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七太太出轨

　　自打巡查队出事，袍哥逼退店铺的画像，以及税收改制受阻之后，杨森多少低调了几分。他的野心收敛了吗？当然没有。不仅对他的崇拜工程仍在继续，一统全川的作战计划也在进行中，宣传他的川剧还在找人写，只是这个事儿不再张扬了。是不是憋着一炮走红，不知道。

　　督府秘书长托人找到刘麻子，许诺的润笔费用从两千一直涨到一万，这在当时已经是巨款了，没有哪个文人可以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但是刘麻子拒绝了。当然，刘麻子面对这笔巨款也不是没动过心，但仔细想了一想，这样昧着良心的事儿实在干不了，只好拒绝。他没办法把自己此前说的、做的都收回来。刘麻子是文人，但也是袍哥，而且是袍哥中讲究公道的人，正义感浓浓，碰到这样的诱惑，自己也缺钱花，但也只能这样选择。秘书长也想过，派人把刘麻子绑来，逼着他写，后来一想，这样即使写出来了，效果也不好。秘书长没办法，只好找别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下面的人在万县找到了一个乐意干的，据说也懂戏，而且写过本子。一千元的定金已经撒了出去。

　　杨森也越来越忙了，频繁地外出，巡视部队。杨森不在家，家里的众位太太都挺忙活，频繁外出吃饭、购物。七太太却不出门，在家里宅着，无聊地翻看着一本早就看过的小说。《玩偶之家》里的女主人公，觉得自己是丈夫的玩偶，而她，不更是玩偶吗？人家好歹还是一夫一妻，她这像什么？一个妾，小老婆，偏房，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

　　杨森是个武人，还是粗了点，不知道有些小说是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年轻的姨太太看的。

　　七太太在躺椅上看书，心里像长了草，眼睛却时不时地瞟着外面。杨森的姨太太是每个人都有一栋房子的。这天，整个杨府，太太们都出门了，丫鬟们也躲了清净，后花园显得很静，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只有园子里的鸟儿在不停地叫，显得园子更加幽静。

　　七太太喊了声：“杨副官！”

　　声儿不大，但杨副官听到了，他悄没声儿地走了进来，双手垂着，站在一边。

　　七太太站起身来，拿着一本小说，神经质地在地上走，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跟杨副官讲着《玩偶之家》里的情节，也不管杨副官听不听得明白。七太太只穿了一身丝织的旗袍，很合身，旗袍裹在身上，曲线毕现。用当时的话说，七太太的身材很洋派。

　　杨副官也没有闲着，他瞟了一眼，发现七太太没有穿内裤，臀部一点内裤的印儿都没有。开叉的旗袍，随着她的走动，露出颀长、白皙的大腿，不断地耀着人的眼睛，看起来白嫩得吓人。

　　杨副官觉得自己不该长眼睛，但又忍不住不看，即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会儿又不得不睁开。看一眼，再看一眼，直到眼睛直直的，不能动了，好像长在了七太太身上。

　　杨副官所有的动作，都在七太太眼里。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浮在了她的脸上。她停了下来，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的旗袍好看吗？”

　　杨副官有点走神：“嗯，嗯。”

　　“到底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极了。”

　　“我好看吗？”

　　一阵儿沉默。

　　“好看不好看？”

　　“好看。”

　　“那你看着我！”

　　“不敢。”

　　“看着我！”

　　杨副官抬起了头，感觉七太太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眼睛里似乎像有一个钩子，勾得他魂儿都飞了。

　　杨副官感觉到了危险，硬撑着，赶紧跑了出去，到了外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根上湿漉漉的，裤裆里湿了一大片。

　　糟，跑马了。

　　还没来得及去换裤子，杨副官一屁股坐在外屋的椅子上，脑子里全都是七太太诱人的身影。他用手死命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总算醒过味儿来。

　　“该死，该死！我怎么这样，要了命了。”杨副官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又过了一会儿，脑子不听话，又转到了七太太身上。

　　幻觉，再一次俘获了他的身心。

　　“能摸一把，死也值了，摸一把，摸一把”他呻吟着，出了声。“摸谁一把呀？”

　　杨副官冷不丁醒过来，眼前站着的，正是七太太。一股妙不可言的体香，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七太太看着他，慢慢地转身，她的眼睛告诉他，跟着她走。杨副

　　官站了起来，身子就像是被人牵着，跟着七太太走进了内室这一回，他可是不止摸了一把。