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个脑袋
瞎农夫的儿子对于刚刚把血红色铃铛摇响了,很是兴奋。
自言自语说着,方头儿说的果然没错,我天生就是吃死人饭的命。
说到此,刚刚虚弱导致面无血色的脸,现在涌上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有自命不凡的命格,他现在就是如此。
他手中的铃铛,对受了诅咒的人有着极强的控制力。
哪怕是有十二骨相的江百流,也被他手上铃铛影响了,虽然江百流产生的变化很是古怪。
只有十二骨相才能受了诅咒,还能有意识,他认为江百流肯定也应该和自己一样。
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把铃铛给江百流手上。
把血红色铃铛紧紧拴在手里,有敌意的看向了江百流,浑身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瞎农夫搀扶着他儿子来到门外。
再次摇了血红色的铃铛。
只对声音有反应的村民,听到铃声后。
他们背后的人蛹开始慢慢缩回到背后的大嘴里。
而被吃掉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缺口里钻了出来,随后就昏在了地上。
压咒之物将他们身上的诅咒压下去了。
江百流再次听到铃铛声,听的不再是像刚刚沉闷的铃铛声。
和普通铃铛别无两样,没有什么诡事发生。
要说古怪,是左臂上的阴嘴从铃声响起后。
饥饿的感觉,又加深了,甚至能感觉咽喉在吞吐。
而吸引阴嘴的东西,就是压咒之物,血红色铃铛。
阴嘴想把它吃掉!
等到杏花村里的人蛹怪物差不多都恢复正常人后。
瞎农夫儿子,停止了摇铃。
不过潮.红这次比上次更加浓郁,都有些瘆人了。
瞎农夫在小洋楼内,叫了好几声,让他进来。
他都没有听到。
就怔怔站在那里,一脸亢奋。
反应了好久,才回话。
进门后,江百流可不想和这对父子在一起。
准备看下马小脚状况,要是醒了,就连夜回去。
整个杏花村这一晚上,可死了不少人,明天一早,估计怕是整个县城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得赶紧离开这。
江百流来到马小脚面前,一身从头到脚,都是红色,就像个大喜之日,新娘子出嫁一样。
其实知道了马小脚是马老太,震惊过后。
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马小脚一直都没说自己是男的,只是穿着打扮像个男的。
一切都是自己的判断而已。
让江百流心底留有防线的是,马小脚对自己那种狂热的态度。
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一个快死的老太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还有什么让她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这么狂热呢。
江百流打算掀开马小脚的红盖头。
刚触碰上去,马小脚一只手就抓住江百流摸向红盖头的手。
马小脚醒了。
江百流心里一喜,果然没事,一个老太太在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还不是时候。”
马小脚说了这一句,声音也恢复成了之前那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声音。
要不是现在知晓她是个老太太。
还真听不出来,是老头还是老太。
随后,告别了瞎农夫的小洋楼。
背上穿着一身血红色衣物的马小脚,在月光的引路下。
回家去了。
……
此刻的杏花村寂静无比,漆黑一片,就连村里的平时爱叫唤的猫狗鸡鸭,也早就在饿死鬼的扑食中,啃食的干干净净。
只有那栋偏野中的小洋楼里,亮着灯光。
小洋楼的一楼大门紧闭,二楼却传来了菜刀剁肉的声音。
瞎农夫满身是血,一刀一刀剁向面前不知哪种生物的烂肉。
每一下的刀落,都会血溅到他患有白内障的眼珠子上。
但他毫不在意,面色狠辣,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表情有些微怒,发泄着自己的不愉快。
三楼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巨大的虫蛹在不停的鼓胀。
虫膜上面显着的数不清的细小血管,不停的涌动。
里面好像睡了个不知道是什么品类的生物。
从虫膜里,看出了里面的血肉,血管粘在了血肉里。
瞎农夫浑身血迹走了进来,端着一盆满是鲜血的生肉。
走到虫蛹面前。
“儿子,你是不是马上要出来了啊。”
“我把肉放这里,你出来就可以吃上饭了。”
用那粗糙的大手抚着这个虫蛹。
人形生物在里面用鼓胀回应着外面的瞎农夫,顺便把残留在大手上的血迹,渗透进了虫蛹之中。
父子俩父慈子孝的时候。
“咚..咚..咚”
一楼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沉闷、压抑。
间隔不长,一下一下,在凄冷、寂静的杏花村格外清晰。
楼上的瞎农夫,脸色格外凝重。
“这个时候,杏花村还有谁能敲门?”
“狗?猫?”
但声音一直在存在,而且还有节奏的敲着。
“又来人了?”
瞎农夫缓缓下楼去,换了套衣服,把身上存留的血迹清理干净。
又换上了那副老实巴交的神情,下楼开门。
“伯伯,我叫韩彻,今天是来村里送丧的。”
“大晚上的,路不是很熟,我能在这待到明天天亮,在回家吗?”
门口的那个人,怎么是江百流躲在土堆里,在他头上死去的同学,韩彻啊?
瞎农夫,看到又有人来到这里了。
赶忙招呼进了屋,望向门外。
之前躺在地上的村民,现在已经不在这里。
难道醒来,都各回各家了吗?
心里还在疑惑的时候。
屋内的韩彻,哒哒哒一步一步竟自己上楼去了。
瞎农夫停止了思考,望向上楼的韩彻,没有阻拦前进。
反正都是要成为自己儿子的养料的,这下子还省了自己动手。
落了韩彻几步,跟上去了。
“啊——”
一阵惨叫,瞎农夫没有太多意外,表现的很是平常。
就在楼梯半截处,停下来。
等上面发出的啃食声,消失了再上去。
因为自己儿子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楼梯上的啃食声慢慢往楼梯这传来。
伴随的,是青黑色蔓延至楼梯间,腐烂、枯萎。
这异常的变化,让瞎农夫身去紧绷起来。
这时,瞎农夫的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像是在旁边说话。
瞎农夫瞬间惊得往回看去。
然而一无所获,自己白内障的眼睛没看到人影。
但随之,一个长满浓密长发的脑袋,从楼上拐角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就像当时死之前,在江百流头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