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归来已是至尊
十月末的戎州,秋气萧瑟,天气渐凉。
横跨大江的戎州桥,气度恢弘,蔚为壮观,宽阔的六车道此刻奇怪的没有一辆车,格外清冷,秋夜更显萧瑟零落。
此刻,一道年轻的身影,双手负背,踏步而行。他双目如剑,平静漠然。刀削斧劈般的脸庞,消瘦却不失帅气。
江风强劲,如大鼓鼓噪,吹拂而过,却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他的身上,有一层不可侵犯、接近的隔离层。
来到桥中,路灯昏黄,他巍峨的影子拉的很长。
“楚飞!”
这道年轻的身影说了声。
话落,一道身穿灰色制服的身影陡然闪现。
来人是一个中年壮汉,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双瞳隐隐约约带着猩红色,沾满了血腥气,恭敬递上一壶戎州本土最著名的名酒,九粱液。
“龙王,酒备好了!”
“香蜡纸钱,也准备好了!”
江凌天微微颔首,目光看向楚飞手中,一瓶酒,一袋香蜡纸钱,一个灵牌,灵牌上书“公故显考讳江一天之灵位”。
“在外面,喊我大哥就行。龙王二字,过于敏感。”
“是!”
楚飞当即应下,低下了头。
龙王!
或许旁人不知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然而在整个华夏军部,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权力!
华夏有龙组,是军部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特战组织,堪称是国之利器,守护国门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它的存在,鲜为人知。
它的作用,无人能及!
华夏之所以屹立不倒,正是由于龙组出生入死,守护华夏基业,凡有外敌渗透,必将斩杀于国门之外!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正是当代华国龙组的至高执掌者——龙王!
江凌天双手捧过灵牌,小心翼翼的恭敬放在地上,再接过楚飞手中的酒,倒满一杯,高举齐眉,将酒从空中洒落。
这是一杯奠酒。
祭奠之人,正是灵牌上所写的江一天。
他,是江凌天的养父!
三年前,戎州第一豪门,江家家主的江一天,正是从这戎州桥上,一跃跳下,从此尸骨无存,长眠江底。
那一天,江凌天远在国际黑暗战场,带领龙组战士,执行龙组成立以来最为危险血腥的任务。
最终,江凌天靠强横的个人身手与能力全身而退,但还是身受暗伤,在龙组本部修养,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可他根本不曾想过,在此三年时间里,他的养父会遭此横祸!
当伤痕累累的战士,挂着满身荣耀归来,本以为故土能给他一丝温柔的安慰,老父能给他满心慈爱之时,却得知这一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面对养父的灵牌,江凌天悲从心生,双膝整齐的跪地,沉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荣耀,地位,权势,又有何用!
子欲孝而亲不在!
楚飞见状,有些不忍,在一旁沉声说道:
“大哥,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江老爷子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活活沉江而死!其中主使者,就有当年江老爷子最为信任的王川!”
“老爷子去世后,王川便鸠占鹊巢,霸占了江家的家产,而今,已是戎州的首富!”
什么!
江凌天的眸光骤然收紧,杀意顿起,如无数大鼓敲响一般鼓噪,似乎能吹动大桥的江风,突然凌乱了起来。
楚飞连忙压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江畔之上,总算平静了下来。
“爸,你一生乐善好施,所做善事不计其数,最终却落得个活活沉江,尸骨无存的下场。不孝子江凌天,有罪!”
声声凄厉字字泣血,心中的悲痛,饶是江凌天也无法进行克制,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当初在黑暗战场,死再多人,流再多血,以至于亲手斩下无数高手保护之下的对方首领头颅的时候,心中依然平静如水。
但是此刻——却无法平静。
过了许久,江凌天才微微喘息,凝望沉沉的夜幕,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戎州繁华的夜景,不远处,一艘豪华高档游轮,正缓缓驶来,停泊在江边码头。
“江之头”。
三个鲜红的大字点缀,异常醒目。
江之头,戎州无人不识,无人不知,是整个戎州唯一的一艘豪华游轮,价值数十亿。
钱,仅仅是数字而已。
但拥有江之头,所代表的地位与荣光,无人能及。
三年前,它,属于江一天。
现如今,它恐怕已经属于戎州新首富,王川了吧。
三年之前,王川只是江家区区家奴,奴颜屈膝,不值一提。
没想到,仅仅三年的时间,王川便鸠占鹊巢,一跃成为戎州新首富,取代之前江一天的位置,稳坐戎州半壁江山。
其中的曲折,明白的人都明白了。但是,他们只字不敢提及。
王川的逆鳞,谁人胆敢触碰?!
“你王川以为鸠占鹊巢,杀人灭口,占据了江家的财富与地位,拥有无上的风光,就能一手遮天,无人敢治你了吗?”
“我江陵天既然回来,就一定把账算的清清楚楚。”
家奴篡位,弑杀家主,倒行逆施,吃里扒外。
王川所犯下的这些罪行,几乎把人的忌讳都犯了一遍。
他不该死?谁该死?
“我江凌天,必将报仇雪恨,代天罚罪!”
背负的双手猛然握拳,指尖嵌入肉中,鲜血渗出。
“大哥,斯人已矣,切莫再悲伤!”
楚飞跪地焚烧纸钱,说话甚是恭敬,更是小心翼翼。
没想到,以华夏历史上最年轻的年纪,最强的武力值夺取龙王之位,将龙组推上成立以来最高巅峰的当世龙王,居然经历了如此一番惨事。
“三天之后,王川会在江之头上,举行六十寿宴!”
“而今晚,在王川家里,将举行他女儿与神秘大少的订婚宴!”
“可以说,那王川是双喜临门!”
听到这,江凌天肃然的神情猛地一沉,捧着养父的灵牌站起身来,江风再起,从江凌天屹立如山岳的巍峨身影吹拂而过,却丝毫不沾染。地上刚刚化过的纸钱,却因为风突然显得凌乱了。
江凌天面露冷意,微微皱眉的他冷喝了声——
“风停!”
低沉有力的一喝,如鼓鼓噪的江风应声而止。
“爸,回家了!”
江凌天叹了口气,口中喃喃。
一旁的楚飞将头压得更低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