摸着自己的腹部，小声哀嚎道：“哎呦，我胃疼。”
顾砚清没有反应。
“嘶，好疼啊。”
宋筱筱见顾砚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顿时有些挫败感。
又遇到一个红路灯，顾砚清似乎有些不耐烦，宣泄般地按了两下喇叭。
宋筱筱感受到他烦躁的情绪，没有再说什么。
她主动认错的行径，就像宠物主动把柔软的腹部展示给主人，却被人无情地一脚踹开。
一阵沉默之后，顾砚清突然开口，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离婚加快进度，奶奶那边我去说。”
宋筱筱放下了放在腹部的手，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好笑。
她在奢望什么吗，觉得自己撒娇能博得顾砚清的同情吗？
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就算她当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恻隐之心。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离婚，赶紧摆脱她。
顾子翟说得对，她是应该摆正自己的地位。
宋筱筱没回答，转头靠着窗望着窗外。
唱完歌又喝酒，嗓子本来就说不出话，涌上来的情绪更是让她哽咽地难以开口。
绿灯亮起，顾砚清换挡的动作格外用力。
他现在急切的想给情绪找个突破口。
他自诩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状态，无论是工作忙到极致，还是挚亲的去世，他都能有条不紊地接受事实，操办一切。
心在这种难以控制的疯狂情绪，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精神。
这种超出控制的感觉，他想快点摆脱，却又毫无头绪。
顾砚清察觉到宋筱筱一直很安静，侧眸看向副驾驶。
宋筱筱面色发白，头上又冒出涔涔冷汗，头有气无力地靠在窗户上。
顾砚清面上的冷硬有一丝松动，抬手摸一摸她的体温， “真胃疼？”
宋筱筱躲开了他的手，低声开口，“胃不疼了。”改心脏疼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宋筱筱转头看着他，车外广告牌的霓虹灯打在他脸上，被一圈光晕模糊住。
她觉得他有时候离得很近，有时候又远在天边。
他可以和她相拥而眠，也可以三个月后再也不见。
这种上位者，似乎有股与生俱来的薄情。
到家的时候，大厅里着跪着一个人。
顾子翟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此刻正老老实实跪在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