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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冒雨请神医(下)

书名:探地穴之白马庋藏本章字数:2307

没法子,这小子要是上来拧劲儿,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想了想,便带着薛壮赶到队部,穿好雨衣,拿起手电,向着乱坟岗赶去。

刚走出村没多远,瓢泼的大雨就从天而降,雨点如同密集的箭矢,激起层层水雾,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我拉着薛壮的手低着头,凭借这段时间对村子周围环境的熟悉,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乱葬岗的方向艰难行进。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云霄。

“这天是咋的了,有人渡劫啊?”薛壮又开始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

“渡劫?二师兄在这里,谁敢渡劫?”我也开始调侃着薛壮。

“说谁二师兄呢?你才二师兄,不,你不是二师兄,你是唐长老,看似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哈哈~!”薛壮说完,哈哈大笑,雨水顺势灌进了他的脖子,他立马打了一个激灵,逗得我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气虽然恶劣,但身旁有兄弟的陪伴,倒是不会觉得寂寞。

湿滑泥泞的村路给我们带来了很大阻碍,好在我们两个人相互搀扶并肩而行,当我的脚深陷泥潭无法抬足时,他就会蹲下身用手帮我把腿拔出;当他脚下不稳向旁栽倒时,我会使出浑身力气拉住他。

雨靴上糊满了泥巴,泥巴的粘度和重力坠着我们连腿都抬不起来,可以说是一点点蹭着往前走。

暴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狂风圈起如注的水剑打在脸上如同沾了水的湿毛巾打在身上的感觉,疼痛难忍。

于是,我们将头压的很低很低,仅能看见自己脚下的道路,在沉默中继续赶路。

“得(dei)——驾——!”从我们身后由远而近传来赶车的声音,这是谁啊?大雨天还出来?

就在我们好奇之际,一辆马车顺着我们身边疾驰而过,溅起的泥水崩了我们一身,薛壮不假思索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着急投胎啊!”他这大嗓门也不亚于天上滚滚的雷声,当即将前面飞驰的马车骂停,赶车人调转马车冲着我们赶了过来。

到了切近,我才发现不是马车而是骡子车,并且赶车人还是个熟人,就是在火车站接我们的赶车大爷。

大爷看到是我们,也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后面的板车,示意让我们先上车。我俩也真是有点艺高人胆大的勇气,想都没想,抬脚就上了车,大爷扬起鞭子,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趴——!”的一声,响亮的鞭哨催赶着骡车在暴雨中疾驰。

原本想告诉大爷,我们要去的地方,但雨大车快根本就张不开口,等上了车蹲坐在后面光想着如何保持身体平衡,更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去意,就这样稀了糊涂的上了“贼船”。

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骡车在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我俩相继跳下车,帮着大爷将骡子卸下,拉到一边的窝棚里栓好,然后跟着大爷走进庙里。

我和薛壮脱掉雨衣,甩了甩雨水,用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顺便扫视了一下庙内的环境。

这个庙如果说是断壁残垣好像有些过分,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窘境却让人感到这里的破败。

大门对面是一张供桌,桌上横七竖八摆放着断了根的香烛、掉了岔的供碗以及落得厚厚的一层香灰,现在可以说是香泥了,几只大老鼠在供桌旁上蹿下跳,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供桌上方供着一尊无头神像,黄泥塑身,没有鎏金或是被漆过的痕迹,残败不堪,星罗密布的蜘蛛网覆盖全身。

屋内的设施,除了供桌和神像之外,就是左右两侧摆着两排油灯架,破损的架子上也全是油泥,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屋里全是破烂。

此时我和薛壮才心思过味,赶车大爷将我们领进屋,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于是赶忙寻找,可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能去哪呢?

“完犊子了吧!又让那老帮菜给耍了。”薛壮埋怨的说道。

“咱俩先别急,你看这是不是乱坟岗?”我站在窗框前向外看去。

薛壮凑到我的身边探着脑袋向外四处张望,看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对,就是这里,咱们上次就是在这……”我一把捂住薛壮的嘴,迫使他不要继续往下说。

“你们俩在哪干啥呢?跟俺来。”赶车大爷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我们赶忙转过身,只见赶车大爷笑意盈盈的站在我们身后。

“大爷,你刚才上哪去?”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跟俺来,就是了。”赶车大爷一转身走到神像的背后,用手不知道在哪划了一下,神像的底座下方就漏出了一个地道,大爷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大爷将我俩带入了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空间不大,也就有我们宿舍大小,大概能有个二三十米左右,靠着地下室最里面的是一堵火炕,炕头盘了一个炉子,炉子冒出的烟顺着火炕进入烟道,但具体在哪里出烟我就不知道,对着炉子是一个碗架子,里面放着吃饭、做饭的家什,屋内随便摆放了两条长凳。

大爷示意让我们坐下,然后从炉子上的水壶中倒出两杯热水递到我们手中,他则坐在炕沿从腰中掏出烟袋锅子,蓄满烟叶点着,“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我和薛壮四目相对,感觉这老头有些古怪,但没有办法,既然来求人办事,那么肯定要我先开口。

“大爷,感谢您,冒雨载了我们一程,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

大爷耷拉着眼皮,连看都没有看,自顾自地抽着烟。

我继续套着近乎说道:“大爷,您看我眼不眼熟,前段时间在火车站您还接过我们呢?”

大爷还是大爷,依旧无动于衷继续低着头,抽着烟。

“行了,老四,别和这老头废话了,估计打雷把他耳朵震聋了。”

“小兔崽子,你说谁耳朵被震聋了,你聋俺都不带聋的。”大爷终于沉不住气的骂道。

“大爷,你也不能怪我啊!我们好好跟你说,你也不扯我们啊!”薛壮一脸委屈的说道。

“小兔崽子,你还怪上俺了。”说着,将手中的烟袋锅子在炕沿嗑嗒了几下,把烟灰磕掉,圈起烟袋锅子放在炕沿说道:“你们俩俺认识,尤其是你小子,把俺的车都弄坏了。”

大爷用手指了指我,继续说道:“你们是从王堡村过来的吧!是不是有人病了。”

我赶忙说道:“是的,大爷,我们有一位战友,生了病,打算请王老二大夫过去给瞧一瞧。”

“他得的是啥病啊?有啥症状?”大爷问道。

我想了想,将栾卫东从开始发病到我们离开村子出来求医的整个过程,向大爷讲述了一遍。

大爷听完,面露难色,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